老　海　传　奇　（之）　茫　然

杰　中

淅沥的小雨在不停地下着，展销摊前的音响开着。摊前，人头攒动；摊主，高声叫卖。不停的雨，来去的人，热闹的声音，使得场面人气蒸腾。让五·一上午的展销，高[chao]迭起。

老海今天也进了县城。他来到服装摊前，见那服装式样，让人心仪不已。但人们挑三捡四，讨价还价的声音，让老海望而离去；五金铺面，品种令人眼花缭乱。稀里哗啦的声响，在多手的翻动下刺人耳膜，老海听而逃离；影碟摊，人满为患，歌声悠扬，声传四方。令老海神往，驻足不前。

老海挤进影碟摊，看起了那精美的碟面。碟面上，俊男美女的肖像，让老海也一饱眼福。老海不时拿起这张看看，不时拿起那张瞅瞅，可不知道该买美女，还是该买俊男。谁教你老海不识字，想买、想听的它认识你，你不认识它呢？

摊主不知老海不识字，见老海这认真样，便问他说：“大叔，您想买啥？老歌还是新歌，要我替您挑选吗？”“新歌我不喜欢。那年轻人扭啥屁股，瞎跳乱吼，听也听不懂，真让人烦！要老的歌。”老海对摊主说。

摊主替他选了几碟，递给老海。老海看到那才旦卓玛的碟面，问摊主：“这里面有《北京的金山上》吗？”摊主接过去看了，对老海说：“有，在a面。b面也还有八首。”“那就要这张吧。”摊主用一小塑料袋装好，递给老海。老海又选了蒋大为那西游记里：你挑着担，我牵着马的一张。“老板，多少钱？”老海问。“二十块！”“你不一张五块吗？干嘛变成了十块？”老海不解地问。摊主对老海说：“您这是两面的碟，一张当两张，就是四张碟一样了。所以，每张要十块。”老海也是傻明白的人，一听解释，便对摊主说：“少点，我不给你买了两张吗？不少，我也不要了。”摊主听老海这样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好吧，每张少您一块，您给十八吧。您吉利，我也吉利！”老海付了钱，到儿子那儿吃了中午饭，赶车回家了。

当老海回家，经过老杨门前，老杨叫住了他说：“老海，去县城就回来了，干嘛不住你儿子那儿，多玩几天？”“县城有啥好，乌烟瘴气不说，没人同你聊话，闷死人。我能在哪儿住？”老海鄙弃地说。“你这袋里装的啥？”老杨见老海那装着歌碟的袋子问。“刚买的歌碟。”老海回答。老杨拿过去，对老海说：“我先放来听听啥好歌。”“你放吧！让你先欣赏欣赏。”老哥们，谁先放后放不一样吗？

可老杨放了一面，只一首歌。再放另一面，啥也没有。老杨又放第二碟，也一样。两歌碟，两首歌。“你这买的啥假货，怕一块钱一碟的吧？又坐车回去，退了，骂那坏蛋！”“二十块呢，还一块一张。”老海红着脸说。

再回县里退，来去又十块。老海可不去了，自认倒霉。他垂头丧气地对老杨说：“你说，现在咋回事？真他妈的，假东西太多！哎，也是。连他妈的借肚子下种生孩的都有，假爹、假妈都假出来了，这一首歌值十块钱，算啥呢？这不只假货吗？”

老海，看不清红尘，茫然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