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岁,这是个不吉利的数字,也是一个危险的年龄段,在我生日的那天,面对蛋糕上的31蜡烛,我已经很难一口气把它们全部吹灭。
就在我生日的这一天,我受他的委托回家乡参加一所小学的奠基仪式,这是他赞助500万元人民币的扶贫工程之一,也可能是他给我的生日礼物吧,他的名字将放在学校的前面,让我家乡的人民永远记着他,感谢他。
学校就建在我小时候经常站在那的山坳上,那是我童年时的梦想,旁边的宗祠庙依旧,草坪依旧,前面的小学却已经被泥石流掩埋在地下,还有31位祖国的花朵和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也被掩埋在下面,他们将永远跟泥土混合在一起,像一滴水,一捧炭,消失在世界上,又慢慢地演变成生物,或许,这种炭水化合物将来能演变成植物,演变成动物,但我希望他们最好能永远飘忽在天空中,不要再回来,人间太多的苦难,辛酸……
震耳的锣鼓声把我从童年时的回忆带回现实,一位被乡亲们视为怪物的妓女坐在主[xi]台的中间,县、乡的领导围绕在我的身旁,我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像捧着百宝箱没有投江的杜十娘,犹豫了半天终于回到了家乡,他们是喜欢杜十娘呢?还是喜欢杜十娘的百宝箱?
招展的彩旗让我眼花缭乱,在那五彩缤纷的世界里,很难分辨这五种颜色,只有红霞一片,或许,它们其实就是一种颜色——太阳光的颜色,可我害怕阳光,它会洞穿我的心灵——扭曲的心灵,丑恶的心灵。
巨大的奠基石将永远埋在小学的地下,一千年,一万年,它都是碳酸钙,如果没有高温的烘烤,它不会改变性质,永远没有使用价值。如果我没有离开这个贫困的乡村,没有接受社会的烘烤,我也将跟它一样永远没有使用价值,或许,还会成为茅坑里的垫脚石,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乡亲们麻木的眼神在触动我的神经,他们该感谢谁?感谢政府?还是感谢他?也许,他们还会感谢我?没有抗战时期那种自发的场面,没有解放战争时期那种忘我的场面,没有土改时期那种激动的场面,更没有文化大革命时期那种冲动的场面。
作为交换条件的万亩桉树林开发项目也在紧张地启动,这是他拒绝国外资金,转移国内资金的后备项目,他要把资金投入到纸浆的加工和出口上,与世界接轨……
回来我开着新买的跑车去接她,就是那位曾经同时接待4位男人,把其中的一位搞成破产,一位搞成光棍,一位搞成残废,一位搞成死尸,最后被一位台湾老板狠狠地骗了一次的那位女朋友。
在车上,她很羡慕地对我说:该有的你都有了,听说老板对你有意思,可又不愿意进入?我不置可否,她继续说:朋友是用性来交的,没有性就不会有真正的朋友。
我问她是哪家的理论?
她说很多客人都这么说。
我说:你已经有那么多客人了,你的朋友呢?
她低下头,就剩下一位了,就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车到我家,爸爸妈妈跟我哥住在一起,很少到我这,只有我去看他们,听说哥哥正在找对象,都试了好几位了,都不合适,不是说对方长得一般,就是说对方不善解人意,要不就是说爸爸、妈妈不同意,用我给爸爸、妈妈的钱把人家打发走了,有时干脆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说我给爸爸、妈妈的钱少了,人家说我们家穷,连车都卖不起,房子又小……
我俩躺在浴缸里相互观察着对方,她胖了很多,奶子瘪了,像两只憋气的癞蛤蟆趴在身上,职业的习惯让她没有离开原来的话题,没有性你们是怎么维持这种相互信任的关系的?他怎么会爱你?他爱你什么?
其实,这些问题我已经想了很久了,他喜欢我,喜欢看我,喜欢跟我说话,喜欢我撒娇,也喜欢我高兴和痛苦,我曾经对他说:既然我们没有性,那你就当我的哥哥吧!
他哈哈大笑:我向他们介绍你的时候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这是我秘书或者情人,我能介绍说这位是我当过妓女的妹妹吗?
我说:我不是已经从良了吗!
那你就像现在这样跟着我,直到你出嫁的那一天,我会经常去看你。他还很有感情地对我说:我理解你,你担心我俩的交往不长久,想用性爱来解决问题,当我们真正有了性爱的时候,我们还会有这么多话吗?还能无所不谈吗?还会有那种冲动吗?我老婆像我妈妈那样管着我,爱着我,把我当小孩来照顾,你也想当我老妈啊?
在夜总会,我看到的只是那300块钱小费,在他身上,我不光看到了小费,还看到了他不值得付出的那一面,难道这就是人们经常说到的爱情?太迷惘了,像漂浮在空中的云彩,可他又确确实实存在,看得见,捉不着,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看着镜子里的我,你不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吗?他到底喜欢你什么?
对啊!我也是这样问自己,如果是为了泄欲,他完全可以花几百块钱找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好好地疯一回,用不着整天跟我卿卿我我的,看着自己的脸,我已经不是10年前那位人见人爱的小姑娘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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