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好。一早醒来就看见太阳已经早早起床了。橙色的阳光落在对面低矮楼房的屋顶上,看起来洁净又温暖。冬天的时候一直盼望春暖花开。盼着盼着,下了几场春雨,落了一些花瓣和树叶,然后更多的青枝绿叶花朵偷偷冒出来,不知不觉时间已走到了春天末端。空气里已包涵有夏日微微的燥热。
很多人和事就像象四季轮回一样,无力改变,更无法挽留。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发现自己成为一个时常会伤感怀古的人。情绪也变得起伏不定,且无法自控。原来的豁达不复存在了。开始为一些小事情斤斤计较。然后一个人暗自叹息。心象被上紧的发条,久久不能平定下来。
我知道我的伤感都是有原因的。也或许归根到底只因那么几个人几件事。人活着就是为了心里所牵挂的几个人。忘记在哪本书上看到的。这话或许是针对一部分人的。象我这样的女子,总是挣扎在感情的边缘,走不出也进不去。享不了却时时心存幻想,或者是希望。曾经梦想在我22岁大学毕业的时候找一个亲密的爱人。在25岁的时候能完成结婚生子,做令人所羡的年轻妈妈。从此相夫教子,让青春在细水长流的幸福中老去。然而如今,一切看似简单微小的幸福在岁月的拖沓中逐渐变得渴望不可及。
一旦有了失望的心,脸上便浮现出淡漠凉薄的表情。惨淡表情背后却还有着不动声色的卑微的希望。那希望是生命里的藤蔓,必须攀附缠绕,才能继续生存。若是再有几次失望,那点微薄的希望也幻化明灭了。就像扑向灯火的飞蛾,所有的希望都交付给了焰火。
我的眼泪悲怆地流着。我的脸象河岸一样,任泪水汹涌撞击。一波又一波。他问我,你为什么哭了。我说我不知道呀。我就是想哭。这绝对不是因为你不经意说错的一句话。我想我是喜欢流泪的。只是有时候我想哭却哭不出来。那些悲伤慢慢地在远离我。他们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大风送他们到苏州河。
苏州河。有我的爱人。我不曾见过这个城市的模样。我却一直惦念着这座陌生的城。我在西南边一个小小的地方。我曾想过到达那个城市。我不知道他的地址,也不知道他的电话。只要我爱他,我就勇敢地一往无前奔赴过去。即使找不到他,我也就留在那座城市。在他的不远处陪伴他。无声无息地陪伴他。如果上天不小心让我们再次相遇,我会静静地,象美好的陌生人一样,微笑着与他擦肩而过。不是我害怕重逢。是我知道,一旦再相见,彼此都是多么舍不得,却必须还要离开。曾经的伤害已经不允许我们靠近。那么,我愿意,愿意做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在离你最合适的地方卑微地站立。我轻轻摇晃的身子,是我禁不住对你的思念。我身体里的水分,是我在某个时候将要流下的眼泪。在你那里,我始终留有遗憾。所以,我渴求。我向往。
我没去你的城市,是因为你有了新的伴侣。在你刚刚离开我的时候就有的吧。你看着我赤luo的消瘦的身体,你不想再抚摸。你看不见我身上刀痕般的伤。我知道你彻底变心了。并不是憎恨或者心痛。还没有开始新的恋情,你就已经忘却疼痛了。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呢。不想爱,不需要爱了。所有的纠结一并划清。剩下的都是我一个人的纠缠。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有过很长的一段时间,我独自想念你独自流着泪。独自埋怨着独自遗憾着。独自吃饭独自出行。一场又一场孤单却执着的行动。朋友们劝慰我,不要哭了。要好好对自己。我说嗯。我说我会的。可是,转眼我就忘记我悲怆的誓言。我亦忘记我想念你的时候是多么痛苦无助。是的。这不是恋人之间的思念。而是潜藏在孤独内心深处的层层暗涌。有让人招架不住的趋势。一个人的战争,一开始就是败局。
我做过无数个有你的梦。我记不起这些梦的内容。只是有一种感觉纠缠着身体和思维。意识很恍惚。你的面容我看不清。或许我对你的思念过甚,把回忆带进梦里。而回忆是属于过去。伴着春水东流去。都是身后的事了。都进入记忆的坟墓。都被泥土掩盖了。人要学会往前看。我看到有一些人在等我。那是个很好的男子。明亮的眼睛。柔和的脸庞。只是我不愿走近他。如要问为什么。是因为我心不许还是因为你占居着我的心呢。
我在街上游玩。或者是散步和散心。这个小城有很多美食。你喜欢吃的,我都一一记得。我想着,要是你在我身旁多好。想起贪婪的吃相,我是该微笑还是该叹息。路边有很多卖饰品的摊位。我看过去,想买一个琉璃项链。你走的时候我送过你一条。你给我的银项链断了。我的脖子一直空着。我反复地抚摸它,最后还是放下。我是个执拗的女子,只想要你送我。只是一枚草戒指,也能让我欢天喜地。
十二月。我遇见常平。和你一样高。比你壮实的男子。却没有你的霸气。比你更细心体贴。我记得你走的时候,我拉着你的衣角祈求你,恩祥,不要走。也许我们不适合,但是我爱你。很爱你。这就是爱情的全部意义。其实,不适合是多么可笑又牵强的理由。你挣脱我紧拽你的双手。你走了。留给我一个难忘的背影。遇到常平,我才明白你说的不适合。这是因为常平适合我。他是个勤劳主动的男子。不仅如此,她看重我的喜怒哀乐。我忧伤的时候你总是很厌烦。而常平则是在一旁沉默相伴或者轻声安慰我。细心中自有默契。
恩祥。当我再叫起你的名字。我觉得是很艰难的事情。我发不出声音来。我只能用击键的方式来呼唤你。也许,很久以后,我的手指都不能触及这熟悉的曾温暖过我的两个字。就更不会对着空旷的房间独自念叨你。你的名字幻变成一种难以发出的音符,埋在心的最深处。再也不可能提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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