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亮亮的光印在窗帘上,又归于黑暗。然后又亮了,又黑了,应该是晴了几天。
有轰隆隆响,瓢泼大雨,复又平静。淅淅沥沥,滴答个不停,应该是雨了几天。
床上座起来,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有一种哀悯。二十年前,头发还是黑黑浓浓厚厚的,但是今天,鬓角已有稀稀落落的银丝了。
躺在床上,有一种女人不足盈握的楚楚可怜状态。和以前无法相比。
刚结婚开始,大概是幸福的。上班回来,就有人给泡上茶,然后等待开饭。这一辈子,也许就这唯一美好记忆吧,然后是无休止的吵闹与谩骂。然后结束……
于是,我就不停地行走,身边疾驰而过的汽车,仿佛嘲笑我的无能,也羡慕我的悠闲。
我在不停地行走,有人以为我在急忙办什么事,有人以为我急着见什么人,其实我只是在行走。
女人是风景,本不是我这样的人为此迷惑的。就认识了她,又遇上了你。我的脚步因此而停顿。
可笑吧?自己在行走,又走进了自己的故事。
你那天的傍晚,看到了我和她徘徊在柳树下,彷徨于江边。你忍着愤怒告了状,像捅了蜂窝。于是家庭变的疯狂,朋友变的鄙夷……
这些年,我总是想起那些惶惶的日子。
婚姻就是脚上的鞋子,她未敢蹭破,就削足适鞋了。
于是,我变的粗暴,整天骂骂咧咧,借再酒劲指桑骂鬼……
你从争吵到恐惧,你不再言语。你默默地做着家庭女人做的事……
当这些记忆都慢慢陈旧了的今天,我镜子里直视再自己,虽不觉得自己可恶,但已觉得可怜。
那些粗暴,只是想找回失去的平衡,找回那种顶天立地的感觉,却遗失了自己。鬓生华发,是不足盈握的楚楚可怜状。无聊的淫威,抵挡不了岁月的侵蚀。
可笑吧,酒醉的落魄,却是我多年怒骂的人,从街头背负着回来的。细细地擦尽我浑身的污秽。
青春年华,一定会有开花的树,在我经过的路上等待。
我会为那棵开满了花的树,慎重地停顿。
我会为这棵树建造一座凉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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