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完《被女人踹了也是幸福》这篇杂文并发出去后,有一位先生在留言中指责我的文章“没有现实意义” ,并劝导我写诸如此类毫无现实意义的东西莫不如完全舍弃不写。
凭心而论,先不管我的文章到底有无现实意义暂时抛开不说,至少我写这篇《被女人踹了也是幸福》的杂文时,的确是已经尽了力。我几乎把我所有的脑细胞都活动起来,把记忆中所有关于男女婚恋的所见所闻都重播了一遍,再进行有取舍的筛选,构思,组合,再调用曾经学过的辩证法并进行了逻辑上的细密分析和推导论证,才出炉了这篇杂文。我在写这篇杂文的时候,更多地考虑是想着怎么去写好这个题目,却根本没想过这篇文章会产生什么“现实意义” 。所以当这位先生指责我的时候,我却因之而茫然了。因为依据这位先生的观点,我反查了自己过去写的所有东西,竟然没找到一篇“具有现实意义”的“文字” ,因为按照这位先生 “文章是宣传工具,是刺向丑恶现象的一把利剑,这就是写作的目的,也是意义” 的观点来衡量一下自己的作品,那么我从过去到现在写过的所有东西,是很难和这个“宣传工具”的解释扯上什么瓜葛的。我写的杂文是没有多大的“现实意义” ,就连我以前写过的诗歌,散文等等也基本上没有多大现实意义。至于因为不具有“现实意义”了,是否就一定要尊从这位先生所说“莫不如舍弃”的说法,我倒是很想说道说道。
我一直认为:文学是关于语言文字的学术也是艺术,文章则是文学的基本构成单位,两者的地位不可等同而论。但是这位先生却说“如果只称文字,不称文章,自然也就不存在意义了。文章是宣传工具,是刺向丑恶现象的一把利剑,这就是写作的目的,也是意义” 。这我就奇怪了,难不成在这位先生的概念中,文字和文章是处于平等的地位不成?如此论来,文字和文章倒成了并驾齐驱的两个分支了?倒成了各有其责各司其政的两个阵营了?按照这位先生的理论,六朝的骈俪体文学当都属于扔进焚烧炉里的“垃圾”了?唐诗宋词也该扫入历史的尘芥堆里了?不少古典名著都应该像秦始皇焚书坑儒那样被埋葬才算合理的了?
写文章的意义既然仅仅是“刺向丑恶现象的一把利剑,既然是写作的唯一目的,那么,散文这个文体是不是应该撤底消灭才算合理?反观古今中外的无数文学作品,包括现今在网络或者在纸媒上的写作者们写出地无数文章,究竟有多少具备真正意义上的“现实意义”了?当然我写的东西,跟古人和前人自然不可能站到一个高度上去,第一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文笔功力,第二没有那个知名度,第三也没写出来过那么轰动后世的经典名作。所以我不配和古人和前人一较高下,也没有资格拿着古人和前人的大作说事。我仅仅是为了找个比喻,来质疑这位先生的观点。
谁都知道,文字是文章的基本构成单位,而文章却又是文学的基本构成单位。文字-文章-文学三者的关系就像原子-分子-物质之间的关系一样,都是逐级递进的关系。而文章却是中心,就像分子管束着原子的运行轨道,同时衍生着大千世界数以亿万类的不同物质形态。文章在管束着文字的同时,也衍生着数以万类面貌不同的文学作品。然而,如果依据这位先生“文章的意义,是刺向丑恶现象的一把利剑,是写作的目的” ,那么,文学是不是将要走向只有一条路的死胡同,是很令人质疑的。这种言论,无疑是一言堂的陋习。搞一言堂的文艺作风,和一刀切式的口号宣传又有什么区别?而文学的百花齐放和百家争鸣,又如何解释?既然目的只有一个,那么所有的文字,就都得为了这个目的,把文学殿堂改造成文学战场如何?用战斗的方式去理解文学,是不是过于狭隘和偏颇?而所有的读者和老百姓们,是不是都要把文学和文章改造回到文革时代的文风里去才算合理?是不是每天都高喊着“破四旧,把革命继续到底” ,才算是写文章了?才算是搞文学了?才算是对得起文字了?才算是“有现实意义了”?是不是写出“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口号 ,才能算是文学了?是不是只要用大喇叭进行宣传动员和鼓骚,就算是作家了?是不是文学的本质就是“战斗和宣传”?那么,我倒想问了,“战斗和宣传,刺向现实的利剑”这种思维习惯是否就绝对正确了?是否就代表了文学的发展趋向了?是否可以堂而皇之地站在文坛的领袖角度而把“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文艺方针给颠覆了?既然如此,那还要那么多作家干什么?还要网络文坛干什么?国家只要找个文学造诣水平最高的一个作家,勒令他在国家需要的时候,随手写点口号式的宣传广告,并通过所有的传媒向国人发布一下通告不就完事了嘛,干嘛还要什么文学?干嘛还要打出什么“要写出具有现实意义的文章”之类的口号呢?我就不明白了,既然除了战斗,文学就没有其它价值了,那还要文学干什么?还要写文章干什么?一个自上而下的通告或者公文或者号召,不就结了么?
而有意思的是,这位先生在我写地《被女人踹了也是幸福的》杂文后面的跟贴里,因为辩论不过我,竟然留下了“既然如此我不说了。知道我是谁吗?干什么工作的?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地球离了你我照样转。我们都改变不了现实,但尽力而为有何不可呢?”这种带有威胁性质的留言,这就有点强人所难的论调了。你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你干什么工作和我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我可真疑惑了,难不成我在写什么东西之前,还必须要跟这位先生事先打报告么?必须要递交文章底稿并申请报批么?必须要唯唯诺诺地去按照这位先生给我指出的唯一作文之路去诚惶诚恐地写东西么?
诚如这位先生所言,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而我自己,也确实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像我这种小小小到非常不起眼的人,怎么敢跟地球叫板呢?地球没有我绝对照样转,这一点我毫无异议。我倒是感觉到这位先生实在是牛气得很,实在是不可一世的很:喜欢指手画脚颐指气使地习惯非常的锋芒毕露,非常的唯我独尊!
文章要是脱离了文艺特性,而单纯的变成了“战斗用的利剑” ,那么容我说一句:文学亡矣!
如果写文章过于强调现实意义,过于尖锐化文章的“利剑”功能,还谈什么“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文艺方针?请问这位先生:胡总书记像您一样这么说过么?毛主[xi]他老人家像您一样这么说过么?
至于这位先生的工作是什么以及这位先生是谁的问题,恕我不想知道也毫无兴趣知道。一个穿着马甲的人,请恕我无理了。因为在下不是中情局的情报人员,也不是搞特务工作的专业人员,在下实在是个微不足道的无名小卒,喜欢写点东西,自娱自乐,如此而已!
至于写什么和怎么写,恕在下不能听从您的劝导,原因很简单:文艺是讲究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而我,不过喜欢写点自己想写的东西而已。当然,我会尽心尽力的去写,至少我非常尊重文学的文艺性,可读性以及严肃性!至于能不能写出名作,我不敢想,因为这涉及到我自身文学功底的厚薄问题,也涉及到别人如何评说的问题。在这两点上,我没有能力在现在就能决定自己作品的未来。
我认为,不管写什么和怎么写,只要抱着非常敬业的心态去写,只要抱着完善自己的心态去写,至少要比那些只知道空喊口号的人更具备针对文学的现实意义!
2008年5月2日
山野居士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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