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我的歌声多么悲凉,我总是在唱着;无论我的生命多么渺小,我总是在爱着。象牙塔里,也有浅浅的轻愁;雨雁飞时,更有绵绵的伤感;友人啊!在我含泪的眼中。--题记。
“天蓝蓝的,有白云穿行;太阳,暖暖的,献给我贞洁的爱。”想到这句话时,他便想到了她,想到了他和她在雨中的相逢又相离。相逢时,那雨丝多么蓝,蓝得象多情如绸的大海。相离时,那雨丝也很蓝,蓝得象五月盛开的池塘,只是这池塘盛开的不仅仅是蓝蓝的雨丝,更有他凄然的泪水。纷纷扬扬的雨丝啊,打湿了前方的路径,而他心中的点点滴滴,就在这一霎那间,清晰成每一份真正的痛楚。
他就这样想起朋友,想起朋友送给他的一幅画。画上,除了满是蓝色的雨丝,只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女孩,老人双手拉着二胡,神情痴然,小女孩双手合十,满目迷离。苍茫的画面中,一种说不出的肃穆,也让他的心有了一种说不出的疼痛。没有背景,没有演员,也没有听众,只有这伴奏如泣如诉,只有这图画凄凄晚景。
可是雨啊,飘飘洒洒的雨啊!你为什么要带着氢和氧的纯情,湿润了大地,湿润了岁月,湿润了所有他企盼的梦境,用你的仁慈,你的恩赐,你的忧郁,你的伤感,用你深深的蓝眼睛为他注满欢笑,注满辛酸也注满真爱呀!他说他为此而变成了水,变成了李白,变成了杜甫,变成了唐婉的陆游。他把她的柔情与芬芳写在缪斯的诗之行,他把她的美丽与温馨贴在永远的冬之天。
他果然做过这样的一个梦吗?也是在雨中,在雨中的清晨,在一个关于她的梦中醒来的时候,她小羊般偎立于窗前,手捧一束映山红,遍体鲜亮。而一夜忧伤的雨水,还是要溢出他的双眼。他唯一可以看到的,只是自已孤单的身影,他唯一可以听到的,只是自已心颤如驼铃。他已经没有力气走出这个雨季了。雨啊!你就来浇他一次昏然,淋他一身情绪吧。
雨雾在他的周身沉默无语,他也沉默无语。一缕青青小草在他手上缠来绕去,他怎么也无法踏月色而去。雨呀!你就教教他怎样流泪吧。他静若处子的情怀翩翩犹在,他雅若文儒的清高淡淡而来,许多日子积攒起来的想哭的感觉,在他眼里已滴滴涌起,已无法遏制。
几千种焦渴的思念粹变成希望,温柔的眼光投向她的身旁,鸽哨声声帮他呼唤,然而这呼唤,早已失落在异乡不能开花的土壤。那喃喃的呼唤啊!为什么不来,不来敲他寂寞的门?或许是在等待,等待雨停的那一夜,便有月色依旧,依旧让无眠慰他,他也相慰无眠,在那样一个漫漫长夜,聆听遥远而又熟悉的琴声。可是雨啊!你为什么不停呢?
高山流水琴音绝,这随便的一句话,便也可称其为诗么?而这么随便的一句诗,果真便要灵验了么?这么快,竟是这么地让人不愿相信,他的她,还有他的那些友人,总要离他而去,总要踏上各自遥遥的归途呵!世上的路九千九百九,世上的人五颜又六色,世上的星星何其多,晨星有几颗?世上的人心何其多,真心有几多?
一切的一切总是过眼烟云么?
一切的一切总是涩若暮秋么?
“有一种渴望与生俱来,有一种相许无法表白,我已学会了平静地赶路,久久的隐忍只为这一刻的到来。一样的流水,一样的花开过又落,除了你自已,谁能知道此时的心酸。”写下上面这段诗的时候,他再也想不到他会笑的,苦笑,但苦笑也是笑。这世上,只要能笑,就有一丝希望。或许有一天,他这样笑着的时候,她会出现在他面前,而雨也会骤然而止,彩虹会炫丽在蓝蓝的天空。
可是这世上,这人生,总也不尽人意,而不尽人意或许便是人生。有一种风是无形的利刃,有一种季节专门掠夺纯洁。清冷的雨滴啊!你不但没能洗去他心灵的污迹,反而更加重了那一层粗糙的脏意。他终于知晓,他不过是那流水中的一点枯黄。他能拥有的,仅仅只是一个凄黄而又虚幻的梦而已,仅仅只是无可奈何的相思以及欲诉无声的心事而已,仅仅只是一张由谁开出的无限醉人的空头支票而已。
他看着她的时候,眼底充满雨季,心底涨满潮音却只能摇头沉默。在这外在的和内在的交溶一片的雨水里,在这一片凄绝而又隐藏吟唱的雨水里,好象是没有白雪花会飘进他寂寂的心湖了,好象是没有红帆船会驶进他落落的港湾了。在黄昏的怅惬旁,在那曲径通幽的深处,他找来找去,找到的不过是一个小孩般神往的童话故事,不过是别人在不经意间丢下的一粒不会发芽的红豆。
“长出的红豆虽然鲜艳,埋在心里的一半是红,另一半却又同。我在这头,借你窗前的阳光和微风,借你引人遐思的手,但又怕红豆从你的手中滑落,被冷漠的流水冲走。”他口中念念有词,脸上一片虔诚。可是她啊!会在这下个不停的雨水中,让他的心变得畏畏缩缩,让他的笔变的颤颤惊惊么?仁爱的主啊!换来这祈祷吧。
所有的精血,浇铸成钥匙,然而,冬天过去了,春也将去,竟不知门在哪儿?他愧疚的双目,不得不和着雨水的拍节,泪花盈盈。或许,他只是一丝有皱的风,她总是不经意,即使抚摸过。他摔摔头,拼命地摔头成一离力,却怎么也摔不掉她软柔的身影。他总在想,哪一天,总得为她献上一首小诗,便如一幅精制剪影,他和她深深一笑,然后再叹叹一泣。
“匆匆的岁月啊!叫我怎么到天际边缘去寻找那一抹清新的绿色?冷冷的雨丝啊!叫我如何到水的中央去捧起那一轮明月?月儿啊!你不出来么?你真的连一个廉价的朦胧也不肯给我了么?枉我疼你,爱你!为你一呆就浑然忘我,也浑然忘了周身的世界。”这样想着,他的脸庞早已不知不觉挂满了泪水,一只巨大吸盘吸去灵魂,将自己交给劫持者,这是一种怎样的心甘?
人们都说,山那边的横桥已断,他和她相见定是一阵心酸;人们都说,人生有许多小小的驿站,他和她可以把怀念系在各自的信笺。所有命运的安排都是恩赐,在言谈中,他和她已经拥抱过了;在微笑中,他和她已经亲吻过了。雨水呀!浅薄的雨水,无知的雨水,他此时便再也不愿和你计较了,再也不愿给你难堪了,而最终,他却是要来赞美你的呀!
在雨中,他多么想说:请让我从无名的花冠下穿过,翻越那道木栅栏;请让我敲开那道寂然的门扉,与你默默相对,脉脉相邻!他是多么想让你知晓:无论我的歌声多么悲凉,我总是在唱着;无论我的生命多么渺小,我总是在爱着。象牙塔里,也有浅浅的轻愁;雨雁飞时,更有绵绵的伤感;友人啊!在我含泪的眼中。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8-5-2 11:50:52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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