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五月,流光溢彩的季节,那种诗意,惟有感情丰富的人才能够懂得。然而,对于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却以书呆子的幻想,渴望着与麦穗一起呢喃。
然而,呢喃却真的已经开始,这还真是奇迹,若朋友们需要知晓,可千万不要停下手中的笔,闭上不知疲乏的眼,静下不想听的耳,因为,我就是你们的知音,在幻想起你们的记忆点滴。
听,嗅,瞧,这时,麦穗还真的开始莅临,瞧瞧,它还骄傲得很呢。
只有静听麦穗,才会听得见它的声音,被雷电轰鸣与风吹雨刮交织的音响,在一个尽地呼唤农人,呼唤丰收,呼唤起锅碗瓢交响鸣奏的烹饪,在人类的嘴馋声中吧啧吧啧,惬意得很呢。
只有近嗅麦穗,才会嗅出它的香味,一穗穗沉甸甸的展现,包裹起麦粒的裸身,希望有人能够脱下它的浓妆,化金黄为纯白,让面粉纯白的身体,成为人类味美可口的佳肴,才是它的最终归宿。
只有远观近瞧,才会知晓金色麦浪的旷味,近观黄澄澄,如同是一颗颗黄金,在以金子般的心深入人心;远观是金黄色的海洋,被风一吹,被太阳一晒,那种金色拥叠的翻滚,简直可称作是麦浪在泛动柔情,灌注情愫,浇铸热情,并以新嫁娘般的艳姿,为早日颗粒归仓,奉献自己与人类相濡以沫的灵魂。
麦穗,感动在其中产生柔情蜜意。
麦穗,聆听在其中聚集心灵颤音。∮
麦穗的力量,为我痴情,为我心跳,为我遐思,特别是伴随着它的熟稔,在临近傍晚时节,躺在它的怀抱,你想,那种诗意般的情景,啧啧,天空被麦浪映得金黄,大地被麦浪染得金黄,睡一个在其中有些白晳皮肤的我,让画家画下,让诗人吟哦,让农人瞧见,不是画就是画,不是诗亦是诗,不是粮食也是粮食,这种三味一体的旷味,你没有体验过,就不会知晓它在其中含有的份额。
农人将老茧挥洒自如,并以一种姿态,凌空飞翔在麦浪的上空,麦秆倒下去,麦粒装仓里,从远古,至现在,传承起历史的沧桑,以丰厚的沉淀,演绎“除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诗词古韵。
蛩音萧瑟,岁月的风貌,把麦穗的历史,倏忽成一尊雕塑,弯下腰,再弯下腰,沉重得向农人致敬,是他们的辛勤劳动,才会让麦穗涌动金色,并铺遍整个大地,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
因为,我知道,从麦穗的沉甸甸中,可以读出我们整个农业文明的不凡,是希望之光在其中闪着金色。
握住麦穗,我意识到,自己正是自己,麦穗自是麦穗,可我胸中,却奔涌起熊熊火焰,当与它融为一体,山无陵,水无迹,惟有与它呢喃,并亲吻出一种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诗情画意。
[二]
当我让自己静寂下来之时,我方看到逝去的父亲正扛着锄头在麦田边走着,麦穗仿佛非常喜欢他似的在扭动起腰肢,以丰腴无比的胖身,涌过来,迭过去,荡涤田园牧歌,温暖农人心田,雕琢块块麦田的丰韵。
麦粒是归仓的丰收,熏陶五月金色的记忆。把燃放喜洋洋的鞭炮,歌谣般磅礴起海洋般的博大,直抵心灵深处。
我醉了,真希望迎向父亲,父亲未开口,但他却仿佛向我示意,你的岁月还长,还需要与麦穗嫁接,生命诚可贵,创造新奇迹。
但我又仿佛瞧见俏丽的村姑,我与她手牵着手,脸挨着脸,在麦田里亲吻着,麦穗笑了,它笑得浪波滚滚,只希望这样柔美的女孩,能够与我缔结姻缘,成为世间美满婚姻的象征。
在一汪金黄的麦海里,我已经把自己交给了麦穗,随意地于它中行走,尾随它的风姿,缠绵它的脚步,绚美它的色彩,最终把醇香如醴的面粉,交给我所喜欢的同类——人类自己。
一曲美妙的歌谣早已在田野响起,曼妙而多情。
[三]
呢喃在继续,水润的光阴,把五月的麦穗映照。
思想孩童之时,自己曾经像现在一样坐于田野,天空是这样地高大,高大让它成为了我的房;大地是这样的宽阔,宽阔让它成为了自己的床;麦穗是这样地妖艳,妖艳让她成为了自己永远的新娘。
但那时我却一无所有,可一无所有的身躯,却分明拥有最圣洁的灵魂,未被如今商品经济的铜臭腐蚀,眼睛里也是只含有麦粒的馨香,醉人地饱含激情,没有疲倦,没有痛苦,没有叹息,但父母却是喜欢我这样,因为我永远是他们爱意融融的孩子。
这时的村庄,也是特别地清澈,缕缕炊烟升起,水墨画般,把孩童矮房,砖坯陋舍,鸡鸣狗吠,牛羊咩叫,凑成逝去的画卷,沉默凝思。
惟有万籁俱静之时,还有我在走动,黑黝黝地,我与麦穗握手,感到似亲人似的亲切,依偎起自己作为孩童才有的依恋之情。
夏的火,炎热有些可怕,农人来了,把刀镰高举,把烈日抛下,把精力爆发,挥汗如雨,猛干不停,麦秸倒下,麦粒归仓,面对麦穗,我的虔诚倏然响起,令语言也无形容的魅力。
[四]
我奔跑起来,任小说、诗歌、散文、杂文、戏剧等等,它们也开始奔跑,开始于我眼眸的流转,如同凝望远方的记忆。
麦穗是凝伫的光辉,麦秸是滋长的精灵,在悠长的道路,在慢悠的瞬息,在静寂的风花雪月,为岁月的风貌,思维敏捷,单纯生动,富有朝气。
没有未来,只有过去,拥有现在,展望未来,我真幻化成麦穗,以悲壮的凤凰涅槃,翱翔一曲人生的颂歌。
还是让自己丰满起来,阅读曾经的过往,颠簸麦穗,思念麦穗,把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化为己有,就是陨落,也在所不惜。
我钟爱麦穗,我亲吻麦穗,我羡慕麦穗,麦穗是我的灵魂,更是所有人类赖以生存的食粮。麦穗啊!那风,那雨,那雷,那闪电,是你陪嫁的新衣。
父亲已逝,可我还在,孩子们还需要生存,麦穗需要我的呢喃,我更需要与麦穗呢喃。呢喃出金黄,呢喃出粮食,呢喃出岁月蹉跎不停的歌谣。
粒粒澄澄的麦粒,把麦穗,静默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瞧瞧,听听,闻闻,分明有麦穗的静默,呼唤起宇宙大地真挚的友谊,人与自然天然和谐的不灭之光,切中自己心灵的痛处。
飙飞吧,轰鸣声中,农人们的脱粒机随金色阳光怒吼,并高声大叫:麦穗,麦穗,我真正在与你呢喃,我的心中爆发的热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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