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那一杯香气氤氲的绿茶,还有古色古香的紫砂壶,我已有些陶然了,等把那晶莹剔透,略带琥珀色的的琼浆喝下去,我以为人生的追求无非也是如此而已。
也许我身边的人都会觉得,我的思想有些古旧了,其实我从来不曾伪言我的思想里有些在今天人们看来是“古板”的成分。我喜欢书法,也特别欢看散文诗歌。并不是因为我的修养有多高,品味超群,只我我喜欢这种生活:闲时舞文弄墨,或是静静地看一些文学作品,然后煞有介事地对文章里的内容做一番思考。我想一个人真正快乐的时候就是做自己喜欢的事了,我的兴趣不会妨碍到别人,我可以无愧于心地去做,但可悲的是我不能。在周围的人眼中,我似乎有点另类,而我还未另类到可以对此坦然处之,因此有些事本不是我愿意去做的,但为了随大流而逆意为之。有时真的觉得能随大流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不会被那么多奇异的眼光刺伤。我是一个内向的人,只是想静静地做些自己喜欢的事,然而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吵闹,容不得一个安静的人。也许别人对我的另类毫不关心或是视若无睹一任其发挥,说不准还有些人认为我是鹤立鸡群,但不管怎样,我总是苦闷于我与周围的格格不入。
历史上有些狂人,也许他们只是性情和旁人不同,喜欢干些旁人无法理解的事,但充其量还只能算是“狂人”罢了,但后来他们有的可悲地疯了。其实他们是否真的疯了在别人眼中并不重要,因为在别人眼中他们未曾正常过,疯了只是比原先狂的程度更深罢了。有些天才,在别人眼中疯疯癫癫的,不知过了多少年,人们发现他们的思想有超前性或是对人类的进步有些启发,于是对他们推崇备至,然而事后发现一个天才对天才本身来说是没有意义的,这也是被埋没的天才的可悲,因为历史即便是给了他公正的平反,对于他本身来说也只是建立于不公正之上的公正罢了。但这些公正是有益于全人类的。
如果说那些被埋没的疯狂的天才,能被后人发现也算是一个安慰,那么,还有大部分“疯狂”但并非天才的人,他们生时备受歧视,死后又不被重视,他们不是历史上最冤枉的人吗?
前几天听易中天讲《人的确证》,他说到人活在世上就是不断地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是当之无愧的人。人需要证明自己是因为人有社会性,如果我们活在世上对他人没有意义,或是他人的看法对我没有意义,我们又何须去证明呢 ,我们是证明给谁看呢?人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还要活在别人的世界里,人不能脱离社会而独善其身,不管是出世还是入世我们都无法逃脱。不管是陶渊明还是孔子,他们要证明自身的价值,都离不开芸芸众生,所以孔子辗转一生要教化世人,陶渊明虽然身已隔世幽居,只怕其心未能忘掉尘世。曾在东莞的可园里看见张敬修留在卧室里的话:身不居幽,志不广。虽然可园就像蜗牛的壳,让居住在里面的人觉得离尘世很远,但蜗居一室的老人却壮志未已。陶渊明与张敬修相比也许真的有点英雄暮年的灰心丧气,但丧气归丧气,烈士即便到了暮年壮心总归还是有一点的,陶翁要求儿子出世为仕,多少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是独立离群地生活还是融到大众中去,那一种生活方式才是我们确证自我的最好途径呢?在漫长的寻找自我的旅途里,在出世与入世的各种悲欢交织中,这些都已分辨不清了。然而,我们终其一生都要寻找自我 ,自我的确证是活着的意义。也许就像哲学的意义一样,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上下求索的过程。也许终其一生我们都不会找到答案,这是一种遗憾,同时也是她的魅力所在。
2008-5-1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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