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是一首歌。
儿时的我喜欢在风里捕捉阳光的影子。跑累了,就躺在软绵绵的草地上。卷一支柳哨,听那脆脆的声音。
童年是一本书。
老家的房子披着泥土的芬芳。袅袅的炊烟每天都要唤几遍,开饭啦。而我正斜斜地倚在屋后的土坡上,不厌其烦地把小人书翻得哗哗响。
——题记
1·泥巴
那会儿,只要雨过天晴,伙伴们就会玩起泥巴呀,泥巴摔得越久,成色越好。然后就弄成一个盘子样,然后向下摔去,就有一个洞,接着就要堵洞,这是就要问:要馒头还是要大饼?馒头就是团成圆的泥巴,而大饼就是扁的泥巴。把自己的一块泥巴给对方算是赔偿,虽有争执,但是最后都是泥巴一扔回家吃饭。而女孩子也玩泥巴,只是她们相对于我们就文雅了很多,也更能显示女孩子的心灵手巧。她们也用泥巴捏小人,但是更多的是用泥巴捏馒头,这似乎在暗示每个农村女孩子的命运,在潜意识里她们就喜欢厨房。男孩子更崇尚暴力,他们喜欢捏各种武器,不管像不像,但是他们注定扮演征服的角色在此可窥一斑。
2·野果
夏秋两季,无名的树上长了好多红色的小果子,很是诱人。家里大人怕吃了闹肚子,就骗我们说有毒,可我们还是经不过红色诱惑,一尝,酸甜可口,那怎一个爽字了得!还有树上的桑葚,很青的时候就吃了,没有什么味道 ;等稍微红一点时吃,酸得眉心直打结,口水拖了好长,等到紫着发黑吃着很是酸甜,不过这些都是在树梢高处不易摘到的地方,有的小伙伴就爬到桑树上,使劲地摇,那桑葚直掉,我们在下面哄抢,吃过了,满嘴的紫,仿佛一个个被蜂蛰肿了嘴唇。连口水唾液也是,衣服上是免不了的,又洗不掉,回家又是挨家里大人一顿好打。但是我们从来只记吃不记打的。还有,要秋天的时候,黄豆地里有很多的香喷喷的,黄澄澄的“马炮”,吃到没熟的可就惨了,满嘴的苦水,赶忙吐出来。不过,熟与不熟,我们能看出来,倒不是我们有什么特殊的功能,而是我们吃它们的苦头多了,自己琢磨出来的鉴别方法。也可以用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说实践出真知。
3·虫子
每当到烦躁的夏日,树上的蝉就叫个不停,我们那里叫”麻姐了子”油炸吃,一到天晚的时候,我们就带个手电筒,带个绑着竹竿的网去捉”麻姐了子”,有的个头太小,不好吃,逮到大个的,肉多的”肉姐了”,有时候运气好的,地上有很多小洞,能抓出还没有脱壳的蝉们,这是他们还不叫蝉,我们叫它“爬蚱”,也许只和我们叫蝗虫“蚂蚱”有点关系吧!捉回去,用碗罩起来,慢慢地看它脱壳,但是我们很少吃它们的。在盛夏的小树林里你会看到成群结队的孩子撅着屁股挖“爬蚱”,这是费时费力的做法,但这些用油炸吃才更香。
捅马蜂窝,也只有这时的我们能做得出来。有伙伴去撩蜂窝,结果被蜇成满头包儿,回来要我们给他报仇,就穿上家里大人穿的黑雨衣,脸上再上蒙母亲的丝巾,一副夜行人的装扮现在看来那么滑稽,但是在当时是大丈夫的英雄所谓的甲胄。脚上腿上全是塑料布缠个结实,全副武装后,拿了一个竹竿把马蜂窝给捅了,捅过后拔腿就跑,谁还敢看有没有捅下来啊!跑几步就整个人趴在地上,只听到耳边那个嗡嗡的声音在狂叫,就是蜇不到,那时候才有第一次成为英雄的成就感!
还有,叫吊露猴子,在操场地上有好多米粒大的小洞,把狗尾巴草去掉毛绒绒的部分,然后插在小洞里,只见狗尾草一直在动一直在动,等差不多的时候,把狗尾巴草一拎,准有一个小虫子一样的东西被吊了出来。
有一种叫推磨虫,也叫竹虫子。逮到这个虫子以后,插个麦秸在头上,然后放它飞,它就会在半空里打转,象推磨一下,因此得名推磨虫。
最有趣的是“捂蜻蜓”,我们老家叫“捂蜓蜓”。当蜻蜓满天飞的时候,我们这些精力过剩的孩子就开始拿个大扫帚满天的扑那些蜻蜓。因为蜻蜓太多了,一会儿能捂到好多,有的小孩,把蜻蜓的尾巴掐到一块儿,把枯草插进去,草后面还粘个泥巴,再把蜻蜓放飞。这时大人们就会骂我们,说我们作孽。后来才知道蜻蜓是益虫才觉得我们是多么的残酷。
捉蟋蟀,我们那里叫“秃蚱子”,似乎我们把这里的小虫子都要带上蚱子。逮到它们,就把它们放在一个大瓦罐里,让它们在里面斗,当它们偷懒的时候,我们在上面用狗尾巴草在戳它们,继续斗,有时为了提高它们的战斗力还用火红的小辣椒喂它们,结果没有提高它们的战斗力,倒是一个个辣得小猴子一样。
最惊险的就是逮地鼠,也是收益最丰的。每到秋天大豆成熟的时候,我们就拎个编织袋在收割过的豆田里找鼠洞。地鼠特别狡猾,留下很多没有粮食的空洞害我们费时费力,但是如果找到它们的粮仓大概能找到一二市斤的黄豆呢,这些黄豆的品质是最好的,不能不佩服老鼠也是优秀的质检员。
4·告别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童年的玩伴儿为人夫为人妇,这些点滴的碎片在此刻显得那么亲切。我们注定要长大,也注定把这些曾有的温暖遗忘。看着逐渐成为陌生人的童年玩伴儿,我的心里涌起层层的悲凉。也许注定要告别一些人,遗忘一些事情人才会慢慢长大。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各不回头,但是我还是在最后的最后把这些属于我们的碎片从岁月的长河里打捞上来,也许这也算是我们曾经快乐过的标签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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