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我们城西镇有三十万平米农民安居房，在三四年内都要让农民搬进去的，我们省出田来建工业园，生态园。”

“何镇长搞的首期农民生态住宅获得了省里人居环境奖。”

丁作家说：“工业园和农民住宅，生态园现代化农业三位一体搞得太有特色了。”

“江城的工农一体化才是根本出路。”何镇长说。

“我们的新型建筑保温材料是为建筑节能做些市场探索。”

“上级建设机关要求所有建设项目都要采用节能材料，你们搞得好，是有一块市场的，江城的建筑太多了。”

吴东风听着何镇长的话很激动，为丁作家鼓励：“听见没有，努力吧！到明年春，绝对可以为你这个办公室主任配备一辆小车了。”

城西房地产开发公司三个合伙老总如约在何镇长带领下来到城东吃早东的羊血，吃得满头大汗。

丁作家把自己新出的长篇小说一本本送给老总们。

丁作家还建议带去了两位美女陪酒。

几种酒上桌，吃得天昏地暗。

吴东风说：“老丁，怎么样？可以吗？”

何镇长当场要三个房地产老总表态，建筑保温材料能不能分一部分给吴老板做。

“只要产品质量达标，价格没有太多距离，我们绝对合作，没有问题。”房地产开发公司年轻的老板说。他们是看在分管城镇建设何镇长的面子上。

然而，城西房地产公司的业务却砸了锅。

原因还得从上面几位股东的矛盾说起。

老赵、王帅、毛信和吴东风是完全不能成为合作伙伴的哥儿们，他们勾心斗角，面和心不和，开每一次股东会也不能解决问题。各自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公司里的常务副总毛信，他和一个朋友在十几公里的南郊有一片五百余亩的生态园，是仅二百元一亩地租来的荒山，他在生态园驯养野猪，灰天鹅，种植桃树，香樟和冬枣树，爱荒山坡下的废弃石塘放养了一万斤鲫鱼。然后，都亏了本。灰天鹅被人赶走了不少，卖进酒店都不需要，每只二百五十元，宰杀了也没有多少肉，肉的味道和吃草的家养白鹅一个样，香樟树死了。他自说自话地把一百只天鹅送到苏州去送客户了，他说苏州的生意成功了就以每只天鹅三百块钱向本公司要钱，如果生意做不成功，就算自己掏钱打水漂玩了一次。他的话让另一位股东王帅很不高兴：“这算什么？一百只天鹅送到苏州客户谁也没见着，鬼相信。”

毛信是没有太多精力放在车间的产品研究上的。他经常开车去并在电话里报告给三位老总说是去工厂，实际上又去他的生态园了。

城西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总要派一位冯姓工程施工负责人在星期日到工厂里视察产品生产和质量检测情况，打电话给了吴东风，吴东风厂子里太忙要陪上海的外国代理商，没办法打给毛信，毛信正在和朋友喝酒，半小时候再驾车去厂里，厂里居然没有一位领导陪同视察，更没有人接待，气得冯姓工地负责人连声说：“这个生意做不得，公司领导礼节礼貌都不懂，四个老总谁也不负责任，以后出了问题找谁去，太不放心了。”冯姓负责人回到房地产开发公司大发牢骚，老总又把情况汇报给何镇长，何镇长又打电话给丁作家。

丁作家打电话给吴东风：“四个老总一个不到场，这笔生意肯定黄了。”丁作家很忧心，他反复向城西房地产公司老总打招呼，道歉。

第二天上班时，毛信慢条斯理地说：“有啥关系，打电话给他们，再考察一次工厂就是了，那个姓冯的工地负责人肯定是出来拿好处的，给二条香烟就把他打发了。今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他，给他说明一下情况，请他吃个饭送两条香烟，绝对摆平。

“再有三天就投标了，”丁作家很着急。

然而毛信并不清楚，那个工地负责人金龙是城西房地产公司董事会派出的全权代表，他对进工地材料有绝对权利，比公司老总的权利大许多。金龙并不买帐，拒绝参加任何形式的晚宴，知道这个情况。丁作家又打电话约见何镇长晚上喝茶，要何镇长以行政手段干扰。

丁作家打电话给吴东风，吴东风正在周玉莲的时装屋谈笑风生。“那么好吧，老丁，你约何镇长，你们两先喝茶，我半个小时到。”

丁作家便约着何镇长喝茶。

“何镇长，你无论如何要帮我们一回，亲自找城西房地产公司老总找一次，一百多幢别墅楼，给我们二三十幢做也行啊，我们的目标不是要在项目上挣多少钱，而是要通过别墅工地的成功操作打出我们自己的品牌。这样做明春你们镇上的农民安居房，我们便有资格了。”

“吴老板马上过来？”何镇长问。

“他对这项工程很关心，马上就会到。”丁作家一杯接一杯喝茶，着急地等着吴东风的到来。丁作家发现从前可以深谈的何兄现在当了副镇长，已经没有太多的话可以交谈了，人心的距离在市场经济条件下间隔的距离变得遥远了。

吴东风进茶馆时说：“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何领导，给你添麻烦了。”

“我是把你们的事情当一件重要的事来做的。这样吧，我马上给城西房产公司老总打个电话，让我给他们一些压力，你们明天去两位老总直接面谈，好不好？！”何镇长拿起电话

打通了城西房产公司老总的手机：“是老林吧，我是何建设，对的。交代你一件政治任务,站在一定的战略高度考虑这个问题，别墅工程一百几十幢楼房，让出几十幢给我江城吴老板做，质量绝对保证，我拿自己做‘保’怎么样？好，行，可以！明天我让吴老板和丁作家来公司找你。”

吴东风说：“何镇长现场办公了，太谢谢你了。”

“现在是市场经济，行政手段不能太干扰，只能说到这儿了。”何镇长说完话，拿出一个红纸包说：“吴总，这是上回丁作家送我的，我归还主人，谢谢你对我的爱护关心，现在廉风盛行，我不能对不起兄弟，说句兄弟间的话，只有过春节时我收些友好单位的礼品，一般的个人礼品我都不收，要收礼我这个位置坐不了七八年，早就被人掀下台了。”

“好了，何镇长不收，就算了，平时休闲一下搞些小活动是可以的。”丁作家打着圆场，实际上是试探一下何镇长。

何镇长说：“对，我现在就是洗个澡，泡个脚，喝口茶，碰碰酒杯，这些不是原则性错误。”

“那么好吧，何镇长，你白天工作累了，早些休息吧。”吴东风和丁作家出咖啡屋时，对何镇长说：“我送你吧。”

何镇长说：“不用。”

丁作家说：“何镇长是城里人了，我现在是乡野人。”

坐在吴东风车里：“明天去城西镇，只能去试试了，我不抱希望了。”

“随你吧，何镇长打了招呼，也只能看情况。明天和老赵一起去吧，让他知道一下。”丁作家说。

“行！”吴东风说：“我送你回家？！”

“你有私事要办，你先走吧，我坐出租车吧。”

“老丁，冯楠到底怎么样？每个女人味道不同，你自己体会吧。”吴东风探出头问丁作家。

丁作家骑一辆十年前就骑的摩托车，朝自己东郊的工业园去，晚风习习，有些凉意，江城街上人影儿稀少，他觉得只有在家里心里才踏实。

第二天，吴东风，老赵和丁作家还是去了城西房产公司找到老总和工地负责人金龙。

“你们是何镇长介绍来的朋友，我们也知道，有合作的机会当然好，你们的报价单看了，你们的产品也看了，因为你们是新的生产单位，在产品质量上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所以我们也不遮瞒什么，就是付款方式上我们议一议，假如能够在三年内付清，我们可以商量。工程一百八十幢别墅都可以给你们做。”

“一般建筑工程的付款方式是‘六二二’或‘六三一’，和你们机械行业可能不同。”

“我们考虑先付50%工程款，其余的在三年内付清。”工程负责人金主任说。

“这个条件太苛求了，我们回去后几个股东再商量一下答复你们。”吴东风说。

“这个生意做下来，连回家的路都不认识了。”老赵说。

“建筑工程操作方式和付款方式，老赵你要通过朋友了解一下市场情况。”吴东风说。

城西房产公司工程的保温材料拿不下来，丁作家无话可讲，他的士气低落，欲哭无泪。

公司副总王帅精明透顶，他的钢材公司偷税多少万，谁也不知道，地税员已经三次电话通知他，要到公司查账，他的业务量多，上半年挣了五十多万元，他想到了一个很奇妙的办法，让美女去摆平这件事。因为老赵就愚笨得很，去年在地税局罚款十万，真正获取的利润只有二十多万元。王帅吸取老赵的教训。

“老丁，今晚上我叫冯楠、王丽她们两个去外面吃饭，吃完饭还要唱歌呢，具体的情况明天上午向你报告。”

丁作家开玩笑地说：“美女是大家的共有资源，不使用浪费了资源太可惜了，只要她们愿意，你要怎么用就怎么用。

“冯楠和王丽两位美女太能干了，她们居然有本事摆平了地税局三个中青年男人。“王帅第二天到公司比往常早得多。他笑着对丁作家说。

“冯楠和王丽出马肯定行！”

“她们两人是你老丁招来的，我暂时发挥了一下美女的作用，吴东风不会有什么想法吧？你老兄和吴总打个招呼？”

“只要不伤了她们两个皮毛就行。”

“老兄，我是怕她们两个真喝醉了，两个美女聪明得很，喝的是啤酒，每次只喝半杯，敬酒的时候是‘一敬三’。那些税务员是喝红酒，‘一敬一’。税务员被两个美女彻底征服了，其中一个叔叔辈的税务员喝了两次交臂酒当时就醉倒了，歪着头磕在桌子上，说话都半闭着眼，舌头发厚。是个税务组长，大家喝完酒，听说要去歌舞厅，有美女陪着唱歌，忽然又来了精神，因为已经有两个美女，就省了请小姐的几百元钱。我本来是带了三条中华牌香烟去，给每人一条香烟，看他们像绿豆苍蝇盯着美味佳肴，我一直叫冯楠她们热情些，后来我香烟没拿出来送税务员，又省了我一千几百块钱。这一晚花费我二千多块钱，却是少了十万块钱的罚款，这些狗娘养的税务员有时候真不给面子，就像饿狼，权力大得很，较真起来罚款一分不少，拿了点好处就让国家的钱库少了一笔收入。这回，全靠了两位美女帮着我摆平这件事。”王酾很兴奋，他从包里拿出一包中华香烟给丁作家和刚进办公室门的老赵一包。

“美女经济”这个词出现在报纸上电视上几年时间了，王帅你终于有体会了。还真别说，美女确实有优势，我那胖妞准备安排些事交给她做，我就是发现胖妞比其他美女在脑子里要缺少根筋。老赵说。

“别看不起自己相伴的美女，时间长了就有厌恶情绪，胖妞还是不错的，善良诚实，也不向你要钱。”王帅说。

“这回还真碰上了一件怪事，你们都听着，帮我分析分析，胖妞说她怀孕了，三个月，非要把孩子生下来。原先她是答应我把胎打下来。她怎么变了呢？有什么用意没有？”老赵把脸朝向丁作家。

丁作家用怀疑的目光对老赵说：“孩子真是你的吗？”

“这种事，我还真是没有数，前三个月我确实三二天就和她在一起，喝了些酒，就骚劲实足，非要，男人有时真不是个东西，自找！”

“胖妞没提出过什么要求吗？比如要在江城买一套房子，或者给她一笔钱。

“胖妞没开口说，不过，她的语气是重了许多，不再如以前温顺得如小羊羔。“老赵说。

“也许怀了孕的女孩子都这样，想法多了么。”丁作家说。

老赵说：“我真的拿她没一点办法，又不能把她捆起来送医院去流产。“

“可不能把胖妞逼得太紧了，别看女孩子善良诚实，对这种事女孩子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丁作家说。

“今晚上胖妞约我谈判呢。”

“以我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能让胖妞由着性子胡来。”王帅说。他有许多小妞泡着，同时有二三个，但他安排得非常好。

“准备些钱吧，早处理好，孩子生下来，以后麻烦就多了。小孩子是无罪的，将来要向你分财产的。”丁作家说。

老赵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泡的小妞如今还有王强王洪兄弟俩霸占着，晚上和胖妞的谈判就是兄弟俩出的主意，兄弟俩是想利用胖妞让老赵出点血。

老赵和胖妞的谈判是在一家茶馆包厢里举行的。

胖妞明显瘦了，脸上不再红润，也不再全身充满乡野的朝气和活力，江城的环境熏陶使她长成了城里人的脸，苍白板扎的脸上有几丝横肉，有些像淑女但有透着风尘女子的疲倦状“胖妞，你有了不少的变化，几个月前你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老赵说。

“都是被你们这些男人``````害的！”胖妞的话先是长音后来很短促。

“胖妞，不要这样，有话好好说，我不会害你的。”老赵托了托眼镜：“有话尽管说，这个事总是要处理的。”

“我不想打胎，我要生下孩子。”胖妞很固执地说。

“我们没有结婚，并且以后也不会有结婚的可能，我儿子大学都快毕业了。”老赵说。招呼女招待：“来一份水果，一杯咖啡！”

“私生子我也生。”

“你在江城生下孩子，影响太不好了，朋友知道了不好。再说，迟早要传到我老婆耳朵里，毁了家庭，我对不起自己。“

“你现在想的是要对得起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胖妞说。这句话才是最有份量的，这句话在心里盘旋了许久终于说出来了。这句话是秃头王强教给她的，要她一定说。

“我只能做个刽子手了，打掉孩子吧，至于你，胖妞，我会补偿你一些损失。”老赵说。

胖妞不吃水果，也不说话，她到阅报架上拿了两本情爱故事杂志在手中翻阅着。她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有得是时间听老赵的答复。

“玩火自焚！”老赵自言自语。

“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和你的补助费，大概要多少，给我一个标准。”老赵的皮包里带着现金，他想彻底了结与胖妞的关系。

“其实，你对我的关心根本是玩弄，你看吴东风对周玉莲多好，你和吴东风都是朋友，周玉莲去学驾驶了，吴东风说要给她买一辆小车呢，你却说要马上和我断了关系，我真的长得很丑吗？”胖妞说。

“你去了肚子里的孩子，我愿意和你维持下去。”老赵说，他的烟缸里有了半块香烟屁股。

“那么好吧，我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你给我补偿多少费用。”胖妞终于也忍耐不住了。

“我有一个条件。”老赵说：“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我给你五万块钱。”

“你是骗小孩吧，我肚子不是喝啤酒喝大的。”胖妞把医院里的化验报告单放在老赵面前。

“你说，要多少钱？！”

“十万块钱，一分不能少，否则我就生下来。”胖妞说。

“看在你和周玉莲的面子上，你们是好姐妹，周玉莲和吴东风是好朋友。”老赵说。

“我不要看谁的面子，我和周玉莲早就闹翻了，十万块钱给我，我把医院里的打胎报告单交给你，我离开江城。”

“那么就这样吧，你打胎后拿到报告单交给我，我立马给钱。”老赵说。并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折了银行封条，给了她二千块钱。

“从今天起，时装屋你就不用去上班了，时装屋的钥匙交给我。”老赵说。

其实，胖妞已经有一个月没去时装屋上班了。胖妞发现和周玉莲并不是一条道上的姐妹，胖妞做不了淑女，也不做妖女，她就是一个愿意受男人欺骗玩弄的贫庸女孩，她没有野心和宏大的理想，只是想做一个普通平凡的女孩。

一个星期后，胖妞从老赵手上拿走了十万块钱。

胖妞和秃头保安王强一起离开了江城。

胖妞走的那天，黄毛去长途汽车站送秃头大哥王强。

黄毛说：“胖妞良心不错，很听你的话，如今肚子里又怀上了你的孩子，你们就离开江城吧，到哪里都能活，胖妞手上有十几万块钱，去外地开爿小食店绰绰有余，安定下来后给我打电话，我去找你们。”

“我不放心的是儿子，他妈又不管。”秃头王强说。

“你放心吧，姐会管的。”

黄毛对胖妞说：“没想到我们成了一家人了，以前的事我做得不对，向你道歉。”黄毛觉得胖妞和哥走到一起，大哥有后福了。

胖妞说：“我是怕你们兄弟俩把我分着吃了。

胖妞很懂事了，她有自己的计划，不过是秃头王强兄弟给她出的主意，让她从老赵那里拿到了十万块钱，她怎么可能和他们兄弟俩中间的一个结婚？

这次逃离江城，逃离兄弟俩的魔爪已经考虑很久了。

胖妞是在与秃头王强坐火车去安徽时从车上离开秃头王强的。

胖妞说：“大哥，我去一下厕所！”胖妞便奔跑着出了火车站。

秃头点点头。他不知道胖妞把自己耍了。

胖妞拎着一只蓝布口袋，朝火车车厢连接的尾部去了。

火车在站上停了几分钟，接着又朝前开。

火车到合肥市，胖妞还没有回到王强旁边的座位上。

胖妞早在离开合肥百余公里的一个县城下了车，在那个县城胖妞有一个同乡小姐妹在那里开一家川妹子火锅店，电话里早就讲好了，胖妞带着十万块钱去做合伙老板。

女人的聪慧会使她在短时间内便获得原始积累，但必须以牺牲灵魂或者肉体为代价。

胖妞的成熟是江城的气候氛围和老板们的放荡生活给予的土壤。胖妞也许是外来打工妹中比较幸运的一个，因为在不到一年后，她曾经的好姐妹周玉莲，那个不肯低下高贵头颅的美女，死在了江城。

第八章

冯楠和王丽在办公室里，总能引得几位老总的赞赏。因为她们长得青春活力和美丽动人。

公司里几个老总和三四个美女，加上财务科两位少妇正好是一桌子,食堂由美女们轮着买菜，煮饭炒菜和洗碗整理厨房。

丁作家说：“以后要请阿姨做饭搞卫生的，你们先锻炼一下。”

毛信在吃饭时说：“把自己厨房的手艺操练好了，不愁将来嫁不到好老公。”

公司创办不久，车间租在乡下，办公室里美女们没有业务可跑，老总们是把她们当宝贝一样供养着。她们吃饭喝牛奶买水果把脸蛋养得白白胖胖的。财务科会计小蒋说：“我到公司里来半年时间，长胖了十二斤。

冯楠和王丽二十四、五岁的年龄，花朵一般在江城的球冬盛开得尤其艳丽，因为她们两个每天换穿的都是浪漫华丽的时尚衣裙。

毛信副总的办公桌在另一个房间，斜对着办公室大厅，他常把目光投向大厅，大厅里只有二台电脑，四个美女总会有两个美女站着，有时美女们不注意自身的形象，就卧着身趴在电脑桌上，把后臀高高翘起，呢绒裙子裹紧了屁股，穿牛仔裤子时也是这样显露出美女的魅力。男人常会引起动物式的本能来。

毛信说：“我对冯楠的身材很感兴趣，她在床上的技巧一定很好，很有内在功夫。”

王帅说:”看着美女闲着不用，吴老板又不上，心里着急，因为美女进公司来时就是吴老板定好了的，我们又不能抢老大的女人，心里痒痒的。”

吃饭时，丁作家见到王帅和老赵把鱼啊肉的菜盆朝美女面前放。

“小呀小蜜蜂，飞在花丛中呀``````王帅唱着儿歌，双目在美女们身上转悠。

吴东风在起先一个月里常来，他常主动和美女们坐在一起聊天。他肚子里的知识并不广博，聊的主题永远脱离不了他的工厂，老是说着不连贯的自己创业史，他的话不能引起美女们的共鸣，因为美女们并不是要听老板们艰苦创业的过去，她们是来帮你花钱的，她们需要

听到老板们平时是如何大把大把花钱。现在准备在她们身上花钱，怎样在下班以后带她们出去消费。老板们舍得在她们花钱，她们当然也会回报老板。她们脱下裤子和老板睡一觉已经

看作比亲吻还简单。

毛信经常有一句话挂在嘴边。冯楠说：“不生不熟，不冷不热，男女关系正好发生。”事实如此，男女在一起要上床玩真的，关系太生疏不行，太热了又不好意思。冯楠的话一点不错，她或许是发现了吴东风出现了什么不好的苗头。

看着吴东风一次次到新公司，想对冯楠私下里说些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丁作家急在心里，因为冯楠进公司时，吴东风私下里已经答应她，工资从公司里领每月1100元，由他本人支付每月2000块钱，年底红包二万块钱，冯楠和丁作家商量过。

“吴总，今晚我请你和冯楠一起吃个晚饭，把一些事情跟你们说透彻，我知道你很尴尬。”

“主要是我底气不足，怕降不住她，冯楠在社会上的各种经验太丰富了，到底大学生不一样，她比周玉莲厉害。晚上碰一次头吧，你帮着点，我真是这个意思。”

“没有啥不好意思的，我们俩的关系还是找麻烦吗？”丁作家说。

丁作家约了冯楠：“小冯晚上六点我们一起在另一族茶餐馆碰头吃个晚饭，吴总有些事要找你谈一谈，在公司里不方便。”

“行啊，我也真有一件事要找吴总谈呢。”冯楠说。

冯楠没有和丁作家具体说什么事情，她要吴东风出二千块钱给她买一辆电动车，吴东风后来跟丁作家说了。

三人在‘另族’茶餐馆的包厢里。

冯楠先站起来说：“你们先聊着，我去一趟洗手间。”

冯楠太懂得社交场合的礼节了，她知道吴东风和丁作家肯定有话要预先沟通的，她给了吴东风和丁作家一个交流的空间。

“吴总，你的钱已经花费了四五千块，该上就上吧，冯楠既然拿了你的钱，她有这个思想准备。一会儿你听着，我对她基本上说明白了，你不要前怕狼后怕虎。”丁作家急了，对吴东风很不满。丁作家其实心里喜欢冯楠的高雅和美丽。他没有金钱作椅背，他是一个打工仔，凭有一腔真诚是不够的。

“老丁，你真是可以！“吴东风不再说其它话了，从这句话中，丁作家知道吴东风是在赞赏自己。需要自己给他效力。

“吴总，你不要拿钱出来，她们就马上脱下裤子给你睡，她们知道男人什么时候要睡她？！你要拿些时间陪她们泡她们。“

“我有时自己作不了主，我没有分身术。有时候喝了酒就要美女在身边说说话，玩一玩。”

“我也是男人，我懂！”丁作家说。

冯楠擦着手，在座位上坐住，丁作家说：“你坐吴总一边去。”

包厢是火车座式的，很宽敞。“冯楠，你现在和吴总不是需要面对面交谈。而是站在同一条战壕里，你俩是亲密的战友，可以无话不谈。”丁作家说。

“我懂，我明白，丁经理早就说过，在工作上我是吴总的助手，在生活上我也要当好参谋，做个主角。只要吴总对我信任，我会对吴总好的。”冯楠还是按照原来的称呼叫丁经理。

“吴总工作忙，你要多打电话，多参与他的业余生活，不断提醒他，让他注意劳逸结合

“我会的，吴总。”冯楠说。

吴东风很满意冯楠的回答，他举起酒杯对着冯楠，又要丁作家拿酒杯，“我们一起干一杯。”

丁作家说：“我祝福你们，有缘走到一起。”

冯楠说：“最近我的眼睛不太好，常流泪，可能是戴了隐形眼镜的缘故。”

“那么，让吴总送你去医院吧。”丁作家说。

“我给你钱，你去市人民医院治病，我不能陪你去的，给人家看见了影响不好。”

“有可能要去无锡医院，那里治疗水平高。”

“眼睛是个宝，要注意喔。”丁作家说。

丁作家又喝了一杯啤酒，然后对他们两个说。“我先走，我要去乡下办些事，你们聊着吧。”

丁作家记得第一次约冯楠和吴东风见面时，冯楠说：“丁经理，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放心，把你卖了，也会卖个好价钱，因为你是人人喜欢的美女啊。”

冯楠知道自身的价值，她是个聪明女孩。她一边在保温材料公司上班，一边还和国贸大厦的织布厂挂着钩。

冯楠说：“吴总，给我一点时间，那里还有一张单没有扫尾，我还可以拿二千多块钱呢。”冯楠到新公司上班，她把外贸大厦的一份工作移交给了许雅莉。

冯楠对许雅莉很负责任，她向外贸大厦织布厂营销经理推荐了许雅莉。

吴东风认为冯楠是个背景复杂，在男人圈里很乱的女孩，他认为自己同样是冯楠钓着的鱼。他发现和一个在江城工作的年轻男人接触很多，他怀疑冯楠与那个表哥是热恋中的情人。

他问过冯楠，冯楠说：“的确是我表哥，我俩同在江城，姨妈要表哥照顾我。有什么事就在一起聊聊。

丁作家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冯楠也会有，你只要占据了她的生活，她就不会那么不懂事。过去，她在毛纺巨头办公室里做内勤的事情就不要追究了。”

丁作家大致了解一些冯楠的内情，据一位在毛纺巨头那里搞宣传的男同志讲，冯楠在总经理办公室的工作时间并不长，大概在半年不到。丁作家也对冯楠了解过，冯楠说：“老总见不得女孩流眼泪，他的心肠特别软。凭着冯楠这么一句话，丁作家猜想冯楠一定在毛纺巨头那里因为失去贞操痛哭过，而老总给她安排了一个外贸公司分公司总经理秘书的位置。

丁作家相信自己的判断能力。

冯楠是二个月后离开吴东风的。确切地说是吴东风辞退了她。

冯楠和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在‘黄金岸’咖啡馆闲聊时，被老赵看见了，老赵便赶快打电话给了吴东风，吴东风飞速开车赶到咖啡馆。

他们先到咖啡馆洗手间谈了。

老赵为吴东风打抱不平的样子“吴老板，这美女心就是毒蛇心，你刚给她买了一辆电动车，她就和其他男人约会。你花了钱，不搞她，太傻了吧。”

“我是左右为难。”

“是吃了怕咽着，家里的周玉莲纠缠着，冯楠这头又像猫捉鼠瞄着，心是野了些，可不能做‘怨大头’，把钱扔在水里。”老赵其实也是喜欢冯楠的，他的胖妞离开了江城。实际上，他自己也做了一回货真价实的‘袁大头’。

吴东风还是很潇洒地假装偶尔相遇地走到冯楠的面前，说：“喔唷，小冯，你也在这里喝咖啡？这就是你表哥吧？”吴东风和冯楠表哥握了握手。

冯楠对着表哥说：“这是我们公司吴总，挺好的一个人。”

冯楠表哥发了一支香烟，给老赵和吴东风。

“我和老赵来这里喝茶，谈些事，遇上你们，过来打个招呼。”吴东风说着和老赵到了另外一处包厢里。

“看那个表哥和冯楠谈笑风生的热乎劲，肯定关系不一般。”吴东风说。

“吴老板，美女是野兽，养不到家的。”

“我已经为冯楠花费了好多精力，从春三月认识她。我正在想办法怎么样处理掉周玉莲，让冯楠收了心，没想到``````”

吴东风只是怀疑三十几岁的男人是不是冯楠表哥，就是他俩有那种关系，与你吴东风丝毫没有关联。你吴东风目前也就是冯楠单位的老总而已，你吴东风着急也没什么用。

吴东风在老赵的煽风点火下，终于决定辞退冯楠和王丽。第二天上午九点许，吴东风给

丁作家打了电话：“没办法，还得麻烦你老丁，你找冯楠谈一话，让她离开公司吧！”

“吴总，理由呢，辞退员工的理由呢？”丁作家问。

“理由？你老丁随便找二条，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吴东风不等丁作家问下去，便搁了电话。吴东风反反复复对女人没有主见的做法，令丁作家厌烦。

丁作家坐在大大的办公桌上，在脑袋里寻找辞退冯楠的理由。当初是他把冯楠介绍吴东风认识，当着两人的面捅破窗户纸，要冯楠做居风的情人，而且冯楠已经默许了。现在，冯楠没有犯什么错误就要辞退她，原来是老赵昨晚上在咖啡馆见到冯楠和表哥喝咖啡的事，打了电话给吴东风，吴东风吃了一缸子醋，他没对老丁讲明白。

“没办法，老丁，你是办公室主任，你就找冯楠谈了吧。说老实话，辞了冯楠有些可惜，这两个美女是能办些事情的。冯楠和王丽都不错。要是吴老板早有和冯楠的关系，看着他们的发展，我早就对冯楠下手了，冯楠对我印象也不错。”王帅对丁作家说，他对吴东风耿耿于怀，不得其解。王帅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和丁作家有共同的看法。

“变来变去，做变色龙，这就是江城中小企业民营企业家的通病。”丁作家很生气，气又只能藏在肚子里发泄不了。丁作家把对吴东风的怨气和愤怒埋在心底里。

因为，丁作家认为吴东风和冯楠两人的男情女爱关系根本没得到发展。而且责任在吴东风一边，冯楠没有任何过错。

丁作家要随便寻找几条理由辞退一名员工是很简单的不用费力。只是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冯楠，冯楠是听自己话的，何况自己虽然和吴老板是同一列火车从江南拉到北方去的战友。毕竟，现在的身份是和冯楠同一战壕的打工仔。

“冯楠，你坐下，我有些话要和你沟通一下。”丁作家给美女沏了一杯茶。

“丁主任，我喝白开水，我自己来。”

“丁主任，你有什么事，直讲，不要绕圈子，我承受得住。”她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事的。她是看见了丁作家脸色不好。

“冯楠，你对公司感觉如何，对公司几位老总的感觉如何？丁作家问冯楠。

“都挺好，吴总，王总他们很关心我。”冯楠说。

“吴总对你怎么样？你对吴总怎么样？！丁作家又问。

“我对吴总感觉还好，就是吴总本人是不是家里老婆管得严，还是他本人很胆小？``````”冯楠说。

从冯楠的话里，感觉到了什么。那就是吴东风对丁作家说过，“老丁，你放心，我问心无愧，我和冯楠接触过无数次，吃过饭喝过茶，但连她的手都摸过。”

“你这个傻小子，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你这叫泡妞啊。”

“我在观察她。”吴东风说。

“玩一年二年就分手了，你又不和她谈恋爱，结婚，用得着考察女方吗，本来就是你玩她泡她，还严格要求她是品行端正的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吗？”

或许是吴东风对周玉莲的粘乎紧怕了，周玉莲的温顺可爱让他受不了啦？周玉莲在南郊学开车，一个多月，都是他亲自接送。

“冯楠，公司不景气，没有成熟的产品，至多到明年三月做不到生意肯定要关门的，公司里的女员工暂时用不上，大家都被辞退，我个人么，兔子尾巴长不了，过完春节也只能另想办法。你和王丽在公司表现都不错，没办法，你们三个月试用期到月底还有十天就到了，

你们的工资支付到月底，先出去找找工作吧，江城的工作岗位，对你这样的漂亮女孩比较容易找。”丁作家有预见又鼓励冯楠说。

“丁主任，你出去开公司，我给你打工。”冯楠说出这句话时，丁作家更是伤感，他一下子想到了许多``````自己除了出版几本小说一事无成，太悲哀了。

“目前不可能，以后也许会的。”丁作家说。

“我都要走了，吴总连最后见我一面都不愿意吗？“冯楠真的对吴东风和公司有感情的。

“他工作太忙，就不到新公司来了，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丁作家说。

“丁主任，你打通吴总电话，我来跟他说。“冯楠说。

“吴总吧，我是冯楠，我要走了，你还有话要对我说吗？”冯楠在电话里声音依然和谐温柔，好像她还是那个天真纯情的少女。好像岁月的沧桑和公司老板们对她的无情根本没放在心上。或许她在江城这种事见识得太多了，她不屑一顾。

丁作家后来看见冯楠眼角边在流泪，只是声音还是那么甜蜜，让人觉察不出来她心里所想的一切。美女落泪很伤丁作家感情。丁作家直叹气。冯楠是他介绍给吴东风做情人的。

“小冯，没关系，以后我们还是朋友，我还会跟你联络的，我正在陪上海的国外代理商，自己保重吧。”吴东风没等冯楠说什么便中断了电话。男人的心都是狠的,吴东风当然不例外·冯楠也只是像所有美女一样只是男人的玩具·她年龄不大好像已经看破了人世的一切,尤其是对生活中婚姻的态度·一周后,丁作家便接到了冯楠的电话,邀请丁作家参加她的婚礼·她嫁给了一个死了老婆已经多年的农民企业家刘大刚·

冯楠的婚礼很热闹,二十辆奥迪车排满了村路,迎亲队伍在河畔浩浩荡荡,冯楠坐着花轿,丁作家听了冯楠的话护卫着他·冯楠红朴朴的笑脸极甜蜜··

又是一周后,冯楠带上织布厂刘丈夫赠送的一百万人民币红包,驾着丈夫的结婚礼物一辆广本车约了丁作家私奔了遥远的西部,冯楠对丁作家说,咱俩个去大草原盖一个大蒙古包,然后放一群牛羊·

丁作家和冯楠坐在车上相偎在一起,丁作家说,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冯楠说,我老公根本不是个男人,吴老板也不是男人,而你是个男人,不过以前太受委屈了,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公了,我会让你幸福快乐一辈子·

西边的山峦在阳光下妩媚多姿·

2008·4·28·于江阴长江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