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给我们每个人同样的一串葡萄,教给我们同一种吃法——从最小的那颗吃起。
同一串葡萄,吃出不同的人生。
有人淡然——终究不过是把它吃完,也终究不过是同一串葡萄,从哪一颗吃起,又有什么关系!或许真的是平淡洒脱,如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人淡如菊;或许只是庸庸碌碌,如一个个目光茫然的众人——不过是在吃罢了,哪里管它是梨子还是葡萄,哪里管滋味是涩还是甜?
有人黯然伤神:“我吃的永远是所剩下的最小的那一颗呀,而剩下的也很快要吃完……”脸颊上留着的伤感的泪痕,永远不会消失,天天回忆着那几颗最小的葡萄的干瘪与苦涩,想到的是葡萄逐渐所剩无几,永远怨气弥漫;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看到的也不过是阴暗。
有人欢欣鼓舞:“我正在逐渐吃到最大的那一颗!”目光里充满了进取的光芒,于是永远快乐,永远盯着前方!
你愿意做哪一种人?
夜读东坡,目光淡泊而闪烁着睿智的东坡笑着高所我,他选择了做个“不可救药的乐天派”。
苏东坡曾对弟弟子由说:“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
东坡看到的永远是最大的那颗葡萄,那颗葡萄的名字叫——快乐。
才华横溢的东坡终生仕途不顺,中进士后,贬谪不断,曾因人诬陷,出为杭州密州湖州等地方官;四十三岁时,卷入“乌台诗案”,锒铛入狱,几死;隔年,被贬黄州;其后,又被贬往惠州等荒凉偏远之地;终于越贬越远,直至儋州,即今日之海南岛——北宋时最偏远的蛮荒之地。
然而,一路贬谪过程中,东坡逐渐看开一切,文学之路渐渐通向最高峰,同时也达到人生豁达不羁的境界。于是苏东坡过得快乐,豁达洒脱、随物沉浮的他,永远无所畏惧,永远充满朝气,做了个“不可救药的乐天派”,像一阵清风,度过了一生。
命途多舛的东坡有心底也的确充满了常人难以体验的悲凉,然而他目光中看到的是那串最大的葡萄,无论怎样的处境,他要一路吃下去,终于吃到最大的那一颗——那一颗的名字叫做“快乐”,也叫做“成熟”。
我们每个人都在吃葡萄,吃完了幼年童年,吃向了少年青年,吃向了中年老年……
当时光的波涛无情的把我们矫健的双翼冲击得潮湿无力,当岁月的风沙无情的把我们红润的面颊打磨得衰老沧桑,当岁月的巨笔把我们的双鬓浸染得晦暗斑白……我们捧着那串命运的葡萄,到底是一路吃向悲哀,还是一路吃向快乐?
我愿意,选择快乐。
我想,葡萄也会因我的选择而快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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