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忆张老师宇の航

发表于-2008年04月25日 早上9:32评论-0条

整理旧物,偶然间翻出几本过去的日记本.其中有一本里面夹着一张字条,字条是张老师写的。张老师如今也年过花甲,十分热爱老师也一行业,都已经退休了可现在仍然在小镇里做着他的中学教师。这字条虽然有些发黄了,字迹却还是那么清晰,我又仔细的读了一遍。

“遇到不平的事,不要先发表意见,先冷静,不要第一时间表态。一面你要把自己想成是伟大的,何必斤斤计较太多事;一面你也要自己想成是渺小的,先完成自己的份内之事。”

这张字条,只有一张,可张老师对我说话不止一次了。在几年做事依然是按照当年的情绪,自己知道有事情需要理性的,但是理性却压抑不了我的情感,加入人人都能按照几句名人名言行事,估计天下也不会出那么多乱子了。听一堂课,理论可能重要的,感情也一样重要。所以有一种教师讲是的道学,只是教训旁人,并非自己有什么道德。我更倾向于用情感来感动人的。

高中时候觉得隶书写的不错,光在自己的本子上写很不过瘾,下了课的时候还要在黑板上写。张老师座在讲台上,用手撑了撑镜框,“写的有那么一丝味道。”,他自己又在黑板上重新写了那几个字,边写边说隶书的一些心得, 讲究“蚕头燕尾”、“一波三折”,形体要取势扁平,追求要整齐美观。相比之后我很汗颜,从那以后我再没敢在黑板上写过字。

张老师教我们语文,对写作文的书写很有讲究,“上留天,下留地,两边留出小河沟。”,“那稿子上的格子就是做人的审美法则,你不能写的总出格,总出格在写字的规则里也是犯法。”在市里得过书法奖的我,听惯了别人对我的褒奖,张老师是唯一个说看我写字就想上厕所的人。他说我写的字全凭随意,毫无章法,龙飞凤舞,将来做人很容易不和社会合拍。

现在想起张老师的话,真有着深远的意义。像张老师这样会品字的人,真能从字里看出人的乾坤来。

初中学习过历史,那时候我历史学的非常好,知道新文化运动里李大钊先生写过《我的马克思主义观》。高中的时候张老师给我们出一个作文话题,围绕“人才”两个字去写。我当时热血沸腾,心潮澎湃,写了个《我的马克思主义人才观》。不想这篇文章震惊全班,张老师拿着我那几张薄薄的纸,无可奈何的说:”你这几张纸,能撑起来这么沉重的题目吗?这样的题目毛主[xi]写还差不多啊?”

与此同时,我们班级里的另一个姓冯的同学,他的作文题目是《千年一叹》。那时候我们高中安排的课程紧,加上不是在市里,课余阅读根本就少,根本还不知道余秋雨先生还写过《千年一叹》,只有一张考试卷子的阅读分析里读过一篇《废墟》,

老师把我和他叫到讲台前,“你们俩如果将来不在写作上有一点成绩,都对不起你们当年的作文题目啊!”

高三放寒假之前,张老师让我们写作文心得,不能低于十页。那个时候我们班都用250字的稿子,谁也不敢买360字的稿子了,不能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我那时候认为这实在是做无用功,别人都写了就我没写。张老师大声的让我上讲台承认错误,我比他更大声的说我没有错误。

这件事情还是班主任潘老师出面解决的,潘老师说:“他是学校里出名的张疯子,人家岁数那么大了?你一个做学生的有什么不能忍的。别看他教学和别的老师不一样,可是用成绩说话的。别看你现在恨他,将来一定会感谢他的。”,潘老师最后以,“真一个老疯子碰上一个小疯子”结的尾。

现在出行在外,我的背包里都拿着袖珍汉语字典和成语字典。独自一个人穿梭在山林之中感悟大自然,或者到图书馆翻越旧杂志,或者干脆抓住几个热点新闻写时评。总会提笔忘字,总会理屈词穷,一篇文章一个成语,有时可以用五六次。

每到翻起成语字典的时候我会想到张老师。高中的时候,每天让课代表在黑板上抄写四个成语。那时我们整个班级似乎都体现着不同层次的不听话,反正不检查我就不抄。

年前,还去了小镇的中学看望了张老师一次,老师如今真的作到随心所欲了,只是看着他满头的白发,心里不是个滋味。

08年4月25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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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王先林点评:

这样“做人”和“做学问”并重的老师,如今已经不多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