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列夫．托尔斯泰）

【一】“幸福”人家

鸿泰花园小区座落在汉江边，是本市最高档的住宅小区，住的都是各界的精英分子。可最近显得颇不宁静。

2006年的除夕夜，a幢301室的主人，禾又与佳大吵一架，抱着孩子哭着夺门而出。女人一吵架就回娘家，这是她们的惯用伎俩。老婆走了，家里恢复了平静，佳却感觉到被无尽的迷茫和困惑所包围。

这是他们第n次吵架了。自从有了孩子，他耳根就没清净过，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

【二】　第一次争吵

最早是在一年前，那时妻子还奶着娃儿。佳和朋友们在外边应酬，很晚才回来。看佳有些醉了，妻子就嚷嚷开了：“喝这么多酒干嘛？你知道我闻不得这东西的。”“不喝不行啊！男人总少不了应酬吧，我也不想喝。”“不喝又没人捏着鼻子给你灌。”禾抱怨着，继续给孩子喂奶。看到妻子饱满的身体和半敞着的胸怀，佳讨好地凑过去想吻了一下，被老婆一巴掌打开。

哺乳期的妇女是最美丽的，她们的温柔、母性和耐心都像她们的身体一样膨胀到顶点。他知道女人在这个时候是不大动气的，只有自己服侍自己，洗洗睡了。

女人在哄孩子睡下之后，这才帮他整理凌乱的衣服。弄着弄着，女人突然停住了，气不打一处来……在他的衬衣领子边——靠着肩膀的位置，赫然印着一个唇印，像一只讥诮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瞅着她。还有，一根女人的长发(禾自己留着短发，所以很显眼)，漂染过的，迎着灯光灿灿生辉……女人可以想象，丈夫沉醉中干了些什么事。女人的满怀柔情瞬间化作悲愤，她咬着牙强忍着，怕吵醒孩子，只有搂了孩子，背对着丈夫和衣而卧。女人大睁着眼睛，一夜无眠，泪水不断滴落在枕头上，浸湿了一大片……透过模糊的泪眼，禾仿佛看到那不齿的一幕，一张美艳的脸在眼前闪耀，丈夫的胳膊温柔地搂着她的小蛮腰，女人的身子吊在丈夫脖子上……他们喝酒，他们唱歌，他们跳舞，然后他们一起跌倒在一张松软的大床上，老公扑了上去，就像一头饿狗，胡乱地啃一通，然后就向往常和她一样，干完了该干的事后，沉沉睡去……他的衣服上，不小心留下了女人的一个唇印——不，或许是女人故意下的，留下向她示威。一张红艳的唇和一双细腻白嫩的手在他身上往返留恋∮，在精心编织一个阴谋。这可恶的妖精是谁？

丈夫是一家公司的经理，管着百十来号人。他们单位的女性禾都熟识，禾把她们排着数了一遍，要么太老，要么姿色平平。最后，禾突然把记起了他们公司新招聘了一个打字员，还是大学毕业的。以前禾就干着这差事。自从怀了孩子，她就回家修养了。禾把目标集中在萍身上，说怪不得呢，他天天喊着忙得很，忙得很，说要加人手，原来自从自己走了后，就预谋着这事呢。萍长得什么样子？她没见过，只是听说过她的名字。但想来，应该是异常狐媚风骚的那种，要不然他怎么轻易就把佳给拿下了？丈夫年轻潇洒，现在颇有些名气，有钱有名，又掌握着一个公司，这种事业有成的男人是现在这些小姑娘最渴望追求的对象。现在不是还流行包二奶，找情人吗？看来这两年对老公疏于防范了。

曾经以为丈夫对自己的爱，是不会出问题的。首先，禾的自信来自于自己的家庭，父亲曾是一市之长，虽说现在退居二线了，可余威犹在。第二，自己还是属于挺漂亮的那种女人，想当年也是追求者如云。第三，丈夫对自己一直还是很在心的。想当年，佳不过是众多追求者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好多人都弄不明白，禾为什么弃那么多家庭环境优越的公子哥们于不顾，选择了一个无根无基来自农村的穷小子。其实，禾心里明白，自己就是图了一个踏实放心。当禾向父母宣布，要和佳结婚时，父亲大为震怒，说：“就那个穷小子——你脑瓜子没发烧吧？”父亲严令，立即断绝关系，否则就永远别进这个家门。禾被关在家里，被母亲紧紧地看守着。佳口衔着一只玫瑰花，头上顶着厚厚一匝情书，静静地等在禾家的楼下，一连几天，引来无数人围观……禾远远地在楼上看见了，发疯似地冲破家人阻挠，奔下楼去，两个人当街紧紧拥抱在一起。老丈人一个回合就被击溃，恼羞成怒，放出话来：不管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话虽这么说，不久又派人张罗起他们的婚事来……毕竟这是他的独生女儿啊！

禾思之再三，认为最好隐忍不发，静观其变——父亲小时候教导他的权谋，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不知什么时候，佳醒来了，看见妻子辗转反侧，心生歉疚，不觉把热热的身子靠过来。禾把他推开，大有拒之千里之势。佳乘势抓住她的手，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禾骂道：“滚远点，你不喝死在外边……”挣扎了半天难以挣脱，只觉得佳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热气喷在自己的耳朵根子上，痒丝丝的。禾压抑已久的愿望一瞬间被激发出来，她知道，这些日子，自己一心铺在儿子身上，慢待丈夫了。儿子都快周岁了，两人的夫妻生活也早已停顿了一年多。

禾示意丈夫把儿子放在婴儿床上，这才宽衣解带。

禾还抱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要实地检验一下丈夫的战斗力。没想到丈夫匆匆忙忙进入后，三两下，就缴了械。禾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就被无情的绝望淹没。

他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他任何时候都是以充沛的精力，和孔武有力的身体出现在禾的面前。禾就像一片娴静的湖水，被他搅起层层波澜，他们一起营造出无数个花前月下的夜晚，历览了无限美好的风光——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

猜测被证实了，委屈，愤恨一瞬间爆发……她狠狠一脚，差点把丈夫踹下了床。丈夫不知所措，连说：“对不起，我太累了——？”

“你太辛苦了，你为谁操劳了？”“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你的爱都给了谁?”

“不是你所想象得那样的。”佳想辩解，但很快就被女人连珠炮一样的话语淹没，他知道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女人咆哮过后，代之以嚎啕大哭。儿子被吓坏了，哇哇大哭，小手小脚乱蹬。女人却还在喋喋不休地哭诉，“我瞎了眼，千挑万选，找了你这个白眼狼……”佳只有抱起儿子拍打着，抚慰一番，直到他又睡去之后。这时天已大亮了，佳借口上班，匆匆逃离。这是他们第一次争吵。

【三】负荆请罪

禾并没有闲着，给自己贴心的女伴打电话，证实了丈夫昨晚真的和本公司员工聚会了，最后真和新来的大学生萍单独在一起。

搁下电话，禾把孩子托付给刚从老家赶回来的小保姆，直奔公司。许多员工看到禾都向她打招呼，禾并不答话，直冲总经理办公室。老远看见从经理室袅袅婷婷地走出来一个姑娘，穿着职业套裙，身材修长，画着淡妆，果然是一头披肩长发，染成栗色，修饰着白皙的脸庞，显得青春而时尚，素雅而端庄。姑娘抱着一堆文件，正低着头往前走——可以看见她脸上一丝陶醉的笑容还未退去。姑娘差点跟禾撞了个满怀，惊讶地问：“大姐，你找谁？”。是她，百分之百就是，除了她之外，没有人不认识她——总经理的夫人前市长千金。女人看见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叉开五指，一巴掌摔在她粉嫩的脸上。“找谁？找的就是你，你这不知廉耻的骚货……”其他员工不知就里，只是远远地站着看。姑娘蹲在地上，无助地抽泣，文件洒落一地。女人却还在咆哮，“你胆敢勾引我老公……”佳从屋里跑了出来，看见这场面大惊，“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男人很快就反应过来是为什么来，柔声劝道：“禾，你误会了！”禾懒得理他，还是自顾自地发泄着。“屋里去！”佳小声央求着，“这是一场误会！听我给你解释。”他连拉带拽把她拖到了办公室里，女人还不依不饶，连带着男人一块儿骂。佳忍耐渐渐达到极限，吼道“你给我闭嘴！”“呵呵，长本事了，翅膀硬了不是？敢在姑奶奶面前大呼小叫，也不看你今天怎么来的。”“啪！”一记耳光绽放在女人的脸上，把一张得意洋洋的脸变成一片惊愕！佳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发抖，这是他第一次打女人。矛盾顿时升级。女人蹦了起来，“好哇，你敢打我——有你好日子过！”女人哭着冲下楼去。

禾回了娘家。没有了女人，家里没有了吵闹，佳的心里却难以平静。儿子不停的啼哭，如同魔咒一般，弄得头都大了。佳把孩子推给小保姆，自己溜出门去，想透透气。

出了门，太阳一照，佳头脑清醒过来，这才记起该给萍打个电话。“萍，那天的事，实在对不起啊！”电话那头的萍泣不成声。“大哥代表你嫂子，向你赔礼道歉——啊！”“要不改天我请你吃饭。”女人无语，还是抽泣。佳只好烦躁地挂断了电话。

佳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他看见梦缘咖啡厅的金字招牌，不觉停下脚步，徘徊了半天，终于走了进去。咖啡厅的人很少。佳随便点了一份，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默默地想心事。

“大哥，一个人啊？”一个妖艳的女人走了过来。佳没有吭声。女人自顾自地坐下来，叫了自己的东西。女人像欣赏一件东西一样定定地瞅着他，低胸的领口隐隐露出半拉酥胸，在佳的眼前诱惑的一张一翕，一张脸画的柳暗花明。“大哥，失恋了吧”女人挑逗似的抑揄着，“来，喝一杯。”女人把杯子举了起来，一对肥硕的ru*房也直逼到佳的眼前。佳不想搭理她，但还是象征性地把杯子举了起来。付账的时候，佳连她的账一块付了。一回头，女人在门口等她。女人似乎对自己的魅力很有把握，微笑着说：“大哥，你是好人。要不要今晚我陪你？”佳慌忙摇头，逃也似的离开了。

已是华灯初上，一想到自己那个冰冷的家，他就有些心痛。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呢？外人看着眼热，事业有成，又有老岳丈做坚强的后盾，可谓有钱有势。他一个穷小子，娶了市长千金为妻，在这市里扎稳脚跟，可谓财色双收，名利共享。可个中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老岳父对他一直耿耿于怀，他在岳丈家的地位，形同奴婢。虽有妻子从中极力斡旋，可有时还是免不了受些闲气。倒是他自己家的亲戚，这些年颇有些冷落了。妻子怎么样呢？她苦心孤诣，辅佐丈夫成就一番事业，她精心策划，想让丈夫出人头地，让人高看一眼。虽说对自己很好，可骨子里也蕴含着一股暴戾之气，自小娇生惯养，什么事情都要先随她的意。

妻子离开家，已经两天了，家里的孩子小嗓子已经哭哑了。天知道，她这把火要烧到什么时候。佳不得以扣响了岳丈家的门铃。开门的是丈母娘，客厅正中，老丈人居中端坐。佳不由浑身一紧，只好挨个儿打了招呼。丈母娘一语不发，老丈人铁青着脸，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妻子在屋里听见了他的声音，砰的一声，把卧室门关上。发出话来，“不过了，离婚！”丈母娘，嘴里叫着坐，就数落开了，明是说禾的不是，却夹枪带棒句句指向佳的要害。佳只有垂手而立，静静地接受政治教育。佳只有自我批评，自己把自己痛骂了一番，中间顺带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回。禾在屋里忍不住想笑，可还是忍住了，咬着牙憋出几句狠话。佳立了有一个多时辰，丈母娘也说累了，这才倒转方向，进屋劝起女儿，说两口子过日子，难免误会有磕磕碰碰的时候，大家互相都体谅一下，又没造成多严重的后果。我要像你这样子，恐怕早就被气死了。况且家里还有正吃奶的孩子。又提高了嗓门说：“你也想一想，你的今天是怎么来的，我们可没给你少操心。”又说“你们男人，在外也少些应酬，少拈些花惹些草！”后边这话似乎并不是说给佳一个人的。佳忙陪着笑脸说：“是！是！”老丈人自始自终未发一言。

在佳的负荆请罪之下，禾以胜利者的姿态心满意足地回家了。丈母娘撵出门外来，对女儿小声说：“这年头，越是有钱有权的男人，越容易变坏，你平时可要多长个心眼……”说着朝屋里噜噜嘴。

【四】多情自古空余恨

原来，因为单位缺少人手，禾离开单位后，佳就打出招聘旗号。没想到应聘者踏破门槛，最后这位单纯的姑娘就进入了他的视线。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从她的自我介绍知道，她来自边远山区的农村。佳不觉注意起了她。萍穿着极朴素，但从容的谈吐间有一股不甘于向命运屈服的精神。佳不由想起了自己刚大学毕业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贫穷而不自卑，自信而不轻浮。这样，萍就正式成为公司的唯一的新员工。

佳看她英语学的很不错，在会见一些外商的时候，就有意把她带上。在一天下午，要和一个非常重要的客商见面。经理亲自驱车，载着萍风驰电掣地赶时间，快到目的地时，佳突然看见路边一家服装店，就停下来了。萍不知怎么回事，只有跟着他屁股往进走。老板眉开眼笑迎了上来。佳说：“挑一套最好的衣服。”老板问：“谁买？”佳指了指身后的萍。老板顺手拎出来一件说：“这是今年最流行的一款！”佳让萍试试，萍一问价钱，要两千多块，坚决不要。佳说：“你代表着我们公司形象，由不得你。”不容分说，把她推到试衣间。再出来时，萍完全变了样，衣服很合体，愈发显出女性玲珑的曲线。佳不禁在心中感叹，到底是人靠衣妆马靠鞍啊。佳早已给老板付了钱，萍知道自己包里也就二百来快钱，就不再客气。

事后，萍要把钱给他，佳坚绝不受。萍过意不去，说一定要请他吃顿饭，聊表心意。佳说，吃饭就免了，请我喝咖啡吧。

这天下午，佳破例下了班没有回家，来到位于市中心的梦缘咖啡厅。萍打扮一新，略施粉黛，已经很难看出她是来自农村的丑小鸭。柔曼的音乐，暧昧的灯光，营造出一种别样的气氛。佳一扫心里的愁云，和萍倾心长谈。

他说，萍像他的妹妹。这么说，倒不是因为佳有什么非分之想。他还真有一个妹妹，住在老家的农村。当年上高中的她，学习在班上数一数二，因为哥哥上了大学，花费很大，父亲实在供不起两个学生，她就自动退了学。她嫁人生子，种地养猪，从此以后就永远滞留在了农村。说着说着，佳眼中泛起了泪花。萍很乖巧，说：“你就当我是你妹妹好了。”不再叫x总，而是一口一个大哥叫得甜。

和萍在一起，佳仿佛又年轻了几岁。现在生意不好做啊。这些年生意场上的勾心斗角，让他感觉越来越累，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机会。喝完了咖啡，他们又去了天外天恋歌房，k了一番歌。佳凭着一张大嗓门，狂吼一通“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顶刮过……”尽情发泄。倒是萍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唱起歌来，中规中矩，不管是流行的，还是通俗的，都很动听。天不觉已经晚了。萍意犹未尽，脸上洋溢着一股兴奋的神情。佳却不得不回去了，因为家里还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老婆。

也正是在佳的老婆刚坐月子的时候。有一天，萍接了一个电话，突然泣不成声。佳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半响，萍才说，他的父亲上山砍柴的时候，跌下了山崖，粉碎性骨折，正躺在医院里等待手术。打来电话的是他的弟弟，让姐姐给寄些钱回去。伟说，你到财务科先去支领一万块钱，不够再给我打电话。给你放一个月假，回去看看吧。

不久，萍回来了，说家里的事都料理妥了。她一再向佳表示感谢，说有空一定要请他吃顿饭。光阴荏苒，不觉快到年底了，这半年业绩不错，佳想着要犒劳大家一下，所以就在酒店里包了几桌。有人倡议老总喜得贵子，应该每人给他敬一杯酒。于是大家都雀跃起来，轮番把盏。佳嘴上说着不能喝了，不能喝了，却还是一口气灌下数十杯。佳真的喝醉了，脚下飘忽，神情愈发亢奋。萍看见他醉了忙示意敬酒的人退下。佳吆喝一声，今晚大家尽兴，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大家得了命令似的，一哄而散，有去唱歌的，有去打牌的，还有去别处找乐子的。佳的身边只剩下和萍不多的几个人。萍让人把佳扶上车，本来准备把他送回去，可到了半路上，佳却坚决不回去：“说我这个样子不能回去的——我家那位厉害着呢，你们不知道！”

刚好萍租住的地方就在附近。萍说：“要不到我那儿坐一下吧。”司机帮着萍把佳扶上楼，先自去了。萍给他沏上一杯浓茶，又用热水汲了毛巾，给他擦洗了手和脸。在女人的悉心照顾之下，佳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看眼前这个男人，就像一个安静的睡梦中的孩子，萍的脸上掠过一丝希冀。佳是她这些年遇到的最关心她的人，她无数次痴想过，要是有这么一位知疼知热的大哥哥朝夕相伴，此生还有何求？然而不可能，他是有妇之夫，他过的很幸福。她把自己火热的唇递过去，企图唤醒他，可他浑然不觉。她一遍又一遍地吻他的耳朵，吻他的额头和脸颊，最后又用毛巾擦拭干净。

男人突然醒了，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说我怎么到了这儿？又说我得赶紧回去了。萍把男人送下楼，拦了辆的士。夜风一吹，女人打了个冷战，猛然惊醒……

没想到第二天，禾就大闹公司，弄得人人皆知——都以为那晚会有故事发生。从此，大家看萍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五】尾声

萍突然辞职了，不知去了哪里，只是给佳留了一封信。信上，萍满怀愧疚地说对不起，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她说让她最后叫一声大哥，她一生一世会记着这位大哥……

萍走了，事情似乎结束了，可佳身边还有张姑娘，李姑娘，赵姑娘。虽然称不上漂亮，但免不了会有风骚性感的；虽然有的老了些，但年轻的善似狐媚的也不少。禾一天天紧绷着神经。时不时地明察暗访，配合以火力侦查。自从萍离去后佳心里老堵得慌，成天郁郁寡欢，生意也懒得打理，当然在床上照样毫无起色。禾就愈发疑惑，一遍又一遍地审问男人，都干了些什么事，都同什么人在交往，又叮咛每天什么时候回来，要随时请示汇报。这几乎成了每天的必修课，弄得佳心烦意乱。这个家越来越缺少温情了，佳越来越害怕回家，越来越害怕见到妻子。然而矛盾还是不断发生，争吵似乎不可避免，而且频率日渐缩短。

2007年的除夕夜，家家张灯结彩，喜气盈门，男女老少欢聚一堂，举酒言欢，畅叙亲情。对于佳来说，一场争吵把节日气氛撵的荡然无存。妻子、儿子都走了，佳的心也降到了冰点，犹如凝结在玻璃上的霜花，越聚越多。佳只有逃离家门，鬼魅一样的在大街上游走。街上也很冷清，愈发让佳感受到浸透骨髓的悲凉。

“大哥，要不要喝一杯？”一个声音想起在佳的身后，他转过身，这才发觉自己又到了梦缘咖啡厅的门口。一个女人笑吟吟地立在他面前，脸上薄施粉黛，头发高高地束起，长长的大衣围裹着一具仟秀的身躯，足登一双黑色长靴，周身透着一股英武干练之气。佳却并不认识。“我不喝咖啡，我要喝酒！”佳听见一个声音从喉咙里蹦出来。“好呀”，女人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请客，我奉陪到底。”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关门的酒馆，随便叫了些酒菜，大喝起来。52度的五粮液灌下了肚，佳的心里渐渐有了温度，看女人越发的鲜活了起来。女人索性脱了大衣，露出白色的紧身毛衣，显出凹凸分明的曲线。醉眼惺忪的佳看她越来越像萍了。女人和佳划拳行令，闹得整个酒馆翻了天。空酒瓶不知摔过了几个，他们这才摇摇晃晃的出了门。在街上，他们互相扶持着，手挽着手，肩依着肩，就像一对恋人。

糊里糊涂地，佳来到了女人的家里。女人胡乱脱下一件件衣服，仿佛扔下一堆累赘，然后把自己摆在床上，如同一条离开水的鱼，横陈在砧板上。佳扑上去，想捉住她，想拯救她，带她回到无尽的海洋……女人的半推半就，激起了佳的欲望。在她极力的温柔体贴之下，佳感觉到自己就像一块被扔进沸水中的冰块，一点点地崩溃，一点一点地消散……　

“萍，大哥对不起你！”佳大声叫喊着。佳这才知道，自己心里一直以来潜藏着深深的自卑，和一种沉重的压抑。

“萍？谁是萍？”女人的兴奋变成一脸诧异……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