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一:黑帮老大
他早上起床的时候才发现,他老婆真的走了。她一直都说要离开他,但她从未真的离开过,但今天她真的走了。她上哪去了呢?他慢吞吞的爬起来套上自己的衬衫,把金光闪闪的戒指一个个套上自己的手指。现在他来不及考虑老婆跑到哪里去了,上午在浅水湾还有档子事要办,是一群年轻后生,扬言要接了他在浅水湾的生意,派手下去了好几次了都摆不平,看来只能自己跑一趟了。
别墅外面加长的黑色轿车已经在等着自己了,他一步下台阶,并立台阶两旁的手下齐刷刷的弯下腰:“老大早!”他漫不经心的冲手下点了下算是回,就上了车.车子驶过香港最繁华的大街,道路两旁的摩天大楼印在如镜的车窗上,他看着车窗外流逝的风景突然有片刻失神:老婆,你究竟去哪了呢?
浅水湾最豪华的酒店。
楼上的包间里一群年轻人早等在那里,为首的那个眉清目秀却满脸的杀气。今天他决意会会那位们口中传说的大佬,不管们把他传的多神,浅水湾的生意他要定了。他把手暗暗伸进怀里,摸了摸那把闪着寒光的刀.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他来了。
一屋年轻有点紧张的都“豁”的一声站了起来,结果从楼梯口却慢吞吞的上来个矮胖的五十来岁的小老。年轻们有点失望又有点释然的坐下了。
小老一上来就冲一屋子年轻后生乐:“你们早来了哈?”他笑眯眯的走到沙发前坐定,服务员上来帮他倒上茶。他笑眯眯的对那帮年轻说:“你们也饮茶啊,饮茶啊.”俊秀青年有点不耐烦这老子了,他横眉一挑,开门见山的说:“老爷子,浅水湾的生意给我们做吧。”老子仍是笑:“生意不急谈,大家饮茶,饮茶。”“我说我要浅水湾的生意!”俊秀青年的声音陡然高了,屋里突然鸦雀无声,服务员赶紧避了出去。
“我说今天的茶怎么不够热啊。”小老仍然兀自品着手中的茶。“我靠!”俊秀青年突然喝了一声掀翻了面前的矮几,茶水溅到了小老的西装上.两边的全掏出了手里的家什豁的站了起来,屋里的气氛紧张得要炸开。
小老笑眯眯的放下手中的茶,走到俊秀青年面前,用两只手摸着青年的脑袋,依旧乐呵呵的说:“我说你们年轻啊,就是子急,动不动就动刀动枪的哈……”他两手不停抚摩着青年的脑袋。突然他脸色一变,嘴里大喝了一声:“我靠!”年轻的脑袋如西瓜般被他从脖颈上扯了下来。
他面无表的松开手,青年的尸体直直的倒了下去.一屋子没感大喘气一下。
他走到那群吓的瑟瑟发抖的年轻跟前,说道:“浅水湾的生意我早不想做了,给你们也无所谓。只是你们这些年轻子急又不懂得貌,我这个老子也只好动手教训教训你们。从今天起浅水湾就是你们的地盘了,你们老大来之前有没有交代你们生意的事?”年轻们茫然的摇了摇头。老者叹了口气:“来之前都不交代清楚,就这样也想要浅水湾的生意。”他转走出了包间,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把服务员招呼过来说:“茶水不够热啊,下次注意点哈。”
他走出酒店,外面是香港灿烂的阳光。他仰看了一眼刺眼的太阳,心里突然惘了起来:喂,老婆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呢?
瞬间二:杀手
竹林里的空气中飘着细密的雨丝,雾气般的雨丝濡湿了他的白衣。五个黑衣站在他的对面紧紧盯着他,握在手中的剑都有些微微发抖。唯有他手中一柄剑纹丝不动,雨水顺着剑锋滑下,一切静的仿佛要入定。
一个黑衣壮着胆子问了他一句:“不知阁下在此等候到底有何所求?”
他微启薄薄的两片嘴唇,吐了一句话:“你们的命。”说着手中三尺长剑陡然在手腕中一翻,五位黑衣还未来得及问个究竟,一句话就被清冽的剑光生生封在了喉里。竹叶随剑气一阵喧哗,待他放下手中长剑又恢复了平静。血水混着雨水从他剑锋上流下。他抬起仰望着空中落下的雨丝,宁静的竹林看见他的脸孔像被惊着似的突然远远的响起了一声鹤鸣--
那凶手竟有一张那么白皙清秀的脸。
他是个杀手,不问过去,不问未来,全家当不过一柄饮血的剑。他的长剑寒光一闪,被杀者绝望的问他:“可曾与你有过冤仇?”“没有。”薄薄的两片嘴唇仍是如此镇静。“那为何来这里?”“杀你。”回答未完,剑已沾血。
一白衣胜雪,长剑过处,风过花零。那些深闺里赏花的少女都知道那白衣的杀手,说到他那仿佛描画出的面孔,一层淡淡的红晕悄悄染上少女的脸庞。然而这些那杀手却永远不知,在月色如练的晚,陪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影子。尽管江湖中流传着不少关于他的风流韵事,但真正见过他清秀面庞的却只有他的剑下鬼。
有一天,这杀手终于倦了,在那片宁静的湖边他遇到了对手。对手的剑术并不及他,但强大的求生本能却让他奋勇挥剑。背水一战,对手大吼一声一剑刺向他口。
他却突然松开了手中的剑,那对手突然愕然,却来不及收住手中的剑,长剑轻松的刺穿了他的口,鲜血在他的白衣上如一朵山茶般绽放。
杀死他的少年惊愕的看着他倒下去,这个要了他命的却分明看见一丝微笑划过他薄薄的双唇。
少年把杀手的尸沉入湖水,呆呆的在湖边坐了三天三后带走了杀手的长剑开始了自己的旅程。
于是,江湖中有了另一个关于杀手的不灭传说。
瞬间三:古惑仔
“无论我是不是洪兴帮的,陈浩南都是我的老大!”很多年过去了,山鸡的这句话我仍记得。
青!热血!兄弟!友谊!出门有敢欺负你,旁利马刷的站出来一排手里提着西瓜刀的兄弟.你说什么?你不满?你有意见?兄弟们,废了他!于是乎,西瓜刀,板砖立刻满天飞,其中混合着血的腥味,但那血腥却让你更加兴奋。
你入帮的时候老大就教育你:“出来混,就要讲信用,说让他全家死,就要让他全家死。”你提着片刀走在香港的大街上,这个世界就是你的。是的,我对这个世界不满,我认为这个世界不公平,我没有能力解决这个世界的问题,但至少我手里还有一把砍刀。砍啊,砍出我的明天。
你和别的帮派的发生冲突了,眼看要被打死的时候你的兄弟来了,他们赤手空拳和对方打一团,最后对方被打跑了,兄弟们全了血。你眼里含着泪和血声音颤抖的叫了一声你的朋友,他笑着转过被刀划花的脸说:“傻瓜,我就你这么一个马仔,我不救你谁救你。”
你知道湾仔的洗房里有个长发姑娘,你去不起那种地方,你每天靠在墙边远远的看着她上班的地方等着她出来。你等了一年零一个月,姑娘最后一次出来是被轿车接走的:她了黑帮老大的。老大,那是年轻的你无法企及的词汇,于是乎你下定决心,你要做老大,你要把自己的青赌上做老大。
你更努力的打架,你更卖命的奔波,你渴望有一天你不再是古惑仔。
很多年过去了,你老了,你终于不是古惑仔了,但你也不是老大。偶尔你会想起那长发的洗姑娘,她上幽幽的香味让想起来仿佛是隔世的味道。
瞬间四:周星驰
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龙套。
你像小丑一样打诨插科,你被追着到处打,你被梅超风的九白骨爪一爪抓死。你可怜巴巴的问导演可不可以挡一下再被抓死,结果导演告诉你:不可以。于是你连自卫一下的权利都没有就这么被抓死了。但你没有就这么死掉。
当你再出现的时候,你是唐伯虎,你是至尊宝,你是包青天,你是后现代结构主义大师。但在我的心里,你是零零漆,面对这个纷繁的世界固执的守着你那把杀猪刀,你明明知道她要杀你,却冒着子弹跑出去摘了那朵白玫瑰。当你把带血的玫瑰递给她的时候,她哭了,我也哭了。但你却笑了。
你笑这个世界的不清楚,你笑这个世界的荒谬,别以为你疯了,你却觉得这个世界都疯了。既然疯了,那就让我们一起疯吧。你疯疯癫癫的演着电影,你不再是星仔了,所有都叫你醒爷。那些电影专家开始研究你,香港金像奖把奖杯搬给了你的《功夫》。你在聚光灯下越发的耀眼。
但我却开始怀念往的你,跑龙套的你,录象厅里的你,盗版vcd里的你.那时候的你落寞又不起眼,但心中的一团火却是永远也不会熄灭地,就好象现在做着白梦的惘的我。当我面对这个自己看不清楚的世界时候,我会像你一样放肆的笑一声,你教会了我即便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被大侠抓死的小龙套,那也要争取挡一下再被抓死的权利。
本文已被编辑[雾里丁香]于2008-4-22 8:42:33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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