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去年冬天的事了。那天,我有事去洛南,办完事后,已是黄昏时候,看样子是走不了了。于是我就随便走进了个旅社,好将就一晚。
店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笑咪咪的,看样子挺热情。交了钱,他便带着我上了楼,走进一间客房内。那房间虽简陋一点,不过还算整洁。靠墙的床上,半旧的床单洗得干干净净的,折叠好的被子整齐地摞在一起。
安顿好行李后,我便跑出去吃饭。饭后,又在街溜达了一会,回来时已是十点多了。上了楼,直奔房间。
咦!这门怎么打不开了?仔细一看,门不知何时已被人从里面反锁住了。正在奇怪,忽听屋里传来一对男女的打情骂俏声。接着,又传来床板的晃动声和女人由似有似无逐渐变得清晰入耳的呻吟声。不用猜,我已知道里面正在干什么事。于是气呼呼地跑下楼,去找房东。
“房东,我那房门怎么打不开了?”那老头端着一杯茶,正在美滋滋地品尝着。我一见,气不打一处来,劈头就问。
“打不开,怎么会呢?”那老头咂着嘴,淡淡地答道。
“不信,你上去看看。”我一时气急,冲他喊着。
“好,别急,等我喝完水,上去给你看看。”那老头说着,仍不紧不慢地喝着水。
我也没办法,只能站在一旁,呆呆地等着。
那老头也怪,一杯水不知怎么回事,喝来喝去,总也喝不完。我在一旁站了足足有二十分钟,他才放下了杯子,跟在我后面,慢腾腾地上了楼。
屋里,动静比刚才小了许多,但仍可以听到细微的断云零雨之声,想必那床戏已接近尾声了吧。
“你看看,就是这个样子。”我指着紧闭的门,对那老头说道。
那老头走到门前,伸出手,在门上重重地拍了两下,冲里头喊道:“你们好了没有,快出来?人家姑娘要睡觉呢。”我突然明白了,老头之所以拖拖拉拉,只是为了给那对男女提供足够的时间。
几分钟之后,门开了,那两个家伙终于走了出来。那男的大约十七八岁,像是个中学生。而女人呢,看样子最少有三十多岁,有点胖,却还有几分姿色。见门外有人,他们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冲着我笑了笑,便匆匆下楼而去。
我进了房,第一件事便是检查行李有没有丢。好在人家对我这破烂东西也不感兴趣,一切完好。
不过床上就不怎么样了,被子滚成了一团,只差没掉在地上;床单也皱到了一块;而枕头呢,早已跑到了床后面。此景和我第一次进来时所见到的,简直是天壤之别,也不知他们刚才是怎么折腾的?
收拾好后,我便躺到了被窝里。一股怪味扑面而来,让我忍不住想吐。
第二天,我愤愤地和朋友谈起此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真是少见多怪。”朋友听后,既没有我预料的那样哈哈大笑,也没流露也半点不平之色,只是平静地回应着我。
“这么说,你倒是见多识广呀?”我有点不服,挖苦道。
“也谈不上见多识广。给你说个事,不知你信不信?”她笑嘻嘻的,故弄玄虚。
“好,你说,我倒想听听。”我催她。
“说了,你可别气坏了。”
“没事,你说吧。”我答道。
“在我们洛南城关镇,有好几个村子,一到傍晚,村里的男人们便骑着车子,带着自己的老婆或女儿去县城,送到一些旅社里,陪人睡觉,第二天再接回来……”
“ 别信口雌黄,哪有这种事?”她还没说完,我已听不下去了,急忙打断她。
“你可别不信,你出去四处打听打听,我说的是不是真的。那些村子里,起码有一半人家是做这种生意的。许多女人,一到下午,便聚在南门口的桥上,招徕主顾。由于做这个的人太多,因此价钱也特便宜。听说一夜只要二三十块……”
“别说了,恶心……她正说的高兴,我却不想再听下去了,再一次大声打断了她。
其它我也相信她说的是真的。昨天晚上,路过南门口时,我曾亲眼见过许多中年妇女,坐在桥上,冲着过往的男人们挤眉弄眼,甚至拉拉扯扯。
可是我宁愿相信,这些都是人们编出来的。因为这些事实在太可怕了。不知何时,女人们竟会堕落至此。大城市是这样,连这个小小的县城,也会藏污纳垢。面对着日益壮大的“黄色娘子军”,我真为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担心。如果任这种色情文化像恶性肿瘤一样,肆意扩散,不知明天又会如何?
-全文完-
▷ 进入冯小青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