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的雨绵绵下着,凄凉的风吹过,晚霞如血映在苍茫的大地上.北山墓地中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妈妈我回来了,回来看你了。
我1971年出生在黑龙江省大兴安岭加格达奇,父亲是一个军人,母亲是在那个动荡不安的文化大革命下乡知识青年,从上海来到这小城镇的。在那个岁月女孩儿都爱与军人处对象。父亲是一个很英俊高大的人,身高有一米八六,穿着军装就更加帅气。在无数个追求父亲的女孩儿中,父亲只喜欢上了这个来自上海的母亲。母亲的名子叫梅,娇小巧玲珑、身高有一米五八。白白的脸上总是挂着甜美的微笑,大大的眼睛,性格总是那样温柔;长长的麻花辫在风中飘动,红红的碎花棉袄在白白的雪花中,吸引了父亲的心。
父亲的脾气相当暴躁,但是面对母亲却从未发过一次脾气,都说女人是水,我想父亲也是被这水溶化了。父亲是一个特别好强的人,在部队工作的很出色,在部队当上了连长,回家的次数就更加少了,但是母亲从不抱怨一丝一毫,总是在灯光下为父亲纳着那厚厚的鞋垫,一针一线的缝着,仿佛在远方部队的父亲在这寒冷的冬季垫上这鞋垫不再感觉到冷。
在我出生的那一天,父亲也没能从部队回来,母亲的身体得了产后的病。一到冬季就咳嗽得很厉害,身体也弱不禁风了。
弟弟比我小了六岁。母亲为这个家付出了青春、心血。父亲每一次回来,都在为母亲心痛。说要转业到地方照顾好这个家,不让母亲再操劳了。母亲深深的知道父亲的性格,父亲天生就是一个当兵的料,如果有一天他不再穿上这军装,他的心会不快乐。母亲不想让父亲不快乐,只要是父亲开心,母亲会愿意为他做一切;这种深深的爱,让一个从未流过眼泪的男人流下了泪水。
父亲因为得到了母亲的爱与支持,在部队当上了营长。父亲在心里深深感激母亲为他所做的一切,在每一次回家总是给母亲买的最多东西。因为在父亲的眼里母亲就是他的一切。
在我上中学的时候,交上了几个朋友,都是那种成天不学习爱打架斗殴的男同学。慢慢的也学会了吸烟,学习成绩直线下降。母亲工作忙,再加上要照顾弟弟,身体总有病,也没能发觉我的变化。
母亲常常对我说“你长得很象你的父亲,将来也要象你父亲一样去当兵。”邻居们也常常对我说你与你父亲长的太象了。上中学的我,身高已有一米八二了。有时候我自己对着大衣柜的镜子,手中拿着父亲的照片对照,真的就象一个人。那一年我才虚岁十七。
上中学的我竟然也开始处上了对象。我的恶梦也就从这时候开始了。我的对象叫娟子。是与我一个班级的,人长得很漂亮。我们成天在一起,连放学也在一起。
一天我在班级里上课,突然间来了几个人,问谁叫大军。同学们一见就知道是来打架的,都闪到一边;目光都射向我。
一个身穿黑色棉袄的人,窜了上来。三角眼、大板牙、脸上的肉没的几两。你就是大军。我找你有点事,你出来一下。
在学校的北角一个空旷地,五个人把我围了起来。我叫亮子。我喜欢你的对象娟子,你小子他妈的给我闪了。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我说道,这要看娟子喜欢跟谁在一起,如果娟子真的喜欢与你在一起,你们处对象、我没有意见。如果她看上了你,是说明我与娟子的感情不到,我会祝福你们的,而且是我绝不会纠缠她的。但是如果她喜欢的是我,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们了。
你她妈的嘴还硬。兄弟们给我揍他。
全身是伤的回到了学校,在水房子用水洗尽了脸上的血。回家也没有对母亲说,怕她为我担心。再说是因为处对象打架,母亲会气病的,我不想她原本虚弱的身体更加差。父亲一直在部队很少回家,母亲一个人在家拉把我们兄弟二人就够累的了,我不想让她操心了。
过了四五天,亮子一伙人又来了,娟子对我说了;亮子找过她,要她与亮子处对象;她不同意。亮子又在班级门口叫着我的名子,大军、你他妈的给我出来。我想这次说什么也不跟你们出去了,坐着一直没动。
亮子一伙人冲进教室,打了我有二十分钟。脸上的血流着,我狠狠的盯着亮子,想着他竟然当个全班同学的面打了我,叫我以后怎么上学;怎么面对同学。心里在想着,恨不能打死他,吃了他。
亮了指着我流血的脸说“你记住了,我一天打你一次”。带着他那几个兄弟们走了。
我想亮子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竟然是真的,一连在班级打了我好几次。
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是十月里的一天,提前我在土产日杂商店买了一把菜刀;放在了书包里。决定了要找亮子把这事了。
亮子是另一个学校的,那天下午,我没的上学。独自一个人来到了亮子的班级,叫亮子出来。
他没有想到我会找上来,感觉到很惊讶。亮子骂到“你找死呀!”身后跟来好几个男生。
当时的我从怀里掏出菜刀,砍向亮子的头。那些男生瞬间都吓坏了,全都闪得很远。
亮子看到我来真的,脸吓得白了,死死的用双手挡住菜刀。在打斗中滚到了一起,菜刀划断了他的手筋。
当时都在抢这把菜刀,谁都知道抢到菜刀的后果。争夺菜刀划破了亮子的脸,毁了容貌。血溅了我一身。慌乱中丢下了菜刀,跑了。
当时的我,以为亮子被我杀死了。躲藏在山上。
弟二天听说他在医院抢救回来了,我想与他当面私了;就去了医院。没想到叫在医院的警察给抓住了。
父亲连夜从部队回来了,母亲看到父亲昏倒在父亲的怀里。
在看守所、见到了父亲。眼睛里全是血丝,嘴角滴着血。军儿、你为什么?为什么?
你知道你母亲现在在医院里抢救的吗?全是因为你!一拳打了过来,血流了下来。我知道父亲的心在滴血,他无法接受这眼前的一切。无法承受这一切。
父亲没有穿着军装来,他感觉到儿子给他丢尽了脸。他看着眼前的我,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全是陌生,那个可爱听话的儿子在哪里?他茫然了。
判决书下来了,被害人亮子是重度伤害,手残了,容貌毁了。由于我还差两天没满十六周岁。被判管教三年。
母亲不相信我会做出这种事来,常常以泪洗面。常常自责,没有照顾好我。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常常是呼唤着我的名子,仿佛我就在她的身边。
在我进管教所的弟二年,母亲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去了,嘴里一直叫着我的名子,眼睛没有闭上,就这样的离开了人世。那一夜父亲的头全白了,他不能接受妻子就这样离开了他,年少的弟弟,哭泣着喊叫着妈妈。
父亲不能原谅我,这个夺走母亲生命的逆子。与我断了父子关系。
父亲转业了,他时常后悔没能早点转业,没有管好这个家,累坏了母亲。常常一个人呆呆的看着母亲的遗物,回忆母亲的身影。他不能原谅自己,没有照顾好爱的人,让她受尽了苦。从来不喝酒的父亲,成天醉。只有这样他才能遇到母亲,在那梦中与母亲诉说思念。
在管教所里的我听到母亲去世的消息,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回想起母亲禁不住落下悔恨的泪水,妈妈!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清明节的雨绵绵下着,凄凉的风吹过,晚霞如血映在苍茫的大地上.北山墓地中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妈妈我回来了,回来看你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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