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回去了。回去那个我生我长的故乡——贵州省德江县合兴朝阳了。近日因为媒体的报道、宣传。而我除了思念,没有办法重新调整心情地走在故乡的土地上。
我相信,怀念也是一种幸福!
从前,每到农历的七月下旬,我们村子东边小山坡的三河庙生长的那两棵庞大而枝繁叶茂的桂花树,就会落出美丽的花朵,就会用清香弥漫大半个山腰的村子。那时村子里的到处都是沁人肺腑的桂花香。那香让人陶醉;那香让人心生怜爱;那香也滋润着整个村庄。
桂花叫八月桂,她的生长很慢,需要很多年才能长大、长高,但她却在自己生命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放松自己的美好。八月一到,就是清香弥漫村庄的时节,便是村庄里小孩快乐而忘形的季节。我还记得邻居伯父家的小妹都有能力与勇气完成只有男孩子才完成的事情——爬上那高高大大的桂树,依附在树的枝丫,近距离,轻嗅这美美的清香。那时我们村子的孩子,没有什么地方去玩耍,在到处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的岁月里,爱好与最好的地方莫过于此。我自然也是这样一群人中的一个。一直要待到天黑必须回家时,才依依不舍地下了树。从那一堆堆一排排的坟墓间滑下山坡回家。当然不忘记顺手摘几枝带回家。我也经常的这样顺手摘上几枝带回家插在黑乎乎的板壁上。因此,黑乎乎的小屋顿时生动起来。母亲劳累一天本也疲累的手在清香里也灵动起来。炒菜的声音轻灵得让人感动。而且母亲有时还会在每份菜里放上几片桂花。但小花枝的伤口处,我分明看到有眼泪哦?
听母亲说,那两棵是很久以前,一个逃难来此的人随手插上的。后来,那个逃难的人久了不走了。就住在了三河庙里了,并成了三河庙里的和尚。还在三河庙的四周种了一排柏树。也许是逃难人的精心培育,但逃难的人死后,桂树依然长得特别的高大。树冠覆盖面积很大,大约有一百个平方的样子。而令四周苍翠的柏树相形见绌。村人说那是苦难的正果,是神树。开花的季节,花朵稠密,香气袭人。而且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全村的人都要带上香和纸到树下烧了,希望能到来家庭的平安;庄稼的丰收;儿女的孝顺·····后来,三河庙拆了,原因是它占用了村民想不断阔大自己田土的欲望。但在推成田后,桂树却保留了下来。
每到桂树花开的季节,我的心情会随着花香轻松愉快起来·也许是挡不住的花香让我有些灰暗的童年有了希望?也许是桂花的清香拂去了我失落的童年?总之,它让一个山里的男孩忘却了生活的艰辛,忘却了贫穷的频频光顾·现在想来,这大概是美对我的召唤·让我在贫瘠里看到了希望·······
大了。读书了。当兵了。慢慢的走出了大山。有了朋友。有了同学。有了战友。我便承诺带他们在七月时候去闻那深深的清香。可是令我措手不及的是,才几年没有回去,那棵桂树却只剩下零星枝丫,在晚风中沉吟。朋友们很失望。说我欺骗了他们。我没有回答他们的置疑。我在晚风中心情沉重得想哭。但泪水始终没有流下。瞬间里,她成了我对故乡的心灵的痛。
我走远了。但我总是与新的朋友们说我的过去,当然说得最多的还是那弥漫了我童年的桂树。我把我的童年调色调得让朋友们流口水,但我一个人却只是想它孤零零的样子。前年,我母亲过生日,我的有些朋友没有去过,执意要同我去帮我母亲拜寿。耳酣面热后,朋友们提出去看看那棵被我说了无数遍的桂树。我推脱是喝多了。可是最终没有拗过朋友。万万没有想到,那棵树已经消失了。原来的地方长了茂密的庄稼。我找不到了。什么都没有了。朋友们用吃惊的眼神看着我。什么多没有说。但我知道他们是在心里责怪我的欺骗。我无地自容,因为我的故事再也不能证实了。朋友们说我骗他们。是的,其实在我骗他们的时候,我何尝不是在骗自己?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提过桂树。可它却一天比一天更加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记忆里。
桂花啊!你只有永存在我的心底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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