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魂

——夜郎湖上

作者:梁三泊

漂漂荡荡，船儿在湖面上轻轻移动。“这里就是夜郎湖了”继说。

继家就住在湖岸旁，他总是邀我到他家做客：“到我家可以游夜郎湖。”夜郎湖在贵州中部，安顺和普定的周围。听说那里很美丽。

这湖的水绿得很安静，没有波澜，绿翡翠似的透明绿，象闺阁中女子般的静。然而这湖湖狭窄，丝绸一般柔柔地绕着山。山却是刚烈的汉子，挺着笔直的胸膛。山上的树木们，似乎很得意，总是在微风中炫耀它们的绿色。多宁静的天地啊！这就是我们船下的夜郎湖。船儿轻飘飘地移动。船家是岸上的农人，偶尔也出来打渔渡船。他手摇着浆嘴叼着烟斗，偶尔还哼着小调。他倒是个豁达的人。我与继只顾着贪婪地欣赏风景，怡然自得，一船上装着闲情的感触。事实上，在夜郎湖上就是一中怡然，做夜郎人更是一中闲情。夜郎湖的确很美丽！美丽的地方，总是会有美丽的故事发生，要么动人，要么神秘。

小时候，老师告诉我们：曾经，我们所在的这片高原上，有一个神秘的国家，他的国民英勇而坚强，从来都不哭泣。他就是在夜郎湖周围创造了他的古老和神秘。没有人知道他的足迹定在那儿。他就是夜郎国。我不禁问继：你可知道曾经这里有个神秘的国家？继说：夜郎国。那是个迷雾中的国家，很少有人知道他的人民是什么的一种人。

究竟夜郎人是什么样的人呢？

贵州高原就是这样，闲着没事总要来一场浓雾，连历史都罩得漂缥缈缈。自然了，夜郎就不那么明显了，只是充满了许多可爱的神话，连夜郎的建国都充满了传奇。

阳光明媚，林木荫深，喀斯特的石头永远那么古怪，涓涓的，丝绸一般的川流——沅水岸旁，几个美丽而活泼的南夷女孩。她们在嬉笑声中洗着衣裳，照着河水梳理长发。河道中缓缓漂来一截桶大的竹筒，竹筒不时的颤动。勇敢而好奇的夷家女孩们将竹筒捞了起来，打开竹筒。竹筒里竟是一个可爱的男婴。男婴从此便在南夷家庭长大，很快就长成了一个强壮的男人。他带领着夷家男儿抵句町、战漏卧、抗且兰、敌邛都，统一了夜郎国。他就是夜郎的第一代君王——夜郎竹王。从此，一个神秘的国家便在贵州高原上诞生了。

我不知道夜郎国是在乌蒙山区还是在夜郎湖畔，至今，没有人能那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来证明夜郎国的真正所在。但是我相信，夜郎湖肯定与夜郎国有关，夜郎湖水肯定曾经养育过古老的夜郎人。

中国古代，北方人认为南方人是野蛮的种族。曾经夜郎人一句诚心的询问：“汉与我孰大？”被汉人讥讽了千年。事实上夜郎人是多么可爱的民族啊！他们不象汉人那么虚伪，毫不遮掩地询问“汉与我孰大？”谁知道会是千年的笑柄。他们不去伪饰自己的天性，他们崇尚自由恋爱，他们的法律规定：“所有臣民，男女婚姻，不许硬逼，男女相互爱慕，歌场选定终身，双方愿意。若强娶欺弱，轻者说教，重则砍头。”比起汉人的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儿女婚姻父母做主来说，先进了至少千年。汉人直至清廷灭亡了才象征性的实行自由恋爱。夜郎人很会珍惜生活，他们喜欢平凡而且朴实。当夜郎的老人们叼着烟斗晒太阳，男儿们背着弯弓在林中逐猎，姑娘们清泉边浣洗嬉闹，中原人在做什么？秦人破纵连横斗诸侯，始皇谋求子孙万世的帝业，刘、项自私地打得不可开交，中原四野狼籍、横尸载道、血流成河、哀鸿遍野，百姓民不聊生。然而古板而高傲的中原人们，却还放不下心中可耻的理论“蛮夷人不知礼节”。事实上他们背地里做了什么呢？悄悄地南迁，悄悄地跑到蛮荒的地方来避难。历史上汉人南迁并不少见。他们放着所谓的礼仪之邦不住，跑到蛮荒来瞎掺和。才发现，夜郎日不象他们想象中的野蛮，他们同样尊重生命，关爱“人权”，珍惜生活。他们的法律对战俘很人道“战俘可在各地，安家分田地，同样是平民”。好象就连标榜仁德的汉王朝野未见得如此人道。夜郎人喜欢安居乐业的生活，他们用法律规定：不偷不抢，子孝父慈。这是野蛮人能做到的吗？相比之下，汉人满口说着仁义却行动着他们光荣的战国春秋是多么可怜啊！如果说夜郎是野蛮中的文明，那么中原汉人做的便是文明中的野蛮。

可爱的夜郎人，他们勇敢而坚强，他们追求自由、随性，热爱生活，真实而朴实。事实上做人能做到不虚伪是多么的可贵啊！这就是我知道的夜郎人。

有时我在想，与夜郎人比起来，现代的我们实在是太虚伪了，也太势利了。我们总希望别人对自己信任，却不住地掩盖自己的丑陋，外表也好，心灵也罢，遮掩得密把透风，外表用脂粉，心灵用谎言。于是我们总是带着防备的心去欺骗他人的心灵。然后回头一看，原来的知心朋友如今变得相顾无言。我们不甘与平凡，总想着做人上人，控制着尽量大的人力、物力或财力。然后美其名曰：大志，实质是谋一己之私。为什么就不平静一点呢？

微风清清，她掀起了湖畔上玉米的衣裳，也掀起了山崖上古树的木叶，还有我们一船人的头发。风吻了我的脸，夏日的风是那样的温柔。她亲吻了平静的湖水，便是一串串波光的粼粼。

渔家安祥的脸上，又漫着一卷一卷的旱烟雾，但还是遮不住他心里的喜悦。或许，他才是真正的夜郎人吧！

继说：“这老头子好有兴致哦！”

我突然想到什么，便问继：“继，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虚伪了？”

继好象没有听懂，哼了一句“哦？”

2008年3月27日

联系地址：贵州省毕节学院中文系07级本科（1）班

联系人：梁海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