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鲁啦《菜刀门在江湖》有改篇--原名《月牙飞刀》。
冷霜寒梅,天地萧杀,千里间一片混沌之色,开封城外,漫天花雨中,两人前后缓步行来。当先之人,身穿敝裘,双手俱都缩在衣袖中,满头虬发长长垂肩,冷风拂至,却是个星目剑眉的英俊少年。但一双破鞋脚趾可见,裤脚拉的老高,显然已经十分落括。后面那人生的肥头大耳,衣襟大敞,华丽的衣饰,却也仍然色彩鲜艳,完整如新,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只因天寒地冻,双手带着枷锁,是以面如死灰,全无生色。
他二人不知从何处而来,所去的方向,却是开封城外的一座著名的庄院,极目望去,已可望见那庄院朦胧的屋影。
庄院座落在护城河西,梅花深处,千檐百宇,气象恢弘,高大的门户终不闭,门前却已张灯结彩,墨蓝色门匾上刻着“埋剑山庄”四个大字,游龙飞舞一气呵成。穿门入院,竟无丝毫喜气,防风檐下凌乱地贴着告示,有些已经被风雨腐蚀,字迹模糊,但有些依然可以看清上面的文字:“通缉狂人门副门主饥渴的骆驼,若有人将之擒获,不论死活,酬银三千两,决不食言。菜刀门门主总舵主湘西南箫剑谨启!”菜刀门自五年前与狂人门一战后,门主季锋因痛失心仪之人莲花,无心再理尘间世事,将帮内一切事物交与湘西南箫剑打理后而退出江湖。这埋剑山庄便是菜刀门在江南一代的总根据之地,闲话休序。再看风檐右面是一重形似门房的小小院落,小院落中,绝无陈设,却赫然陈放着十多具崭新的棺木,厅中亦未生火,两个白衣人,以棺木为桌,正在对坐饮酒。
风檐左边是几曲长廊,过阶长廊便是大厅,厅内炉火熊熊,摆着七桌酒筵,每桌酒菜均极丰富,却只有五人享用。这五人有的佩剑,有的提锤,有的握刀,瞧年龄最多不过三十一二,他们似曾相识,又似陌生,但每个人都目泛神光,显见俱是少年得意的武林高手。但这五个人并不是同坐一桌,只见其中一人身材枯瘦,面容冷削严峻,有如石象一般,忽然,他一锤挥下,仿佛要将木桌打得稀烂,哪知锤落之处,却仅是挑起了一粒小小的花生,连盛着花生的碟子都未见有丝毫震动。由是如此,其余四桌之人直如未见一般,而他的面上也不见有丝毫得意之色。
弯过大厅,再走曲廊,又是一重院落,院中寂无人声,里面门窗紧闭,过了半响,一个青衣汉子握剑开门,匆匆而出,才可瞧见厅中的一切格局陈设。大厅极宽,厅下两顶大炉燃起熊熊薪火。但见两侧均坐八人,身挂黑色披风,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彼此绝不交谈。正壁之上,两头雄鹰之下,一把菜刀虎虎称雄,雕刻精细,无不徐徐如生。雕壁之下,赫然有两把交椅,居中之人面度从容,双眉斜飞入鬓,目光奕奕有神,一双手掌,更是白如莹玉。你看他虽不言语,已知此人正是菜刀门总舵主湘西南箫剑。他身侧之人,是名女子,面如雕玉,身如玲珑,一身素装,宛如误如尘世的仙子。你看她冰清玉洁,不是菜刀门的女儿,湘西南箫剑的表妹,现任菜刀门副门主的玲珑指是谁。玲珑指之下,便是菜刀门的四大护法,居首是一位身材威猛,须发如戟,腰挂两把菜刀,顾盼自雄,正是四大护法之首尤其拉。其次便是一位穿着寒酸,却耳戴金环,不苟言笑,乃是四大护法中以轻功著称的单外一米。旁边头戴学究帽,身穿布衣书生打扮之人,便是护法圆月弯弓。侧右之人,虽坐于此,仍可瞧出他身材硕长,一双环目,炯炯如火,奇寒之下却仍敞着前胸衣襟,若非须发皆白,哪里像个老人。他虽在腰间斜挎菜刀,因他手握长鞭,自然是菜刀门下使鞭的第一高手,一声叹息护法无疑。
过了盏茶时光,湘西南箫剑方自长叹一声,道:“我等穷数年心血,费数百人之力,放才对狂人门余党的铲除告一段落,虽然狂人门的副门主饥渴的骆驼现已不知去向,但仅凭他一人之力,对武林已够不成多余的危害了,但愿……”轻咳一声,住口不语,眉宇间忧虑显然沉重了不少。
一声叹息展颜一笑道:“如此收获,已算不小,反正我等尽力做去,事总有成功之一日。”
尤其拉道:“叹息老弟话虽有理,但近日来江湖中突然新立了大小不止五十个帮派,其中以西域后起的黑旗武盟势力最强,黑旗武盟盟主‘逝者如斯’统一西部之时,所到之处,残桓断臂,血流成河,至今还无一人见过他的面目,更无一人知晓此人武功的深浅,想必此人大有入侵中原武林之意。”
湘西南箫剑道:“尤老所言不差,知己知彼方可战无不胜,但不知何人愿往西域一行?”
话音刚落,门下右侧同时站起一男一女,双双抱拳道:“属下愿往!”
湘西南箫剑扬眉一看,却是洛阳分坛坛主青明和副坛主三葬。面上微微一笑道:“此去路途遥远,重责在身,切记谨慎小心!”
二人道声遵命,轻甩披风,扬身而去。
湘西南箫剑道:“方才接到东南海一代的消息,现任黄海倭寇集团的白虎盟盟主山野文選明与本门修好,实为暗度陈仓,看样子他是要在明日的比武招亲大会上大做一番手脚,四大护法暗中保护副门主的安全,其余坛主各守其职!”
四大护法和十大坛主领命,湘西南箫剑转头看了看玲珑指,道:“不知表妹意下如何?”
玲珑指静静地道:“很好。”她声如其名,有如剔透玲珑,黄莺出谷。
谁又曾想到这江湖上名声四海的绝色美人的比武招亲会只是菜刀门用来平定武林的一个计划?
湘西南箫剑这才起身道:“既如此,各位且自顾妥善安排周详,那五大门派的高手来齐之后,我等再共商讨伐黑旗武盟的对策。”
这时那两人已至庄前,但并没有踏进庄内,落括少年神情懒散,步态看似毫无力气,他目光一扫风檐上的告示:“通缉狂人门下弟子骆驼,若有人将之擒获,不论死活,酬银三千两……”只见他转身的极慢,像是已经被冻僵了一般,但他虬发下的五官,泛出了一丝笑意,像是在对身前的人说,又似自言自语道:“为何只有三千两。”叹息摇头,扬身离去。他来时慢,去时也慢,但那衣服华丽之人也像被牵了绳索一般,来时跟着多少距离,去时也不减分毫。他颈上的链条不时与枷锁碰到,发出“叮叮”的声音融合花雨中,有如鬼泣。
“你千辛万苦才把我抓来,为何此刻却不把我交给埋剑山庄。”衣服华丽之人终于开口了,他一直不明白这个少年为何如此古怪。
没有回答,落括少年依然自顾前行。
衣服华丽之人叹道:“虽然只有三千两花红,但三千两却足可以令一个忠心的奴仆背弃主人,令一个孝顺的儿子反目父亲,令三十个少女失去贞洁。我实在想不出你为何不去拿那快到手的白花花的银子。”
“你猜不出?”落括少年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回答了他的话,看着他。
“猜不出。”衣服华丽之人叹道。
落括少年这时已走近了他,在腰上翻出一把陈旧的短剑,道:“我可以费尽周折去抓那五年前狂人门滥杀无辜的骆驼,但绝不会将现在的骆驼送入刀口,我可以抓你,也可以放了你。区区三千两,又怎能买到如今的骆驼。”他一边说,一边用剑斩断链锁。
衣服华丽之人看着他,眼中闪着瞳光。
落括少年笑道:“我知你虽投奔狂人门犯下大忌,但这五年来你在东南海沿岸劫富济贫,暗杀倭寇,深得百姓喜爱。但你虽如此,江湖上知道是你骆驼所为的人实在极少,所以枷锁已取,阁下已经恢复自由了。”言毕他连短剑一起扔在地上,果然转身而去。
衣服华丽之人沉默良久,只等落括少年走远,方自抬头,道:“如若不弃,在下愿从此追随少侠。”
落括少年微笑道:“骆兄言重了,以骆兄的造诣,足可以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在下何德何能……”
“衣服华丽之人”骆驼冷道:“既然少侠嫌弃骆驼,在下唯有一死……”唯字刚出口,已将地上短剑提入手中,扬剑自刎,眼看挽救已是不及。忽然一道光芒从落括少年身前飞出,只听“呛”的一声长吟,短剑已折,那身影已至骆驼身前道:“骆兄这是何苦……”
不论出手和身法,连饥渴的骆驼这样的高手也未来的及看清,简直是匪夷所思,但他非但没有一丝妒忌,反而面带喜色道:“莫非名震海外的月牙飞刀墨佰毅然就是少侠么?”
落括少年笑道:“正是小弟……”
饥渴的骆驼叹道:“很好很好……想必墨兄乃是追踪白虎盟盟主山野文選而来,却不幸让小弟碰到……”
墨佰毅然笑道:“既如此,闻开封城外十里铺有家酒店,听说那里有正宗的山西汾酒,不如……”
二人相视大笑,展开身行,眨眼间便已消失视线中。正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一代英雄惜英雄。
黄昏已过,眼看夜幕将临,杏花楼,墨佰毅然和饥渴的骆驼连饮数杯,却不出一言。店伙计似乎看到古怪之人也多了,上了几碟小菜后,也根本不作一声。但他一直站在远处看着这落括少年与这穿着古怪却极华丽之人发呆。你若瞧见两个大男人从下午一直坐到傍晚只顾自斟自饮,而且对一桌子的菜不伸半箸,不觉得好奇才怪。
正当店小二发呆之际,忽闻一辆急驰的马车声传来,他看了看门外,心道:“怎的最近开封府尽来一些古怪之人。”
马蹄声渐缓,似要遇店下马充饥,但缓蹄声刚过,又急驰而去,仿佛即将要有重大之事发生。他叹了口气,回过头来看桌上饮酒之人,不禁大奇,再定睛一看,哪里还有人影,只是桌上却摆着一锭银子,刚好五两。
马车极为普通,却在开封城里一座废弃的府邸停下,车上只有一人,是一个身穿黑色夜行服,体形弱小之人,但马车上却有一口黑色大木箱,你瞧他体形虽小,那大木箱却只由他一抱,便轻而易举将其带入府内,身手之巧,有如灵燕。
这时,墨佰毅然正伏身于屋脊之上,但并没有瞧见骆驼的身影,眼看黑衣人已入偏房之中,刚燃起了暗淡烛光,没多久,只见不远处一条黑影窜起,身法灵巧,在那偏房的屋顶起伏一落,便已消失夜色中。同时,只见房中黑衣人打开门户,轻叱道:“是谁?”话声一落,人已轻轻飞起,追随黑影而去,看其身形听其声音,竟然是一名女子。墨佰毅然当下也不拖延,脚下轻提,人已窜入偏房之内。
透过微微烛光,房中摆设甚简,月牙形梳妆台侧,是一张粉色帐罗的床,那口黑色大木箱,赫然就摆在床后。墨佰毅然轻叹一气,将那木箱缓缓打开,不由微怔。那箱中竟然是一名绝色女子,箱盖打开时,她的头微微扬起,刚好与墨佰毅然的视线碰一线。她雪白的粉颊,显见余泪未干。她竟然一丝未挂。虽如此,她却不可移动分毫,她的穴道显然被高手制住。墨佰毅然似与她相识,轻叹道:“玲珑姑娘。”
这位绝色佳人,竟是菜刀门副门主玲珑指。
墨佰毅然将那敝裘盖住她,双指凝聚真力,本想解去她的穴道,却“噫”了一声,道:“想不到挟持姑娘之人,竟是东瀛甲谷伊忍者中的高手。”说话间,已连拍玲珑指身上几处穴道,刹时只听玲珑指重吐一口芳气,泪水止不住流下,口中轻轻泣道:“墨佰,墨佰……”气若游丝,看着墨佰毅然,像是很久以前便已相识一般。
墨佰毅然转过身,赫然发现粉床上有一套衣服,想必是刚才那黑衣人准备取换,却发现房顶有人,所以才来不及更换。他轻声道:“先更衣吧。”他转过身,欲开门时,忽闻远处传来破空利器之声传来,也不开门,然后只听一阵衣袂之声,那利器便如流泥入海,随后透过纸窗依稀可见那屋脊上闪出来的七人,个个面如死灰,有如石像一般,不发一言。
而这时,只见这边闪出一个黑影,正是刚才挟持玲珑指的黑衣人。只听她冷道:“就凭你们,何必前来送死,叫湘西南萧剑出来,我或许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
那七人中有人道:“总舵主料事如神,这座府邸果然隐藏黑旗武盟的党羽。”
又有人道:“但她只不过是一名女子,你们舵主未免太长他人之势了。”
那人道:“飘零兄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我身为菜刀门人,这份头功何不由小弟二人代劳?”
又有人道:“如此说来,龛兄是不让我五大门派插手了?”
那人道:“在下只是看情形而论事实,百击老弟又何需动怒?”
几人大敌当前便自乱阵角,你一言我一句,大有水火不容之意。
黑衣人忽然冷笑道:“原来是菜刀门下那两个自称专杀杀手的杀手的龛影和蟾兔,还有中原自称五大名门正派的崆峒派的燎原百击和剩余的几个无名之辈。”
原来龛影和蟾兔正是在埋剑山庄院落中对坐棺木饮酒的两个白衣人,这燎原百击便是坐七桌酒筵中用锤击花生之人。
燎原百击笑道:“既然知道燎某名声,还不束手就擒?”
黑衣人道:“你们中原的武林,为了功劳便将自相残杀,简直是可笑之极,那岂不是让亲者痛,让我这个仇着快么?”
燎原百击喝道:“废话少说,凭你一个小小女子,看你又有何本领来接我手中锤。”锤字方出,人一向前衢,腾空而起,那双锤以泰山压顶的招式使出。他动,其余四派皆动,五班兵器一齐出手,当真如同一群狼围攻小山羊一般。龛影和蟾兔笑了,想必这五人联手打发对手已经是轻而易举。正得意间,那黑衣人忽然在腰间抽出一把两尺长刀,你看她抽刀极慢,等燎原百击等人进身之时,她忽然后退,退只退了一丈之余,扬刀,刀如水流,快若闪电。等燎原百击回过神来,已是不及,想这五大门派高手身经数十战,才换来今天的地位,而此时却只眨眼间便已死于黑衣人刀下。
龛影和蟾兔大惊,二人大喝一声,只见龛影手中亦握一把刀,刀是菜刀,只是菜刀入他之手已不再是平常的切菜刀,只见他轻轻腾身,人未起时,赫然有一条链子飞出,那菜刀眨眼便已飞将出去。而蟾兔也没有丝毫怠慢,他亦出刀,刀只是平平一刀,是任何一个人都会使的一招,只是将刀递出。但人随刀至,眼看只与黑衣人相隔数米,那刀忽然改变招式,攻守兼备,这二人联手,不愧为专杀杀手的杀手。
黑衣人竟似精通百家武学,口中冷道:“好一个‘飞灵提纵术’和‘燕子灵三绝手’,只可惜……”话犹未尽,刀已出。
和刚才是同样的招式。但。
但她似乎也过于轻敌,所以刀落之时,龛影和蟾兔已退,口中齐道:“柳生旦马守的‘飞燕斩法’。”法字刚出,那黑衣人飞身再斩,数道刀影直逼二人面门,龛影急忙偏身,那握刀之臂已断,蟾兔稍慢,要闪已经不及,刀影过胸口处,喷血而亡。眼看黑衣人再次攻击而来,忽然一道光芒从右飞过,黑衣人轻叱一声,刀弘转过,只闻“呛”的一声,那刀竟自从中折断。
暮地间,左侧偏房走出两人,赫然就是墨佰毅然和玲珑指。墨佰毅然叹道:“姑娘生在红尘中,何苦多杀一命增加罪孽。”
黑衣人冷道:“阁下方才所使可是名震海外的‘月牙飞刀。”
墨佰毅然道:“正是……”
“那你就是被白虎盟通缉之人墨佰毅然么?”
“阁下使出飞燕斩法自知已露底,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蓝裳姑娘。”
黑衣人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墨佰毅然笑道:“柳生旦马守的唯一女弟子,白虎盟盟主山野文選的唯一宝贝女儿难道不是你?”
黑衣人道:“如果不是呢?”
墨佰毅然道:“如果不是,那么在下只好以小小飞刀来揭开阁下的面目……”
黑衣人道:“好,我知道你的飞刀例不虚发,但……但……”她像气愤已极,果然将蒙面纱揭下。却见她面如莲花,樱唇如蕾,果然也是世间少有的美女。
墨佰毅然叹道:“我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蓝裳愠道:“本姑娘既然已经落入你这冤家手中,有话就快说。”
墨佰毅然道:“从今日起,你再不许踏入中原半步,或残杀一个中原百姓,不知道姑娘依还是不依。”
蓝裳笑道:“好个依还是不依。谁不知道一夫不容二女,你身边已有玲珑指陪伴,便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么?”她不等别人答话,又道:“好,既然如此,我成全你们……”话音刚落,果然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湘西南箫剑正在为表妹失踪的事情发愁,更所未预料七大高手昨晚出去怎么至今未归。可是眼下宾客已聚满,四大护法也一一禀报了一切安排妥当,无奈之际,只好宣布比武招亲正式开始,可刚刚走上台阶,忽然闻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传来,所有宾客齐齐回头,只见一个身材瘦长的老人从庄外直飞入内,人在空中,将手中所提之人抛入擂台之上,口中大笑道:“本座听说菜刀门百年来无一人攻破,却不知此乃武林中根本未出天下第一的高手,所以才敌不过这群乌合。今日老夫一来,却要打破这个百年神话。”
湘西南箫剑冷道:“在下已经恭候逝者如斯阁下多时,未想你倒来的及时。”
这时那群马骑已经入庄。四大护法一看被抛入擂台之人,脸色双双一变,尤其拉道:“是洛阳分坛坛主青明和副坛主三葬,这……”
逝者如斯大笑道:“你以为派这两个草包就可以得到情报了么?简直是痴人说梦!
湘西南箫剑道:“既然阁下是有备而来,在下如不叫你心服口服,岂不令天下英雄耻笑?”
“就凭你?”逝者如斯笑道:“箫剑啊箫剑,这个时候你还和我论英雄,你可知你表妹玲珑指姑娘此时并不在埋剑山庄,可你却还开什么比武招亲大会,这不是已经令天下英雄耻笑了么?”
箫剑大怒,道:“这么说,乃是你所为?”
逝者如斯道:“本座要想称霸天下,何需用如此手段!”
正说间,只见一道白影从天而降,那神如冰雪,身如玲珑,不正是玲珑指是谁。
玲珑指落到箫剑身侧,道:“你若想以我作挟持,岂非孩童?”
逝者如斯脸色一沉,道:“姑娘果然是巾帼女豪杰,本座身平未赞过一人,但姑娘,哼哼……待老夫血洗了菜刀门,你便是黑旗武盟夫人。想我侄儿彷徨当年于天涯海阁命丧季锋与鲁啦之手,今日老夫便灭了菜刀门以报此仇。”
众人大惊,没想到逝者如斯乃是当年狂人门门主彷徨的叔叔,当年季锋与鲁啦两位绝世高手方可制住彷徨,如今他叔叔逝者如斯的武功修炼到什么程度,想必足以惊天地。
湘西南箫剑看着玲珑指的侧面,欲言又止。当下扬声道:“不论阁下是不是彷徨的叔叔,今天也休想走出埋剑山庄!”话音刚落,只见千檐百宇之上数百弓弩手一齐现身,大有将逝者如斯等一举歼灭之势。
逝者如斯却大笑道:“小儿,有何本事尽管使来,最好是你们一起来,免得老夫一个个动手。”
湘西南箫剑道身“好”字,身已向前衢,尤其拉、单外一米、圆月弯弓和一声叹息四大护法随其后,群雄也冲将过去,眼看即将有场混乱撕杀,却始终只有四人没有动过,那就是擂台上的玲珑指,和坐在角落中饮酒的落括少年墨佰毅然和饥渴的骆驼,但他侧边的一张桌旁也有一位中年人在饮酒,酒饮的很慢,你看他斟酒时,酒壶轻轻扬起,酒杯举得尚高,酒却依然可以从壶嘴流入杯中。他身穿一件学究服,头戴一顶学究帽,真像一个教书的雅士。
忽然骆驼已动,但绝不交手,只是再饮一杯酒后便也参入撕杀之中。
墨佰毅然道:“阁下雅兴之极,区区正想找个酒中知己,却在今日相见,有缘有缘……。”
学究道:“不知阁下可否过来同桌共饮?”
墨佰毅然笑道:“正是求之不得。”他果真懒懒散散的走到学究桌旁,却不坐下。
学究道:“你不敢坐?”
墨佰毅然道:“不敢。”
学究笑道:“想必阁下也是浪得虚名,枉称天下第一刀。”
墨佰毅然又道:“不敢。”
这次不敢,却是他将椅条翻了过来才说的。这一翻不打紧,却见一条白色透明的毒蛇沾在椅条之下,墨佰毅然笑道:“不知道阁下是否还带了什么海外稀少的毒物,在下也好见识见识。”
“是吗?”当墨佰毅然见识说完的时候,他已经身动,“是吗”当然是他出手的时候说的。也是一把刀,却长三尺之余,和东瀛女子蓝裳的刀是一个款式,刀光如弘,胜过闪电之击。所使刀法竟是名流岛上宫本武藏的绝学“二流刀法”。这学究赫然便是黄海集团白虎盟盟主山野文選。
湘西南箫剑越打越惊,惊的是这五年来自己已得季锋和鲁啦的真传,御风天地闪电雷字五诀和菜刀诀融合菜刀发出的功力,加上四大护法竟一时间奈何不了逝者如斯。眼看四大护法越来越疲惫,当下大喝一声“放箭”。那千檐百宇之上箭雨横飞,湘西南箫剑喝声退,五人一齐飞出山庄,逝者如斯哪里肯放,也展开身形追了出去。
这边却已分出了胜负,只见墨佰毅然小腹衣襟破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似乎还参杂了血迹。但山野文選手中的刀却已落地,右边胛骨插着一把明晃晃的月牙行飞刀,深入五寸,想必他使刀之手已经废了。只听他静静的道:“月牙飞刀,例不虚发,果然名不虚传。”
墨佰毅然道:“中土之上,百鸟争食,盟主何必要来插手,百姓之福,乃在于天下和平之中,在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山野文選叹道:“很好,很好,若中原之中多几个像墨佰这样的侠士,恐怕天下太平也在不久将会实现。”
墨佰毅然叹道:“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山野文選道:“何事。”
墨佰毅然道:“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远比雄霸天下更重要的多。”
山野文選微怔,但墨佰毅然已经转身离去。当下叹息一声,双足一鼎,便已消失在屋檐外。
但擂台上的玲珑指,看着墨佰毅然转身消失在梅花丛中,几次欲要呼喊,但都做罢,粉颊上已经流满了眼泪。谁曾想到数年来这个绝世美人,竟然为了一个如此落括的少年而一见倾心。
湘西南箫剑扬身而起,使出平身功力,将生平所学都发挥到了极限,但山野文選不退反进,拍出一团掌影一一接下,只可惜终究还是寡不敌众,四大护法拼尽最后一丝真气,将兵器插入了山野文選体内,这一代枭雄就葬身与埋剑山庄,临死前还拼出最后真力将其五人震退,大呼:“我才是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他是想得到天下第一还是真的想为侄儿报仇,湘西南箫剑已经不去想了。他看着梅花深处墨佰毅然懒散离去的身影,再看表妹玲珑指泪流满面的容颜,叹道:“是他啊,是他……”他终于明白了门主当年季锋为何放下了身边名利而退出了江湖。
江湖,有些人身在乱世,身不由己。有些人,想得到天下第一却已经相继死去。如此事实,莫非就是江湖么?
从此,再也没有看到墨佰毅然出现过中原,或许他依然在海外行侠仗义,或许他也已厌倦了纷争而退出了江湖,或许……或许,很多年后,江湖上出现了天下第一刀客李寻欢,就是他的传人。
(此文中用的全是网站内菜刀门会员的名字,情节纯属虚构。)
[菜刀门]成员:季锋,玲珑指,尤其拉,红尘-风雨-飘零,“逝者如斯”,山野文選,刺儿玫瑰,罗军琳,饥渴的骆驼,一声叹息,墨佰·依然,燎原百击,龛影,蟾兔,湘西南箫剑,圆月弯弓,单外一米,青明,蓝裳,三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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