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月明风清的夜晚,我和我老婆在那张花了三百多元买来的那张二手床上翻江倒海巫山云雨的时候,我突然醒悟到我为什么加入菜刀门。
我是在一个非常无聊的午后认识季锋的。
在那个无聊的午后,他穿着一条大花裤衩子,歪着脑袋,染着黄毛,在大街上装酷。
我拦住他,问他:这么大好的时光,你不去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做贡献,为什么在这里这么无聊地装瘪三?
季锋说,我这就是在为现代化建设做贡献呀,穿着个大花裤衩子闲逛就是我的工作呀。
我恍然大悟,啊呀呀,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了。
季锋嘿嘿的笑了两声,说,我也知道你是做什么得了。
我们同时笑了起来,同时说:哈哈哈,他爹爹的,俩作家。
我们对了个暗号,我说,作家的主要工作是什么?
他把胳膊上厚厚的袖子撸开,上面写着两个字:无聊。
我看着下边露着黑腿上边穿着黑羽绒服的季锋,哈哈大笑,说,我不但知道你是一个彻底的作家,而且还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季锋对吧?
季锋冷笑了一下,说,不对。
季锋突然把手伸进了裤裆,掏出了一把菜刀,说,我现在是菜刀门刀主,早已经改姓刀了,现在我叫做——刀锋。
我打了一个哆嗦。
我打小就是个胆小怕事的孩子。
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个作家,我只是长得像个作家而已。
我担心倘若季锋一旦发现我不是个作家的真相之后会一刀批下来,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曾经的季锋,而是现在的刀锋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季……刀刀刀锋大哥……
刀锋笑笑,说,小弟,加入我们菜刀门吧,这样你就可以更他爹爹的像个作家了。
我哆嗦了一下,说,刀刀刀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其实不是个作作作家的?我我不是故意骗到你的,我我我真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是刀刀刀锋了……
刀锋嘿嘿地笑了两声,跟夜猫子差不多,说,傻逼,对于文学青年和作家的区别我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的;你先把鸡巴割了吧,欲入菜刀门,必先割鸡巴。
刀锋把那把锈迹斑斑的菜刀扔到了我的面前。
刀锋说:这就像要入佛门,必先谢顶;这就像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我感到无比的佩服,因为刀锋如果在家一句话,就成排比了。不愧是作家,不是我这个xx一样的文学青年可以比拟的。
刀锋看看我,说,不用流汗。
我一摸身上,果然已经衣衫尽湿了。
我说:阿锋,我还没有和女人做过……呢。
刀锋的目光突然变得无比的悠远。他说:据说,“欲练神功,必先自宫”的后半句是——不自宫也可,就算你“带发修行”吧。
我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刀锋摸着我的脑袋说:那你就法号“圆月”吧。
待我晃过神来,刀锋已经叉着腿,翩翩而走,花裤衩子包着空空的裤裆。
冥冥中,我觉的刀刃,真从他的花裤衩子前边慢慢渗出。
这个想法让我变得无比的忧郁。
我突然感到了身体完整的可贵,我找到了一个一直无比迷恋我的女人,做了男女间那最初是翻云覆雨却最终将归结于垂头丧气的夜间耕耘。
大汗淋漓之后,我感到无比的空虚。
我终于决定彻底加入菜刀门。
我四处打听有关于菜刀门刀主刀锋的消息。
四处都是他的消息。
“你说的是身穿花裤衩子的那个人吗?”
“你说的是那个夏天也穿件脏兮兮的羽绒服的腌臜人吗?”
“你说的是那个裤裆里藏着一把菜刀的人吗?”
…………
然而,我终于没有再见到季锋,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碧草如茵,黄叶翩飞。
我变得无比的忧郁。
江湖上,到处都是菜刀门的消息。
可是和我无关,虽然原名季锋更名刀锋的菜刀门刀主已经把我编制到菜刀门中去,并允许我带把修行,并给了法号,但我终于再也没有见到他。
在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我上身穿着一件腌臜的羽绒服下身穿着一条大花裤衩子,在铺满月光的大街上闲逛。
一个衣着整洁面色苍白的长着老师模样的瘪三拦住他,问道:这么大好的时光,你不去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做贡献,为什么在这里这么无聊地装瘪三?
我回答说,我这就是在为现代化建设做贡献呀,穿着个大花裤衩子闲逛就是我的工作呀。
那个衣着整洁面色苍白的长着老师模样的瘪三觑了我两眼,侧着身子走掉了。
“傻赛克斯。”临走的时候他嘟囔了一句,估计是英语。
我由此断定他是个英语老师。
我为我的敏锐的判断力而骄傲地笑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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