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的那一行人中,有个叫淑荣的女孩儿,是我们同村的。她家住在村子的西边,而我家住在村北边,所以我们不太熟悉。
她黑黑的脸庞,娇小的个子。眉毛很浓,眼睛里有些逼人的锐气,黑唇角,尖下巴,留一头短发,有几分男生的帅气与倔强。
她总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似乎不太合群。一天晚上,我与芸儿在海边听海的声音,淑荣走过来,我们喊她坐下。
她好像有心事似的,第一次把我们当姐妹一样。她说那个我们都喊他姨的岛上媳妇,给她介绍个男朋友。
那男人叫明玉,家境不错,有一幢三层楼房。家里只有他一个独子,母亲几年前去世,家里只剩下两个男人,特别需要有个帮手。
明玉那年二十八岁,而淑荣才只有二十岁。淑荣还没看到明玉的样子,只听那姨说,他很本分,也老实,不惹是非,勤勤恳恳地过日子。我们几个约好,哪天一起去看明玉。
没曾想就在第二天的上午,姨喊淑荣,让她去看看明玉。淑荣硬拉上我与芸儿,姨似乎不太情愿,可淑荣喜欢我们一起去。
本来以为是要去姨家看明玉的,姨讲明玉的父亲邀请去他们家里坐坐。于是我们一行四人去到明玉的家。
明玉的家在渔村的最北边,亮眼的三层楼房,高高耸立着,那是我们只有在城里才可以看到的风景。
刚走进他家的大门,明玉与父亲出来迎接我们。姨赶忙介绍淑荣与他们,还讲我与芸儿是淑荣的伙伴儿。我看见父亲脸上有一丝不已察觉的失落,转而笑脸如初。
父亲一副慈爱的样子,热情地给我们洗好水果,招呼我们坐下。明玉显得有些拘谨,嘿嘿笑着,你们吃水果,吃水果。就捡了靠边的位置坐下来。
我不时端详明玉:小眼睛,矮鼻梁,窄嘴巴,脸上的每一处肌肉都写着不自在,唯唯诺诺的样子,我感觉明玉不男人。
老父亲倒是蛮精明的样子,不时添水倒茶,递水果于我们,而明玉一边儿没话,愈发拘谨起来。
我看着满屋子的豪华与气派,心中的失落很多,原想明玉该是一青春,阳光,或者还有豪放粗旷的大男孩,原来一切都不是想象中的美好。
气氛一直处在尴尬,拘谨中。约摸有半个小时后,我们起身准备回去,老父亲极力挽留我们,一起吃午饭,我们不肯留下来。
走得时候,明玉与父亲一起出来送我们,恋恋不舍得样子,他叮嘱我们,以后一起去他家玩。
路上,我问淑荣,感觉怎样?淑荣似乎很茫然,她的回答让我惊奇,她居然说不知道自己,也不知道明玉怎么想的。莫非她心里有了期待?
晚上我悄悄问芸儿,明玉咋样?芸儿爽快:给个金山银山也不嫁。我们心有灵犀,那样的男人爱不起来。其实在心底里一直这样想,如果遇到自己心仪的男孩,即使住窝棚也是天堂的日子。那才是我想要的爱情……
几天以后,听别的女孩说,淑荣去过明玉家,一个人,没约上我们。再后来她常常去明玉家,直到我们离开长岛的时候,她居然留下来没有与我们一起回家。
我真的好想问问淑荣,你确定明玉是你需要的爱情?我也希望她能明白:爱,或许并不是一种纯物质的东西,它不论斤两,也没有价钱。
爱情与物质也许不矛盾,却很难兼得,就像鱼与熊掌。如果明玉他有可取之处,而且凭他的能力,可以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那就选择他吧,只是不要有任何勉强的情感。
最后一次遇见淑荣,是在三年前。我回老妈家的时候,看到她一副沧桑的模样,人老啦,黑黑的,瘦瘦的,可以想见她的不如意。我们说了好一会儿话。
她说,她想要搬回来住,不习惯那里的生活,明玉很木讷,太窝囊。他们经常吵架,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她都想过要离开明玉。可是为了一双儿女,她还在坚持着。
我不知道这样的坚持会有多久?也不知道淑荣,在这十几年里有些怎样的辛酸和磨难?我只想告诉给朋友,好好选择你爱的人,好好爱你选择的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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