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哪天在马路上见到一个浓眉大眼五短身材扎个大辫子身着白马夹叉着腿急匆匆地走着的女人,你就该知道,那个女人就是我老婆。
我老婆就是名字叫做“马大炮”的那个。
我和我老婆刚刚谈恋爱的时候,我叫她马咪咪。
我说:“咪咪,今天陪老公到哪里玩呀?”
她就会笑眯眯甜蜜蜜地说:“你喜欢到哪里就到哪里啦,我是你的小咪咪嘛,嘻嘻嘻嘻。”
我老婆永远是笑眯眯甜蜜蜜的。
我喜欢笑眯眯而且甜蜜蜜的女人。
所以他成了我女朋友。
然后成了马咪咪。
然后我忘了她的真名。
然后她就成了我老婆。
然后我老婆一下子由婚前的马咪咪变成了名震天下的马大炮。
说实话,“大炮”这个名字挺奇怪的,更何况安在一个笑眯眯的女人身上。
办公室的人就问:你为什么叫你老婆做“马大炮”?
我神秘地笑笑。
于是办公室所有人都围过来,问为什么我把我老婆叫做“马大炮”。
我说,你们猜猜看。
他们开始猜。
“我觉得肯定是她在家里嗓门特大,别看她在外边柔声细气的,在家里能把玻璃震碎,就跟李小龙似的,嘿嘿。”
说这话的是大牙呲呲着的牛如斯,自打结婚后一直有点耳背,因此这话他说的是他自己的老婆和我老婆没有关系。
“我觉得肯定是她在床上比‘美国大炮’还厉害,没几下就把你的‘扬威’(阳痿)号战舰给打出水来了。”
说这话的是贼眉鼠眼的舒老展,一天到晚地下载美国a片,看得眼圈发黑,嘴角流涎。他说的也是自己的老婆。她老婆跟美国大炮差上不知有几百个级别,甚至就根本没有过欲望,但也是让他过不了两个回合。
办公室里男男女女一个接一个地猜,但一直在看我摇头。
他们实在忍不住了,有的拿起笤帚,有的拿起拖把,把我逼到了墙角,愤怒地说:“你的老婆为什么叫做马大炮?”
我笑笑说:“告诉你们,什么也不为,我只是觉得她不能再叫马咪咪了,但她的真名我又忘了,所以我只好叫她马大炮。”
他们很失望,接着他们仔细想了想,觉得实在没有比这更好的解释了。
有时候,我会突然问:大炮,你爱我吗?
她就笑眯眯的说:嗯呀呀,你管我爱不爱你做什么呢,你只要爱我就好了是吧?管那么多干嘛吗!
然后嗲嗲地拍拍我的脸。
这让我无比的幸福,我实在想象不出会有什么样的男人比我更幸福。
我一直琢磨我老婆的真名到底叫做什么,我在回想我怎么就会无缘无故地忘掉了。有一回我实在忍不住了,就问:大炮,你的真名叫做什麽?
我老婆吃惊地望着我说:马大炮呀,怎么了?
我说的是马大炮之前叫什么!
“之前?”我老婆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就像得了白内障似的,“我不是一只叫做马大炮吗?”
我于是就想,可能是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每天早上空气里还被露水浸染地湿漉漉的时候,我会穿上我老婆马大炮刚刚给我洗过的宽松柔滑的练功装到学校图书馆门前练功。练功的都是些老头老太太,就我一个是英俊潇洒的中年汉子,别看我只有一米五七,但在慢慢腾腾的老人群里,我鹤立鸡群,把太极剑挥舞得虎虎生风。
我的几个学生走过来,充满崇拜地看着我。
有个女学生拿着相机给我拍照,我马上摆了个白鹤亮翅。
第二天早上,我没有练剑。我穿上马大炮给我洗好的宽松柔滑的练功,来到了学校西南方向的那个荒僻的公园。
昨天给我照相的那个女学生一直笑眯眯的陪着我。
一只母鹿在清晨的阳光里呦呦地叫着。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感到浑身鼓胀,激情澎湃。我赋诗一首:
“人生如此美好,
有那么多的好逼和好屌!”
女学生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说,你姓什么?
马。
那我就叫你马咪咪吧。
第二天早上我从我老婆永远不会知道地方朝家的方向走的时候,在马路上见到一个浓眉大眼五短身材扎个大辫子身着白马夹叉着腿急匆匆地走着的女人。
我马上就知道了,那个女人是我老婆。
我说:大炮,咱们回家了。
我老婆嘤嘤地哭了。
我说:大炮,你哭什麽?
我老婆盈盈地哭着说:你别再叫我大炮了,你叫我咪咪好嘛?
我说:好的。
然后我们无比幸福地手牵着手回家去了。
这让我无比的幸福,我实在想象不出会有什么样的男人比我更幸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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