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4号,今天我就要离去了,是早上八点四十一分的火车。
我没有很匆忙的收拾行礼,事实上,昨天的我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因为有了想今天早上睡晚点的打算。
从栈桥到四方火车站只须要二十多分钟的车程,于是我七点二十分才起了床,我并不很着急,因为我已算好了时间。
然而,事情许多时候都往往如此,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拿着大包小包的我,七点三十分起出了宾馆,而公车站牌就在宾馆的对面不到五十米的位置。
但是我无法想到的是,星期一的今天竟会如此的塞车,栈桥这一带塞了一条长龙。
平常两三分钟一辆5路公交车的,然而如今因塞成个大长龙的关系,已经十五分钟过去了,都没一班车。
等公交车的人越来越多,而我也开始着急了起来了,我在内心不断盘想,到底要不要打车去,因为,我怕这样塞车下去,我会错过回去的火车。
内心挣扎与犹豫了一阵,七点五十分的那时,我心断然有了打车的决定了,于是,走到前面的街口打车。
我还算挺幸运,在我上了计乘机的那刻,友善的司机说,这个时候属于最难打车的时段,我能打到车还真幸运。
我感到很开心,因为我内心的确幸庆我能打到车了,司机说打车到四方火车站大概十五分钟,我看了时间很充足,于是我心情缓了很多,不在着急了。
后来,我跟司机聊了起来。
司机先生很热情与友善,我们一路上聊得很愉快,我们有谈到广东(司机说他有去过广东佛山),也谈到了青岛。我跟司机说了我对青岛的感受,而司机也告诉了我,原来青岛曾经被德国占领过,于是,栈桥这一带才会如此多西式的古老房子。
在这短短的十多分钟路程里,我过得很愉快,同时也发现了自己原来在青岛也并不是一无所获的,至少我能听得懂大部分的青岛话。(因为一个星期以来耳边都在受青岛话熏陶的关系,于是习惯了后,原来听起来是如此的顺畅。)
我跟司机说,我会听懂一些青岛话,于是,司机便有趣的不断用青岛话与我聊天,车内是一阵欢愉的笑声。
八点零七分,司机把我载到了四方火车站的后门,而我们也结束了这场快乐的谈话。
司机是一位很友善的青岛人,我向他亲切的道谢后便离开。
事实上,我发现原来在青岛打车挺便宜的,而这里的司机也很友善,不会因为你是游客或不熟路者,而故意带你兜圈子。
因为是八点四十一分的火车,我的时间还很充裕,于是我选择到了附近小摊当吃了一个可口的早餐。
早餐过后,我便到了候车室,然后不到几许就开始检票上车。
坐上了火车,压抑的心情又开始慢慢浮出了水面。
因不知道回去后要面对的是什么,而总让我产生一些想要逃的想法。
真的就是很想逃了,心情有点郁闷,因为突然间发觉,没有人可以与我分享我的内心世界。
我最亲的家人不可以,因为,剖白我的内心只会让他们为我而担心,而我已感到很惭愧,因为前几天跟妈说了一点内心想法,而让她担心不已。
惭愧的同时,落寞也如影随形……
黑暗总会远去,正如黎明总会到来一样。
内心的起伏随着列车的启动与景物在眼前缓慢的飘移,而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思想也开始有了清晰的纹路。
火车在带着我离开的同时,青岛的一切也将成为了再也无法触及的曾经与过去了吧。
我不停的如此告诉自己,不要再去留恋与不舍了,因为期待与渴望的那一切,已不可能再出现于我面前了,为何我还要傻傻的带着如此的执著呢?
我不懂得自己,正如没有人懂得,今天的天气为何骤变得如此热……
一道道风景不停的在眼前掠过,而眼睛却没有心思去摄下它们迷人的风姿。
心情一片乱,于是,有点想听点音乐的打算。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这样的经曲句子,似乎都成为了我的行事作风了。
于是,不稍一刻,我便拿出了耳机,听起了音乐来。
我一直重复的听着一首广东话的歌,是我最喜欢的组合twins的《我决定走了》。
感觉这首歌有点适合我。
从来我就比较喜欢她们的歌曲,因为她们的歌声与旋律组合的很美妙。
不想等你先走远
才阵脚乱
就当我的理论肤浅
假装你被我厌倦
堂皇地将处境扭转
也许能豁免心酸
一点都不酸
怕酸的我就介意给你
引发我幽怨
因此我愈笑愈甜
昂然拔出我的宝剑
来面对年度里最坏那天
我决定走了我放下字条
以百分一秒明快的结束了
与你若果完了
我不想再撒娇
走得有型总好过留低打扰
我决定走了我拒绝动摇
我带着笑退出
我想潇洒些少ye~ye~
今天这一走损失多少
来年大概会揭晓
等他朝先点算不管了
不要捉得到你这飞鸟
让我脱身了也够庆祝了
即使以后要治疗
仍然绝不痛哭惨叫
提及你还在气会被看小
他朝你先追悔都不紧要
轻快的妙音,缓缓驱散了我的烦乱。
心情又再次归于平静,每当于这一刻,我都会想到很多事情,甚至能够很洒脱的去面对沉重的一切。但是,我知道,这一刻的洒脱仅仅只是存在于这一刻,或许,下一刻的我,又再次沉沦于悲伤当中,我已不想再去想太多了,把一切都深埋在这美妙的歌曲当中……
时间在一次又一次重复的歌曲中消逝,夜幕逐渐来临,而耳机的电量也消耗的一丝无存了,于是我脱下了耳机,借助着窗外倒映的夜,休眠几许。
然而,心还是被沉重的包袱紧箍着,没有真正的把一切放下……
夜幕仿佛点缀着星光般,点缀着悲伤,回忆仿佛如潮水飘流落叶般惆怅……
辗转几许,我忘记了我是否曾经睡着过,或许,我一直堕入一些零碎的梦中,是怎么样的梦,印象已在我的脑海消失了余迹了。
我不知道我闭目休息了多久,只知道被旁边的旅客们的喧哗吵得无法再闭目养神了,于是,我选择了睁开眼睛。
听着旅客们在畅谈着一些风味小吃的话题,在谈及到广东粤菜时,我忍不住来了兴趣的搭话,于是便与他们风风火火的畅谈了起来,因此,我认识了‘幸福的咧嘴笑’。
‘幸福的咧嘴笑’是一个qq昵称,他是一位与我同年而居住在广州的男生,因为我们同时都以广东话为第一语言的关系,我们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从聊天中,我得知,原来他跟女朋友此次到了威海去旅行,从他的神彩与口吻中,我能体会到,威海也是一个很漂亮的海滨之城,只可惜,我错失了踏足的机会……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们交浅言深的诉说一切。
我们的兴趣与爱好都大相径庭,我们谈到了旅行,爱好,家人,感情,生活,与及人生的无奈。
我们都是喜欢旅行的人,我们拥有共同的向往与憧憬。
我们拥有生活的不同抱负,也拥有让我们苦恼的无奈。
夜一直为我们两朵不同的声音而停留。
在欢愉的聊天中,我们遗忘了时间,同时,也让我不知不觉的遗忘了悲伤,尽管只是短短的几小时。
零辰一点半,我们聊到了黎明五点半。
原本属于睡眠的时间,我们却毫不后悔的花在这种欢畅的言深交淡当中。
车厢中飘散的黎明的静寂,只听见火车行驶‘隆隆’的声音。
声音的干渴与沙哑,结束了我们的畅所欲言。
于是,我们都不约而同的准备假寐几许。
或许真的太累了,于是我知道我真的睡着了,然而,不知过了多久,我却被一阵很呛鼻的香烟呛醒了。
4月15号的早上,我有点不喜欢的醒来,然而在抬头之际,却看到‘幸福的咧嘴笑’站在车厢门口抽着烟。
我以为是他的香烟熏醒了我,在我想提出抗议那一刻,我发现,原来熏醒我的‘香烟罪魁祸首’是坐于我对面的那个男人。
我本想说‘那位先生,能否麻烦你到车厢外面抽烟’,然而我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幸福的咧嘴笑’仿佛动察到我想说的话般,说:‘人家才刚抽上了一口呢!’
听了他的话,我便不好意思说什么了,于是站了起来,便去了洗手间。
看看时间,原来我才睡了一个小时,正好,早上六点三十分,在洗手间出来之时,‘幸福的咧嘴笑’邀请我到隔壁餐厅车厢吃早餐,我本想拒绝,但他说,‘我还欠你一个方便面。’(零辰二点多的时候,‘幸福的咧嘴笑’的女朋友半夜醒来喊肚饿,然而他们的东西都吃完了,于是我把我唯一的方便面给了他们,本来他们并不想接受,后来我说,我借给你们吧,明天买了再还我。因此,他们才欣然接受了。)
在‘幸福的咧嘴笑’多次邀请下,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一起到了隔壁餐厅车厢,吃了一个早餐。
事实上,我们都饿坏了,因为聊了一个通宵的关系。
老实说,火车上的食物贵而不怎么美味,或许是因为我们南方吃不习惯北方的食物的关系吧,总觉得很咸。
虽然实际上是如此,但是我们还是‘狼吞虎咽’的把早餐解决了。(我们实在饿坏了。)
早餐过后,我们再聊了一会,便回到了我们车厢的座位上补眠去了。
时间不快也不慢的消逝,而在这消逝的时间里,我的思想翻滚了几翻。
心情虽然很平静,但,却也少不免惆怅……
才两个小时的过去,我已没有了睡意了。
再次听着音乐,再次把视线投射在窗外那不断飞闪的风景中。
‘隆隆’的火车的确把我带回了广东的区域,然而我的思想却仍旧走不出青岛那片不舍中,感觉很落寞,同时也感觉自己很没出息,很不争气……
我很牵强的对着窗外的风景笑了(是否窗外的风景也笑我傻了?),我不断的在内心告诫与说服自己,不断寻找着让自己去遗忘的理由。
然而,刻意的遗忘,却也成了刻意的铭记……
难道别人说:铭记比遗忘来得容易。
不能够选择遗忘,那总能选择刻意的忽略吧?我真的很想去忽略那一切……
时间,总会使我迷失在自己的思想中,然而,时间也会把我从迷失中拉回了现实……
火车已进出了广东的区域,而同时也意味着我们也要即将到站了。
还有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吧,火车真的就要快到终点站了。
而就在那时,‘幸福的咧嘴笑’邀我与他及他的女朋友一起打牌。
为了不再让自己胡思乱想,于是,我便答应了,也坐到他们那边的位置,与他们一起打起了牌来。
一边打牌,一边聊天,感觉还挺舒服的,至少能够把自己的注意力成功的转移了。
‘幸福的咧嘴笑’曾经好奇问我,你带了隐形眼镜吗?
他的问题让我感到很疑惑,我告诉了他,我没有,我并不是近视一族。与此同时,我也问了他,为何认为我带隐形眼镜呢?
他回答说,他感觉我的眼睛总是有一层雾气,仿似带上了隐形眼镜。
我玩笑的回道,这不就是人家说的水汪汪的眼眸吗?
我的回答,使我们都笑了。
其实,他并不知道,我眼中的雾气并不是隐形眼镜,而是泪光……
他也没有注意到,我每次转过头之时,提手拭去那微笑眼中却带着忧伤的泪光,而我也不打算说了,因为似乎没有多大的意义……
历尽了将近三十个小时的车程(火车又再次平常的晚点三十分钟,我们也见怪不怪了。),跨过了二千五百多千里的路途(事实上,我上次似乎弄错了,原来广州距离青岛四方拥有二千五百多千里的距离。),我们终于到达了终点站——广州东站。
我们的心情仿佛如进入部队苦训了两年的解放军同志,在历尽了两年的艰苦终于等到了退伍解放那一刻般,我们的心情瞬间得到了解脱,愉悦了起来。
在离开火车分道扬镖的那一刻,我与‘幸福的咧嘴笑’各自勉励着对方,为暑假到海南流浪而努力。(早上的聊天中,因我们都喜欢旅行的关系,我们约好了下次一起到海南去流浪,而这段时间,我们要好好的储蓄装备。)
离开了火车站,我到长途汽车站坐车回珠海。
原本打算到了珠海去找一个朋友教我做寿司(在青岛之时喜欢上了吃寿司,同时也因此而找到了一个小商机,但一切都未加以确定,于是,暂时略过。),但是,因为疲累与时间有点晚的关系,我最后又失约的与朋友改了时间,下次再找她好了。
事实上,那时让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尽快洗个舒服的澡,然后好好的睡上一觉。老实说,我已几天没洗澡了,感觉是那么狼狈与邋遢。(没办法,在青岛的宾馆里,根本不能洗澡,于是,我这个星期里,只洗过两次的澡,对于在南方无论天寒地冻,抑或是刮风下雨都要洗澡的我来说,还真是超级不习惯。)
下午六点多的时分,我回到了距离自己家里还有几分钟车程的小城镇。
我并不是不想立刻回到家中,然后洗个美澡,接着倒头大睡,而是,这个时候,天色仍旧很亮,我有点担心回到家里,附过的邻居见到我后,又在长篇大论的说个不停,我很不想面对这些,于是,我打算晚点再回去,等夜幕临下,没有人发觉的时候,我再回去……(有点搞笑,感觉是那么的鬼祟。)
然而就在那时,一位家中的朋友来了电话,因此,刚好约他一起在附近吃饭。
我与这位朋友的友情非常好,于是,饭局中的气氛很愉快。
晚饭过后,我们去了上网,两个多小时后,我坐着他的后车座回家了……
家里的天气很炎热,仿佛夏天已跃入了我们的生活。(事实上,现在还不是夏天,但是,已像夏天般炎热,南方果然与北方不一样,此刻的北方,还要穿着大衣呢。)
睨着高高挂于夜空中的那轮孤月(好久没有如此看过月亮了),惆怅再次被夜里柔和的月光点燃了起来,但,嘴角边却多了一抹释然的笑……
我已不是用告诫与说服的口吻,而是一种陈述事实的口吻对着自己说,该觉悟了……
是的,该觉悟了。
曾经不断的期待,不断的等待,然而,等待是一个美丽的承诺,同时,也是一个忧伤的誓言,最终,这一切的等待,仿如一个爱海的女孩,看到了爱海的尽头,等待着的最后,看到了的是结束……
承诺是一个美丽的谎言,约定是一个虚假的美梦。
被揭露的谎言,被弄破的美梦,仿佛就如一个泄气的气球,被抽空了灵魂;仿佛也像一本故事书,被杀死了主角;也是一个承诺,失去了许诺者;留下的,只是忧伤的结束……
是的,该结束了……
如果挣扎只是不断循环着一种结局,那何不让它结束,而让自己走进人生的另一个阶段呢?
是的,我要走出这个一直把我困死的圆圈里,我要走进另一个等待着我的新阶段……
人生总有无奈,正如生活总有忧伤。
带着这些无奈与忧伤,我要活得更好,笑得更灿烂……
不管明天等待着我的是什么,不管伤口是否仍在流血,不管明天的我是否如这一刻般坚强,我都不管了……
我会站起来,勇敢的面对等待着我的事与物。
我要剪去以往的牵挂,自由的走自己的路,自由的过自己的生活……
加油加油!fightting!
蓝08/04/15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8-4-16 17:19:22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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