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断商海

一

又是一次难得的同学聚会，大家举杯相庆，大家举杯相贺。在大家你推我劝中，我醉了。待我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躺在自己的床上，我睁开迷糊的眼睛，看见一位材修长，长发披肩的姑娘坐在我的电脑机旁，正翻看网页。我有些吃惊地问：“你是谁？”

那姑娘侧过头，嫣然一笑说：“我是陈兵他妹妹，中午你喝醉了，我哥叫我照看你一下。”我问：“你哥他们呢？”

她说：“打麻将去了。”

我“哦”了一声，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你叫我小妹吧，大家都这样叫我。”

就这样我和小妹认识了。小妹是去年大学毕业的，学的是师范专业，现在一个小镇中学当语文教师。她的热情和不做作的性格，让我感到自己这么多年苦苦寻找的爱原来就在眼前。于是，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以谢谢她那天下午照顾我为理，请她吃饭。她爽快地答应了。

在凯歌酒家，我们相约了。彼此坐下后。她说：“你不必这样客气，那天照顾你，也只是我哥说你那里有电脑，我正好想查份资料，所以就顺便答应了下来。”

我说：“我知道，你哥对我讲了。”

她说：“那你还这样客气干什么？”

我说：“既然你那天下午并没有照顾我，那你还应这个邀干什么？”

小妹脸顿时就红了。其实彼此心里都有那么一点意思。青年男女嘛，哪个心里没有一粒爱的种子在期盼着天的来临？

“我们还是叫东西吃吧!”我见小妹有些难为情，便及时转变话题说道。

她点了点。我们点好菜后。我说：“其实，今天，我请你吃饭的理由并不充分，你接受我的谢意也并非理所当然，那我们又是出于什么原因相约在这里呢？”

她嘻嘻地笑了：“你说呢？”

彼此已是心照不宣。吃完饭后，我就主动向她提出，去逛街，去唱卡拉ok。她欣然同意了。

这次相约奠定了我和小妹的爱。从此，我和小妹完全陶醉在爱的甜蜜中。

经过一年的交往，我和小妹感到，爱这杯酒该是喝了的时候了。在双方父的祝福声中，我和小妹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二

婚后的生活没有恋爱时的浪漫，也没有恋爱时的谦让。但多了几分坦然和随意。譬如说恋爱时，她需要我帮她拎包的时候，总是很客气地说：“帮我拿一下。”帮完后，她还说声“谢谢！”，可现在口气就明显不同了，总是大呼小叫地：“喂，去把我的包拿来。”“喂，家里没有菜了，下班的时候，买点菜回来。”如我稍有点怠慢，她便瞪着眼睛吼道：“你有耳朵没有？我叫你呢！”在她的威之下，我变的本份起来，变的老实起来，变的唯唯喏喏起来。不过，我的生活却变的有规律起来，每天穿着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衣服去上班，回到家里有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等着我吃，在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也有了倾诉的对象。而她总是耐心地听我讲完，然后像老师开导学生那样开导我、安慰我。这又让我感到了她的可爱、她的温柔。

日子就这样有滋有味的过着。转眼又是一个夏天到了，这天，小妹的哥哥告诉我许多几年不见的大学同学回到了n市，他们准备在凯歌酒家开同学会，问我去不去？我说老同学相见哪有不去之理？相聚那天，我来到凯歌酒家，见到那些老同学，他们个个西装革履，腰缠万贯。这让我感到了汗颜。

回到家里，我告诉小妹，那些在外打拼的同学个个开着私家车，天天吃鱼翅，住宾馆。小妹笑道：“你在讲故事吧？”我说：“不管是不是故事，反正我想和他们一起去闯一闯，你哥也有这个意思。”小妹厉声道：“我哥有没有这个意思，有我嫂子决定，但在这个家，你必须听我的，不准去。”

我说：“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又不是去伊拉克，只是到海南跟着他们做生意，赚了钱也是为了这个家啊！”

“我不稀罕，我只希望你老老实实的上好你的班，一家平平安安的过子。”小妹有些歇斯底里了。

但已被老同学说动了心的我，那还听的进小妹的规劝。在一个早晨，待小妹去上班的时候，我急忙收拾行李，南下了海南。

来到海南s市，这个更开放更繁华的大都市，老同学张勇接待了我。他把我安顿好后，说：“你先休息一下，晚上，我给你洗尘。”

到了晚上，张勇叫了一些生意上的朋友在天涯酒店为我洗尘。大家坐定后，张勇向客人介绍了我，并说我是今晚的主角，于是两名美若天仙的美女立刻站立在我的两边，一边给我斟酒一边劝我喝。我盛情难却，只好端起酒杯，可一杯酒还没有下肚，我就大汗淋漓了，左边的那个美女顿时轻舒手臂，为我擦汗，右边的却不失时机地端起杯子放在我嘴边，轻启红唇说：“先生！你要把这杯酒喝了才行哦。这可是法国红酒，8888元一瓶。”

我知道这样的排场，对张勇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可对我这个每月只有1000多元的内地职工来说，却让我感到了窘迫和寒酸。

张勇看出了我的心思，豪爽地说：“在座的都是我的好友，也是你将来的朋友，你也不必拘谨，来干一杯，预祝你将来金子用汽车装，美女用火车拉。”

我和张勇他们觥筹之间已经醉意浓浓了。张勇和那几个富商把我带去了一个只有富商才去的娱乐场所。

在那里，我真切体验到了什么是骄奢淫逸。当美貌女子坐在我的大腿上的时候，我忘记了在家的妻子，忘记了我那即将出世的孩子。

在张勇的盛情款待下，我心满意足，觉得他们那才是过日子。为了达到他们那样的生活水平，我开始跟着张勇学做生意------倒卖芯片。芯片那时利润相当高，在走私船上买，只需几十元钱一片，可倒到内地却是几百元一片。没有两个月，我就赚了八万元。望着那花花绿绿的票子，想到自己即将出世的孩子，我决定回家看看。

三

回到家里，当我喜滋滋地把八万元摆在小妹的面前时。小妹却一脸怒气地说：“谁稀罕你的钱，难道我没有钱吃饭吗？难道我的工资不能养活自己吗？可你为了你的发财梦，却毫无声息地离开我，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怀孕6个月了，随时都有早产的危险吗？如哪天晚上，我突然临盆，你说，我去叫谁？我去求谁？如果我难产，死在家里，你说，你赚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

这连珠炮似的声声血泪，令我倍感哀伤，加之自己在外面干了一些背叛她的事，则更是无地自容。待她控诉完后，我马上给她端来洗脸水，并向她保证绝不会有第二次了，这才让她感到了一丝温暖。

一个月后，小妹生下一个女儿，这让我十分欢喜。在她坐月子期间，我总是小心翼翼为孩子换尿布，小心翼翼为孩子洗澡，每天把热汤热饭端到她手上，她幸福的像春天的阳光灿烂极了。

孩子满月后，小妹接着就是休产假，她照看孩子，和料理家务的时间更充足了，就连过去由我干的活，她也帮我做了，她说，你天天上班和孩子接触太少，回到家里就应多抱抱孩子，让孩子多享受点父爱，这样孩子长大后才活泼可爱。我在家的首要任务，就是抱着孩子在阳台上，在房间里来回的走动。望着孩子甜蜜的笑容，我感到自己应该给她更多的物质享受。也就在这个时候，张勇打电话叫我在本地建立销售渠道，他说，现在做芯片生意的太多了，需要扩大市场。

我也有这样的想法；既不离开家，又可做生意。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但我也明白，小妹最反感我不务正业了，在她看来，钱多了并不是一件好事。为了不让她生气，我只字没有向她提起做生意的事。我联系的几家客户，都是背着她做的。客户要货很急，我又不能离开小妹和孩子去海南拿货，只好让张勇亲自到内地来。

张勇押着几箱芯片如约而至，我在市里最好的酒店给他接风。他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从公文包里，掏出两万元钱放在小妹面前说：“小妹，你们结婚的时候，我没在场，所以，也没送，现在你们喜得千金，今天我把你们结婚和生女的两份都补上，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小妹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觉得张勇是用钱打她的耳光。她抑郁地说：“你和阿军虽然是老同学，但朋友之交，清如水，可你却送这么大方，我不知你是同情我们，还是支援我们，只可惜我和阿军都有工作，都有工资，我们不稀罕这些钱。”

小妹说完，抱着女儿起就走，我感到十分难堪，也感到小妹太不通理了。于是我对着她的背影喊道：“你给我站住。”可她也不回地摔门而去。这让我感到颜面尽失。

张勇劝道：“算了，女人都是这个脾气，我们还是谈我们的正事吧，这批货必须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不行，宁可不做。”

我说：“我知道。”接着，张勇就提出，这事他就不出面了，一切交给我去做，说收到钱后，留下十万作为我的酬劳，其它的钱就打入他的户上。散席后，张勇硬把那两万元塞进我的衣袋里，说：“这点小意思，你一定要收下。”

生意做的很顺利，我收到钱后马上便汇入张勇的户上，并打电话告诉他，注意查收。他很兴奋，说：“你真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干脆辞职一心一意做生意算了。”

四

我辞职做生意的决定让小妹大发雷霆，她说：“到底是钱重要，还是家重要？”我说：“我做生意也是为了这个家啊！也是想让你和女儿过的更好啊！”她说：“可你做的是什么生意啊！你以为我不清楚。这世上哪有这样高利润的生意，除非去贩毒走私！阿军我不想你出什么事，我只希望我们一家天天在一起，平平安安、甜甜美美的过子。”

可我做生意的决心已定，哪还听的进去？

在一个星期一的上午，我把辞职报告交到了厂人事部门。人事科长望着我笑了笑，二话没说就在报告上鉴了“同意”两个字，手续办的很顺利，三天就办完了。一个星期后，我准备离开内地去海南寻求我的发财梦了，临走，我依依不舍地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都是为了孩子美好的明天！以后你会明白的！”

“现在我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我只是劝你好自为之，干什么事都不要忘了，在这里你还有一个家，还有一个老婆和女儿。”小妹说着，泪水就流了下来。

我心里也酸酸的，但我还是半打趣地说：“我又不是去英勇就义，就难过什么？”

小妹一下扑入我怀里说：“我是怕你在外面疯野了，忘了这个家。”

我说：“怎么会呢？”可话一出口，我就想起上次到s市做的事，底气就焉了下来。

五

两天后，我到了s市，就迫不及待地找到张勇。张勇知道我已经辞职一心一意做生意，高兴地说：“这样就好，我保证你不到一年就赚个钵满盆满，过上面面的富生活。”

我知道我要达到张勇所说的那种生活水平，就要帮他赚更多的钱。因为在他的生意圈里，我最多是个跑腿的小二。譬如上次，我销的那批芯片，帮他赚了三百多万，而我却只分到十万。但我还是很感谢他，因为那十万元，至少是我八年的工资。

张勇的应酬很多，三天两不是宴请张三就是宴请李四，要不就是赴别的宴请。每次，他都带着我去，说是让我和大家混个脸熟，将来做生意方便。我知道他也是一番好意，但我总是想起小妹的叮咛，心里总有一种愧疚。

张勇见我放不开，便说：“放松点，你到这里来是为了赚钱，只要能赚到钱，管他那么多干什么？况且在这个世界上哪还有真正的爱？当然我也并不是说，就可来胡来，但在生意场上，本来就需要逢场作戏嘛！"

经张勇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许多，赚钱是最主要的。从此，自己便在这纸醉金迷、花天酒地、虚情假意的社会里，放纵自己。

“这是海关暑的宁处长！”一天，在宴席上，张勇指着一个约四十岁的女人向我引荐道。

我急忙起，一脸卑躬地说道：“宁处长真如杨贵妃在世啊！”

宁处长说道："真的吗？我怎么不觉得！”说完，她自嘲地笑了起来。

宁处长一笑，身上的肉就开始颤动起来，眼睛就眯了一件缝，那黄黄的牙齿也一览无余。但这样的丑相，谁又敢说个“丑”字呢？

酒喝到一半，宁处长就说她有些醉了，想休息一下。张勇便指示我带宁处长到客房去休息。带着宁处长进了客房后。宁处长一下变的十分精神地脱下外套说：“那包厢里太热了，我想洗个澡，你去帮我放下热水。”

我赶忙冲进洗手间给她放热水，可我放好水，回到客厅时，她已经脱的一丝不挂地坐在沙发上。见我吃惊的样子，她很随意地说：“扶我进去。”我不得不照她的吩咐去做。进了洗手间，她又叫我给她擦背。

宁处长得到满足后，一脸笑意地走了。这时张勇进来了，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我，说：“你没有让他失望吧。”

我恼怒地骂道：“你他妈妈的，你把我当什么了？”

张勇一脸无奈地说：“我有什么办法，是她看中了您，我能拂她的意吗？再说，我们的生意还需要她帮忙。”

六

正如张勇所说，我们的生意太需要她了。不久，我们就拿到了进口汽车的批文。两个月后，三十辆进口豪华轿车就开进了我们的仓库。

生意是越做越大，从起先的走私芯片，发展到今天走私汽车、钢材、柴油等物品，全都是宁处长的帮忙。宁处长还为我们引荐了他们海关的其他领导。一天，我和宁处长一番亲热后，她问：“你做这生意，张勇到底分了你多少？”我说：“几十万。”她说：“你不要跟她做了，干脆你自己办个贸易公司，我来帮你。”我说：“这样不好吧，我出道，都是他引的路。”她说：“你们内地啊，就是这样傻，你知不知道，你为他赚了多少钱？几千万啊！”这时，我如梦醒。

此后，我决定自己开贸易公司。在办公司的时期，宁处长给了我大力的支持。当公司做完第一笔生意后，我把自己开公司的消息告诉了远在n市教书的妻子，小妹并没有什么惊喜，她说:“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好自为之。”

这话如同一瓢冷水从浇到脚，让我凉透了。但一想到自己为了生意，却投入到一个丑陋女的怀抱里，心里总有些愧疚，于是，我和颜悦色地说：“我们的女儿好吗？”

谈到女儿，小妹的口气就柔和了许多，说女儿已经可以走路了，也知道疼人了。并说：“女儿三天两问我，爸爸干什么去了，爸爸好久回来？我倒想问你，你到底好久回来啊？我真的好想你！”

我知道小妹是从不喜欢说这些肉麻话的，今天她说出来，说明她的情感已压抑到了极点。但我的生意刚刚起步，又怎脱的了身？我只好硬着心肠说：“等我忙完这一阵就回来。”

小妹对我的答复十分生气，甚至责问我是不是找了一个漂亮的，不要这个家了。我痛苦地关上了手机。因为她的话刺到了我最隐深的地方。因为作为一个，沦落到如同男ji的地步，无疑是他最大的耻辱。

我除了忙生意以外，还要腾出一部分精力去应酬宁处长生理上的需要，这让我倍感疲惫和痛苦。

好在生意相当的红火，钱如黄河之水源源不断地流进了我的腰包。可钱多了，人就变的异常的空虚和无聊。宁处长建议我干脆买几套住房，高兴时就在那里住住，不高兴时就在这住住。我采纳了她的意见，便在深圳、广州、上海都买了房子。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和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子厮混在一起了。宁处长感到了危机，也深感到自己出了个馊主意，把我从她的手心里放飞了。不过，我飞的再高，我仍然被她用一根绳子系着，因为我的生意不能不靠她帮助。

每次从外地回来，我都要迫不及待地去陪宁处长。每次完事后，我总要向她索要批文什么的。

七

我除了做贸易生意，宁处长也通过各种渠道让我做一些其他生意。在广州渡周末的时候，她搂着我的脖子说：“现在国务院查走私的力度加大了，你是不是搞点房地产生意？”

我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但我对房地产又一窍不通，便不无犹豫地说："俗活说，外行不做内行的事，房地产我从无搞过，如何去做?"

她说:“你放心，只要你去做，我就会帮你。”

听了她的话，我激动地一翻就骑在了她身体上，由于这次，我是动了感情，她感到很满足。激情过后，她陶醉地说:“这次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次，谢谢你！”

回到s市后，宁处长就把他们海关主管基建的黎主任引荐给了我。我却把一幅郑板桥的画作为见面送给了他。黎主任喜得嘴都合不拢地说：“我们海关准备建一幢办公楼，下个月5号投标，你来吧！”

有这样的许喏，我更是信心百倍。几天后，我就找几个懂行的朋友制作了五份标书，分别挂上五个单位的名字。投标这天，来投标的共五个人，却全是我雇来的，自然我很顺利地拿到了合同。可在签合同的时候，黎主任却提出要借给他十万元钱，说他这两天手气不好，玩麻将输了。我感到很不舒服，觉得他这是要挟我。要知道，在s市我虽不是跺一脚地都要抖三抖的人物，但至少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连市长也要给我三分面子，你一个副处级干部，也这样不识相，利用合同来敲我？然而，看在合同的份上，我只好忍气吞声地从老板包里拿出十万元递到了他手上。

晚上，宁处长打电话来，问我合同签了没有？我说合同签倒是签了只是心里很不痛快，那杂种敲了我十万元去。接着我说，如把我惹火了我干脆到纪检告他状。宁处长大惊道：“你千万不要做这样的蠢事，哪怕你有天大的委屈你也给我忍着，在商场上哪个屁股是干净的？你不要羊肉没吃着惹了一身腥，到时候别人还说你是个翻脸不认人的小人，落了这个名声，以后谁还敢帮你？谁还敢和你合作？”

我想也是这个理，在这个不规范的商业时代，哪个商人不是靠贪官发迹？如果没有这些贪官，我能在这短短的几年里积聚上千万的资产吗？想到这，我马上和颜悦色的说：“我只是说说而已。”

宁处长说：“说说也不行，旁人听了，就不这样想，就会以为你真的会那样做。”此时，我才真正感到宁处长是一心一意的对我好。

与宁处长挂断电话后，我就兴致勃勃地把自己进军房地产的事，打电话告诉了小妹。小妹听完后，冷冷地说：“你不要给我谈那些鬼生意，我只问你，这个家你还要不要？”

我说：“我在这里奔波，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还不是为了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

这时，她的声音提高八度说道：“难道你叫我和女儿在这里守庵堂，就是好日子？”她所说的庵堂，就是我家去年建的那幢花园似别墅。她搬进去时，就嘲讽道，那是我给她建的庵堂。

当然，我也知道，她们母女住在那样宽大的房子里，确实是冷清、寂寞了。

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抛弃这里的生意，而回到n市吧，再者，我觉得这里的生活很适合我，我也很喜欢这里的生活。于是我说：“你干脆辞职到s市来算了，这样我们一家不是就天天生活在一起了吗？”

小妹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你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我！”说完，她失望地挂断了电话。

八

为了劝说小妹辞职，到s市生活。在她放暑假的时候，我回到老家，把她和孩子接到了s市。游览了s市美丽的街区，看到s市充满生机的景象，小妹感到十分满意，但叫她放弃教师职业留在s市，她的就摇的像波鼓似的，她说当老师是她从小的志愿。为了，不惹她生气，我只好放弃了劝说。

晚饭后，我们一家三口漫步在芳香馥郁的园区内，声声鸟语从林中传来，阵阵海风轻轻地扑打着我们的脸颊。

只有在影视剧中才能看到的美好生活环境现在就在边，小妹感到很知足，但却没有陶醉。她说：“你已赚了几千万，足够我们一家用一辈子了，那你还在这折腾什么？”

我说：“现在钱对我已不重要了，我要的是就感，再说我的事业正如中天，我怎舍得放弃。”

这时，女儿在旁边说道：“爸爸你怎么不听的话呀！”

我抱起女儿问道：“你听的话吗？”

女儿说：“我好听妈妈的话了，还听奶奶的话、婆婆的话、老师的话。”

我真没有想到妻子把女儿培养了一只温顺的绵羊，心里不免感到一丝悲哀。

“这是缺少父爱的原因。”小妹在一旁说道。

顿时，我感到，我真的对她们母女亏欠的太多了。不由的伸出右手紧紧搂着小妹的双臂。小妹把靠在我肩上，泪水就流了下来。

幸福的子总是过的这样地快，转眼三十多天就过去了。小妹要回n市了，我怎么也留不住她，只好亲自把她们送回家，在家呆了一段日子，回到s市已是十月的下旬。

九

我回到s市的当天晚上，宁处长就来到我的住处，说她这些子想死我了。我说真不好意思，为了陪老婆冷落了你。她说你陪老婆、孩子是应该的，只要没有忘记我就可以了。一阵激后，她说：“现在贸易生意不好做了，我看你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房地产方面。”

我问：“有什么风声了？”

她说：“厦门的赖昌新的公司被查封了。”

听到这，我的额头就开始冒汗了，因为赖昌新在我们这个圈里是赫赫有名的走私大王，是个在中央都有后台的大人物，像他这样的人都朝夕不保，何况我们这些小角色？

宁处长看出我的恐惧，抚摸着我的头发，安慰我道：“放心，不是还有我在这里吗？我都没有倒，你怕什么？”

但是她有多大的分量，我心里清楚，真正到了那一天，她自身都难保。不过，我还是听从了她的建议，贸易上的业务完全停止了下来。可房地产的业务又没有完全展开，这下我公司的利润真可谓是日落千丈。这种局面，让我坐卧不安。宁处长害怕我稳不住又去走私，便三天两头打电话叮咛我，不要急，你又不是等着钱吃饭。

可员工的工资却每月等着我去发啊。一天，我诉苦道。宁处长说你不晓得裁员啊！我说那些都是跟我一起打江山的，如我裁了他们我能有好果子吃吗？恐怕他们早就告我的黑状了。宁处长说那倒是，要不你把广州、深圳的房子给买了，听说那里的房价涨的很高，得来的房款足够支付他们一年的工资。我说只能这样办了。

在关键的时候，宁处长总能给我很好的建议。她的这些关心和体贴，让我很感激她。为此，我也时常主动去陪她。而我每次主动送上门，都让她感到很兴奋很满足。满足后的她，总是更加尽力的为我去跑房地产的业务。但，远水总是解不了近渴。三个月后，春节临近，员工们都急于多拿点钱好回家过年，可这几个月公司不仅没赚到一分钱，还把我买房得来的三百多万元花的一干二净。如何度过这些难关，是我眼前急于解决的问题。就在我想破脑壳也没有想出好方法的时候，张勇打来了电话说他买了一块地皮，想建商品房，问我有兴趣合作不？

真是想睡觉时，有人递来了枕头，我说：“好啊！怎么合作法？”

他说：“我们都是老同学了，我也不会让你吃亏，你投三千万进来，到时候我们利润均分。”

我说：“你建多少套房子啊，需要这么大的投资？”

他说：“不多，二十多套，但都是豪华住宅。”

我“哦”了一声，又问：“那你投资多少？”

他说：“我投了一千多万买了这块地皮。”

他的话已让我完全明白了，他现在资金出现了困难，现在找我合作是想我的钱。但我想起他曾经给过我的帮助，我爽快地答应了。

十

一个星期后，我把我的全部资金打进了他的户。不久，工地正式开工了，我们请来了市里的领导为我们剪彩，宁处长也跑来为我们道喜。

工地开工后，工地上的事全权由张勇负责，他根本不要我插手，说，你是老总，我也是老总，搞的员工不知听谁的好。宁处长也打电话劝我，你干脆全权交给他算了，到时候只等分红就是了。其实我并不是想插那个手，只是不放心张勇能不能做好这件事。因为他从没有搞过房地产，虽然他那边请了两个施工员，可我手下说，这两个施工员专门在材料上玩手脚。于是我打电话提醒张勇，在材料上要严格把关，特别要注意那两个施工员所进的材料。张勇听了总是不高兴的说：那两个施工员是我的哥们还会搞我的名堂？听他这样讲，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转眼，夏天到了，海南的夏天是暴雨频繁季节。所幸的是，我们已经把地基工程全部搞好，并一边卖房，一边建房。两个月后，我们已建好了6套住房，并卖出去了3套。然而，就在一号住户搬进去没有几天的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房子发生了坍塌，一家五口，砸死两人，砸伤三人。这事很快传到省里，省领导马上做出决定，此事必须严肃处理。市里马上立即成立了调查组。经查，原来我们所用的钢材全部都是地铁钢，水泥全是低标号水泥，整个工程是典型的豆腐渣工程。死者家属在悲痛之余，一纸诉状把我和张勇告上了法庭，要求巨额赔偿。

事已至此，我又能怪谁呢？怪张勇？可怪他，他又能给我补偿吗？我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咽，乖乖地交了三百万的赔偿金。但不幸的事还在后面，首先是工地被查封，接着是银行见我们已无赢利可言便向法院申请，拍买那块地皮，以还他们两千万的贷款。

了结完这些事，我已是身无分文，于是我回到了n市。

十一

一家人又甜甜蜜蜜地在一起，小妹感到很高兴，天天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可她却不知，我已经拿定主意要把这套花园似的住房卖掉，然后拿着钱重返s市。很快我就联系好了买主，可他只出50万，与我准备筹集100万的想法相差太远，这时，我想到了小妹的存折，因为她讲过，我给她的钱，她全存进了银行，她一分钱都没有动。一个月后，我拿到房款并取出存折里的60多万元，在一个下午，乘火车南下了。

可这次的s市对我已不似往日那样热情了。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和茫然，于是我打电话问宁处长，看她能不能再帮我一次，她说：“你想做什么？”我说：“我还是想做点贸易生意。”她说：“现在生意不好做，你看你们内地，什么东西都在跌，钢材、柴油跌到比际价格都还低，这样你还有钱赚吗？”我说：“你看我做什么好呢？”她说：“你别急，我帮你联系一下，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可等了十多天，仍不见她的电话。就在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她来了，领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子，说他是搞农业开发的。我们彼此寒暄后，宁处长说：“他们是专门种植那种仙掌的公司，叫什么大地公司。”那子马上接道：“就是那种专门做菜的仙掌，这在我我们是第一家，发展前景相当巨大。”

我的心被说动了，第二天我就到他们公司看了一下，参观完后，我就与他们签了合同，并把钱交到了他们手上。那中年子握着我的手说：“祝贺你！为我们公司的股东，每月你就可在公司领到一万多元的红利。”我一听，心就咯噔一下，我投资一百万元，难道就为了这每月的一万元红利吗？这不是自己在给自己发红利？我急忙说道：“我是来投资的，可不是来收利息的。”那中年子笑道：“如是利息有这样高吗？”我说：“银行的年利息可达百分之十三，你说有没有？”那中年子哈哈大笑道：“可我们公司将来发展了，还可以申请上市，到那时，你一百万元，就是一百万股，如按每股十元钱计算，你说你一百万股是多少钱？”这是傻子都会算的算术题，更何况我这个在商海里摸滚了几年的老江湖？我又被他说服了。

就在我坐等渔利的时候，广东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国的大案，那就是湛江走私案。不久，严厉打击走私的暴风骤雨就刮到了海南。有天晚上，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说，宁处长被停职反省了，叫我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我急忙给张勇打电话，问宁处长被抓是不是真的？他说：你没有看电视？s市海关抓了几个，我现在已躲在一个朋友家里，明天就准备离开海南。此时的我已如惊弓之鸟，可我身上只有一千多元，这点钱能让我跑多远？于是我想到了黎主任，这个前后五次共敲了我五十万元的杂种，我一定要让他吐点血出来。于是我赶忙出门拦了一辆的士直奔他家。他起先以为我是来看他的，一脸喜气地把我迎进屋，当我坐定，说出，想向他借十万元跑路时，他的脸一下就拉长了，说：“我那有这么多钱。”我说：“我现在落难了，没有办法，你必须借我十万，否则我就到纪检告你。”他也知道，我们这些长期在江湖上走的，一旦翻下脸来是六亲不认的。于是他说：“我家里没有这么多现金，只有明天我到银行去取。”我说：“这样吧，明天早晨九点，我在银行等你。”可第二天，他却只取了五万元给我。我恼怒地说：“你怎么只给我五万，不是说好十万吗？”他哭丧着脸道：“我只有这么多了。”我说：“你骗哪个？现在这世上哪个管基建的不是富的流油？”他说：“我哪像你说的那样富哦，我们海关这么多年，就只盖了那栋办公楼。”我看他说的也是实情，便丢了一句：“你也是被逼成清官的。”说完，我就消失在群中。

十二

事业上的失败，巨大财产的损失，现在又被搞的如丧家之犬到处躲藏，这无疑是对我的一次最大打击，加之自己又把家里的房子给卖了，真不知小妹她们母女俩现在住在哪？想到这，我在某县城的一个小旅馆里呜呜地哭了。哭完后，我想，我无论如何也要给小妹一个交待。

回到n市，我首先找到陈兵，他见到我，哀叹声，道：“你可把她们母女俩害苦了，早晨刚起床，就冲进几个人说，这房子你们快腾出来，我们已经买了，弄的小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当弄明白你已背着她把这房子卖了，你说她是多么的绝望和痛苦，你怎么变这样的了？”

我说：“那她们住在那里？”

陈兵说：“搬到你们原来那套房子里去了，那房子也是幸亏当初小妹不肯卖，要不然，她们母女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她们母女安然度过这样的磨难，我心里稍稍感到了一丝慰藉。可当我站在小妹面前，把在海南发生的一切告诉小妹后，小妹异常平静地说：“你去自首吧，你做了这么多危害国家利益的事，又想逃过法律的制裁，世上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我说：“我坐牢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怎么要叫我去自首？”

她说：“我不想和女儿天天为你担惊受怕，因为我们已为你担惊受怕几年了，我不想下辈子还为你担惊受怕。”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小妹带着女儿到她妈妈那里去住了。我刹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深夜，我难以入眠，便拿出纸和笔写道：亲爱的小妹和女儿:我知道我做了许多对不起你们的事，我也不希望你们原谅我，但你叫我去自首，这叫我很寒心。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原谅我就算了，但你不能把我往死路上推呀！如果你觉得，我不能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那我们离婚算了，免得你整天为我提心吊胆的……"

写完信后，我又写了一份离婚申请附在后面，办完这些事，我轻轻吐了一口气，又到每个房间环视了一遍，这才拉上门，向车站走去。

十三

车站最早的班车是6点30到省城那趟车。车上的旅客很少，大都是做生意的，他们相互打听着做什么生意更赚钱，看来人心都是不满的，不信你看这些人，个个都是穿金戴银、腰缠万贯，但他们还是彼此打听那个生意更赚钱。

十多分钟后，汽车启动了，缓缓的驶出了车站。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小妹打来的，她哭着嗓子喊道：“你给我回来，你这个砍脑壳的，你欠了我几年的情，难道你还想欠我一辈子吗？"

我痛苦地把手机扔出了车窗外。

几个月来，我不是从这个城市跑到那个城市，就是从那个城市跑到这个城市，颠簸流离的日子让我身心疲惫。小妹在学校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大家议论纷纷，说我在外面养了不少情人，便抛弃了她们母女，上次回家就是和她办离婚手续的。

小妹和孩子生活在莫须有的流言蜚语中，其身心所受到的伤害是难以言喻的。她那段时间几乎是每天都给我一个电话，一直到电话里响起这是空号的声音，她才放弃了呼叫。

我失魂落魄地辗转来到了西北一个小县城，这里盛产土豆。而我住的小旅店名字就叫小土豆饭店。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高高的个儿，脸红扑扑的。她总是埋怨这地方太穷，生意难做。我住的房间每天只需二十元，但没有卫生间也没有电视，要看电视，只能到她的卧室兼工作室去看。这天，我刚走进工作室，就听几个看电视的顾客义愤填膺地说，“这些人太可恶了。要骗去骗那些有钱的啊，怎么专骗我们这些没有钱的农民。”

我惹不住问道：“什么事？”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说：“刚才新闻里边讲，海南大地公司，利用仙人掌诈骗农民上亿的钱。”

我听了，不知为什么对自己的那一百万却没有半丝的心痛。那汉子见我对那事没有半丝的兴趣，便转过话题，问：“兄弟，你是南方吧？”

我说：“我湖南的。”

那汉子又问：“是来做土豆生意的吧？”

我笑了笑：“不，是来玩的。”

那汉子说：“我们这地方的土豆在全国都有名，质量好价格又便宜。”

我说：“多少钱一斤？”

他说：“三毛一公斤。”

我说：“这么便宜？我们湖南可是一块钱一斤。”

那汉子突然变得异常兴奋起来，马上掏出一支中华烟递给我说：“我是牛家乡的，我们那里的土豆是全县最好的，你能不能帮我在你们湖南找个买家！”说着，他掏出打火机给我点燃，然后又从另一个衣袋里掏出一包很便宜的香烟，从中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

他的举动让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我说：“我帮你问问。”

那汉子马上递给我一张名片，原来他姓马名志平，是牛家乡的土豆推销员。接着，他就向我介绍，土豆的主要用途，说：“这土豆制淀粉，是养鳗鱼的好饲料。”

这时，我想起在广东认识的肖老板，他是养殖鳗鱼的，于是我掏出电话簿，寻到他的号码，问马志平：“你有手机吗？”

马志平马上掏出手机说：“有。”

我接过手机，拨通了肖老板的电话。肖老板一听是我，笑了起来，问，你怎么跑到大西北去了？我说，这里凉快啊！他又笑，问有什么事？我说，你们要土豆吗？他连声说道，要，要！你有吗？我说，我当然有，你要多少？他说，你有多少，我要多少，现在我们正为饲料发愁，想不到你倒给我们解决了大问题。接着我们就质量、数量、价格简单交谈了一下。

末了，他说：“现在省委正号召我们民营企业为大西北做点什么，可我有这个心，却不知力往何处使，现在有了这个项目，我知道力往那里使了，这样吧，明天你等我的好消息。”

挂断电话后，马志平激动的一把握住我的手说：“谢谢你了，你为我们乡为我们县真的做了一件大好事。”

我说："等做成了，再谢我吧。”

第二天，肖老板打来了电话，马志平拿着手机风风火火地冲进我的房间说：“他来电话了。”

我接过电话说：“肖老板吗？”

肖老板说：“你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有。”

我说：“我拿电话有什么用？我们还是说土豆的事吧，怎么样？”

肖老板笑道："上午，我们鳗鱼协会的几个老板开了个会，决定先向你们定十万吨的土豆，说不定啊，以后我们还要到你们那里办淀粉厂，这个消息你该满意吧！”

我有些激动的说：“真的吗？那我真的要感谢你了，这里的农民也真的要感谢你们了。”

合同很快就定了下来。一个星期后，肖老板来到了这座小县城。我和马志平陪他到牛家乡看了看，只见那土豆像小山似的堆在地里。农民听说我们是来收购土豆的，拉着我们的手说，你们一定要帮帮我们，我们这里种不出什么东西，只有这土豆特长，可今年土豆丰收了，却卖不出去。我知道，农民辛苦了一年，就巴望这土豆能给他们带来一点财富。

肖老板有些动情地说：“放心吧，乡亲们，我们就是来收你们土豆的，而且还按每公斤四毛五收购。”

话一落音，大家哗哗地就鼓起掌来，有的老还给肖老板下了跪。那情景，让我不得不落下泪来，也让我感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意。

十四

几天后，装了整整一列火车的土豆就要启动了。在站台上，马志平把一千元塞到我手上说：“这是大伙给你的报酬，希望你不要嫌少。”

这是我从做生意以来，挣的最干净的一笔钱。我小心翼翼地把钱装进了内衣口袋。

火车快到长沙时，我对肖老板说：“我想回家看看。”肖老板说：“你是应该回家看看，这么多年，你太对不起嫂子了。”我说：“我欠她们太多了，也不希求她们原谅，只想为她们做点什么！”

火车到了长沙，肖老板握着我的手说：“以后办淀粉厂，我想请你当厂长。”

我说：“如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说完，我松开肖老板的手，下了火车。

出了火车站，我就直奔汽车站，三个小时后，我回到n城自己原来那个家。邻居老邓告诉我，小妹已把那房子买了，搬到她母亲那里住去了。我木然地点了点，准备离开。老邓说：“在我这吃饭算了。”过去，我们两家关系就挺好，也很随便，所以，我也没有讲什么客气，就在他们家坐了下来。吃过饭，我起告辞，老邓拍着我的肩膀说：“凡事都要想开点。”

当时，我不知道他所说的凡事是指哪件事？只是不以为然的说：“天塌下来，我都顶住了，还有什么事，我不可面对的呢？”

十五

从老邓家出来，街上已是华灯一片了。我打的来到岳母家。岳母拉开门，见是我，惊喜地问：“阿军，你好久回来的？”

我说：“下午回来的。”来到客厅，我问：“小妹不在家！”

岳说：“在里屋备课，小小在她房里做作业。”说完，岳母就朝里屋喊道：“小妹，阿军来了。”

不一会，小妹手里拿着一本绿色的本子和一个牛皮信封出来，一脸平静地说：“你来了。”

这时女儿从另一个房间探出来，睁着那双大眼睛紧紧的看着我，一副喊我又不敢喊我的样子。这让我心里有些发酸。我站起身，要去抱抱她，可她头一扭，迅速地关上了房门。我尴尬地站在那里，心却像被针扎了一样痛。

小妹走到我面前，把手中的本子和信封交到我手上说：“这是你的离婚证，这信封里有三万元钱，是我们家总计八万七千多元的财产，我按三份分了，我和小小共分了两万元现金，和一些家具。如你不服，还可向法院申请。”

我摇了摇，把信封退给小妹说：“这钱还是留给女儿将来读书吧。”说完我又从内衣口袋里掏出那一千元放在她手上说：“这钱是干净的，代我给女儿买点礼物吧，她七岁的生快到了。”说完，我拉开房门正欲走。

女儿却突然从房里跑出来问：“爸爸！你还回来吗？”

“爸爸你还回来吗？”这话如刀刻一般永远刻在我的心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