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海　传　奇　（之）　猪　也　漱　口

杰　中

1948年初春的深夜，一场恐怖而血腥的灾难，袭击了老海他们村。

那平时很少一见的虎群，七、八只一小组，分几组先后进了老海他们村子。这饥饿的虎群，趁夜色的掩护，在村里血腥肆虐。村里房门不好的猪圈、牛圈里的猪、牛惨遭袭击。可这虎群没伤人，似乎誓不罢休。三头虎公然用它的铁头撞开了三户人家的门。郑家四岁男孩，惨遭虎吻。小孩母亲，被虎爪抓伤脸、脖。另两户人家，一户老母被惊吓而亡，幸好保住了尸身。为啥这虎没对老人尸体下毒手？因为这老人是惊吓猝死，全身冰凉。虎也好像不愿尝尝这凉的滋味，只闻了闻尸体，扬长而去。另一户，由于紧闭卧室门，虎也许不愿再撞，失望地离去。

可这郑家母子，还睡在那七、八尺高的楼面上，这虎一伸腰，便够着了他们。虎口衔着小孩，母亲去抢，被虎不客气地给了两爪。虎衔着小孩离去，母亲见爱子惨遭虎口，又被虎抓伤，晕厥过去。从此，这孩子的母亲，神经失常，村里人都叫她郑疯子。这次虎屠，波及全镇街道，唯有老海他们村，首当其冲，损失惨重。

到了1952年，解放军工作队进驻老海他们镇，开展了减租、减息工作。老海被安排当上了民兵小队长，配合解放军工作。

到了夏季的一天早晨，还不到八点，老海刚起床，打开大门。可门前不声不响地站着一人，突然把老海吓了一大跳。来海退后一步一看，原来是郑疯子。老海那还在惊跳的心稳了稳，对郑疯子说：“大嫂，你找我？”郑疯子点了点头，也不吭声，拉着老海就走。老海莫名奇妙，也只好傻乎乎地跟着走。到了郑疯子家院门里，郑疯子突然开口，对老海说：“抱着，走！”“抱啥呀？”老海惊诧地问。老海还以为这疯子叫抱她走。郑疯子用手指着那拴在院内的，一头二十来斤的小猪仔。老海明白了，这是叫他抱猪呢。抱就抱吧！对这样的人，你还可去理喻吗？就是拴着太阳，你也不是无法说清的吗？老海乖乖地解下绳来，双手把猪仔抱在胸前，跟着前面的郑疯子走。

郑疯子家，就在镇政府坎上不到20米。可要看到镇政府坝子，还得拐弯上坎走60来米。老海跟着郑疯子，来到正对镇政府坝子的坎上。郑疯子叫老海把猪放地上，提着猪前双脚，找来一根拇指粗的木棍，衔在猪嘴里。老海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做。这时，坎上也有十来人围观。坎下的解放军战士、镇政府工作人员，也有二、三十人往上看。可不是吗，那猪叫，人说话，还不引起好奇吗？

这时，郑疯子跑到一户人家，要了一个碗，装满了水，端来了。是要干嘛？坎上坎下的人，全都丈二和尚了。这是要给猪灌水吗？带着疑问，大家只有看郑疯子的表演了。

可这郑疯子，不慌不忙地，从她的衣袋里掏出了一把烂牙刷。她在碗里蘸上水后，替猪仔刷起了猪牙来。边刷边大声说　：“刷牙了，刷牙了！”

你说，这疯子，做的哪是哪呀？替猪刷牙，真新奇！这是常人可以想象出的吗？

老海也真是，被这郑疯子耍得够呛。可他老海又有啥办法呢？对这样的人，也只有乖乖的受着吧？谁叫他是老海呢？他不受，谁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