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死了

一

校长死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是在这天上班的早晨·我刚打开学校办公室门,就听桌上的电话机叮铃铃地直响,便急忙走过去拿起话筒,问:喂,哪位?　话筒里传来一个的声音:我是城关派出所的,姓黄,问一下,严平特是你们学校的吗?我说:是的,他是我们校长·黄警官说:他死了,你们派来辨认一下·听到这话,我有些不相信的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严校长昨天还在学校里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黄警官说:今天凌晨,n宾馆一名中年子猝死,上有一电话簿,是你们学校专制的,后来我们又根据他随携带的手机,查到他的号码,便到电信部门核查了一下,查明他登记的份证住址，是你校家属区某栋某号·这确实是严校长家的门牌号码．可他怎么会死在宾馆里呢?我不解地问．黄警官毫不客气地说:他去嫖,因兴奋过度死在卖女的肚皮上·这话绝不亚于原子弹爆炸,震的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严校长在我的心目中是个严于律己，品德高尚的·记得那年,有个青年教师还没有结婚就带着女朋友在教工宿舍同居,后被严校长知道了，却被骂的狗血淋,说他太不自爱了,太不注意影响了,在这培养祖花朵的校园里却做出这样龌龊的事,这何统?就是这样一个常教育我们要教书育，服务育，要为师表的师长，昨晚却去嫖，还死在卖女的肚皮上．我感到事态严重，必须向党委书记马尚汇报一下．于是我放下电话，就冲到四楼书记室．

书记室的门开着，却不见马书记．我知道马书记一定是上洗手间了．这是全校教职员工都知道的事，每天早晨上班的时候，马书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蹲半个小时的坑，而且他蹲坑的时候，洗手间里绝不允许有第二个，因为他说，他最不喜欢听到别解手的声音．这原因是真是假，大家都不清楚，只是大家慑于他的权势，都不敢去违背．

我在书记室等了几分钟，马书记从洗手间回来，我急忙站起，毕恭毕敬地说：马书记！我有件事要向您汇报．马书记一边在自己的皮转椅上坐下，一边问：什么事？我说：严校长死了．

什么？老严死了，怎么没有听到他家属报丧？马书记惊讶地望着我问．我说：不是死在家里，是死在外面卖女的肚皮上．接着，我把黄警官的电话内容一五一十地向他陈述了一遍．马书记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哀叹道：老严啊老严！表面上看你，你是一个品德高尚的，背地里却是这样一个龌龊之徒，真是知知面不知心啊！我说：马书记！派出所还叫我们去认尸．马书记说：你去安排车，我俩就去．

二

从书记室出来，我就叫小车司机老张出车．我和马书记乘车来到派出所，接待我们的黄警官，递给我们一个塑料袋，说：这是严平特的遗物．我接过塑料袋，里面有一部手机，一本电话簿，一个皮夹子，一盒还剩三只避孕套的盒子，．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又翻看了一下皮夹子，里面有１３００元钱，接着我又随手翻了翻电话簿，里面有马书记的手机号码，我的手机号码和学校其他同事的手机号码，但中间几页还有十几个用“ｘｊ”打的手机号码．这“ｘｊ”是谁？我有些好奇，但又不好声张．黄警官见我验收无误后，便说：我们去医院辨尸吧．

一支烟的功夫，我们来到医院停尸房．马书记坐在轿车里，叫我跟黄警官去．我和黄警官走进停尸房，黄警官掀开蒙在遗上的白布，我看了一眼，确认确实是严校长，便回到轿车里对马书记说：是严校长．马书记说：通知他家属把尸领回去．我钻出轿车，急忙拨通严校长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严校长的爱朱．我说，朱，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严校长突发心脏病去世了．话一落音，那就传来朱的哭声，说：是死在办公室里吗？我可怜的老子哦！叫他不要拼命只顾工作，要多注意，可他就是不听，现在可好，累死在岗位上，这叫我们怎么活啊―――――接着就是嚎叫声．我在学校办公室工作十几年，死者家属和子女对失去亲的那种悲痛之，我是见的多了，但像朱这样不问死因就首先给丈夫戴上光环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的心里有些不舒服的说：严校长不是死在工作桌上，而是死在卖女的肚皮上．朱的哭声嘎然而止，说：邓主任，严校长在世时可没有得罪你，现在他不在了，你怎么就这样诋毁他呢？你太没有良心了！我说：朱，这是事实，不是诋毁，现在我和马书记就在医院里，不信你可以问马书记．只听朱声音都变了的说：这个不要脸的畜生，老娘天天在家陪他，他还干出这种丢现眼的事，这叫我们将来怎么见啊！我说：朱别难过了，快来医院领尸吧．

打完电话后，我重又回到轿车内，马书记说：你在这里等他家属，我先回学校安排一下，学校出了这样的事，真是耻辱啊！

三

我只好下车，待马书记他们走后．我在离停尸房不远的空坪上一边抽烟一边等朱他们．可抽了几只烟，仍不见朱他们的影子．这时，我想起严校长的电话簿上的“ｘｊ”，便掏出电话簿，翻到中间那几页找到一个注明“ｘｊ１”的号码，便用严校长的手机打了过去，半天，只听电话那一个昏昏糊糊的女声音说：是老严嘛！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找我了，是想我了吗？我急忙关上机，接着又拨了“ｘｊ２”，　“ｘｊ３”几个号码，得到的回音都是女放荡的声音．这下，我忽然想起；小的汉语拼音字就是“ｘ”和“ｊ”，原来这“ｘ”和“ｊ”是小的缩写字．看来一贯道貌岸然的严校长其灵魂却是一个相当肮脏的．我正想着，朱带着儿子女儿坐着火葬场的宾仪车来了．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严校长的遗抬上宾仪车．朱说：去火葬场．我说：怎么去火葬场？应该回学校啊．朱说：他还有脸回学校吗？我说：你等等，我给马书记打个电话，再决定．说完，我就给马书记打了个电话，把朱的意见重述了一遍．马书记说：他家属不好意思开这个追悼会，我　这个书记也不好意思念悼词啊，由他们定吧．

四

严校长的遗火化后，朱和她的子女们连严校长的骨灰都没有要，就打的回到了学校．我感到很寒心．

回到学校后，我就把把事经过向马书记作了汇报．接着又说，马书记，严校长的其他遗物我已交还给了朱，只是这电话薄，我没有交还给他们．因为里面记录着十几个小的电话号码．说着，我把电话薄翻给马书记看．马书记扫了一眼说：你作的对，如果交给他家属的话，让他们知道，老严边还有这么多的小，这使他们的确很难堪．说完，马书记就把电话薄放进了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

然而两天过后的早晨，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因此，办公室的门都没有开，我就首先跑进了洗手间，几分钟后，只听马书记咳嗽两声进来了．这是他赶出去的暗号．我急忙提起裤子正准备打开蹲坑的门，却听到马书记已在旁边的蹲坑里，打电话，说，我不是老严，我是老严的朋友，今晚我想约约你．我一听，急忙憋着气，立在坑边，只听手机里隐隐传来一个女的声音说：和我见面那费用很贵哦．马书记笑道，怕贵，还敢看鸡吗？那传来嘻嘻的笑声，说，好吧，希望你是一个好主．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便蹑手蹑脚的踮起脚尖往旁边的蹲坑里一看，只见马书记正拿着严校长遗留下来的电话薄在给“ｘｊ”们通电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