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又是七对自摸!给钱,快给钱。张八筒兴奋得声音打颤,今天的太阳怕是打西边出来的,七对,清一色,碰碰和,都记不清和了多少次了,手气红得发紫,抽屉里的人民币多得都快装不下了。
别动!都给我老实呆在自己的位子上!双手放后!包厢的门突然开了,几个穿制服的冲了进来。
靠!有没搞错?老子输钱的时候不见你们来抓,好不容易铁树开花你们就来抓赌,老子到底是偷了你们的堂客(湘话,老婆的意思)还是挖了你们家的祖坟呀,让老子也揣着别人的钱过过瘾不行吗?真他妈的背时啊!张八筒气得吹胡子瞪眼,猛的掀翻了桌子。
这一掀,手触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竟醒了。发现经理正捂着鼻子站在他面前,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难道,那软乎乎的东西竟是经理的鼻子?妈呀,他的瞌睡这下彻底醒了。
经--经理--我--没--没睡觉。他颤巍巍的站起来,一边用手抹去嘴边的哈拉子,一边结结巴巴的说。话没落音就问候了一声自己的妈,我他妈的怎么这么蠢啊,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经理转身就走,张八筒心里打起了鼓。公司最近减员增效,小王去了趟经理办公室后就被“减”回了家。小王好象没犯什么过错,而自己却在上班时间打瞌睡,还发梦颠擂了经理的鼻子一拳,只怕此行是凶多吉少了。唉。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环视了一下四周,颇有一去不返慷慨就义的悲壮,同事们也个个都是爱莫能助一路走好的怜悯表情。
经理,我不是故意的,最近用脑过度,稍一闭眼就睡了过去。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还望你大人大量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回吧!张八筒两只手来回不停的搓着,大冷天的,手心里竟全是汗珠子。
经理也不答话,一脸莫测高深的表情望着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塞到他手上。
他心里立刻凉了一截,工资都结算好了,看来真的被“减”了。打开纸袋一看,妈呀,竟是厚厚一沓的百元钞票,崭新的,飘着油墨的香味。工资哪有这么多啊,吓得他赶紧把纸袋放到桌上。
小张,别紧张,这五万块钱你先拿着,今晚就带着它去龙恩宾馆816房陪公司的客户打牌。经理又把纸袋塞回他手上。
经理,你还是找别人去吧,我不行,我手气黑是出了名的,要不别人怎么叫我‘八筒’呢。张八筒又把钱放回桌上。他本名其实不叫八筒,只因打麻将老是输钱,手气就跟麻将牌里的八筒一样黑得发亮,才得了这么一个绰号。
我知道你手气黑,逢赌必输,所以这个差事还非你不可。你今晚的任务就是使劲的输钱,这五万块钱不够输的话你就打电话给我,我再叫人送钱过来。今晚算你加班,除去加班费再另外奖励你五百元。经理又把纸袋塞给他。
张八筒这回听明白了,经理是要他去打业务牌,过了牌瘾还有奖金拿,这样的美事无异于天上掉馅饼啊,再推辞的话可就是‘二百五’(湘话,白痴的意思)了。他受宠若惊的把那袋钱紧紧抱在胸前,点头哈腰的退出办公室。
翌日,张八筒乐滋滋的敲开了经理办公室的门。
报告经理,昨晚我不辱使命,赢了八万五。经理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可真是我的贵人啊。是你帮我找回了自信,没想到我张八筒也有手气不黑的时候。昨晚我的那个手气啊,就跟那天做的梦一样,红得发紫,七对,碰碰和,清一色和个不歇气,怎么打都有得和。托你的福,我终于转运了,看以后谁还敢叫我八坨,改叫红中还差不多。哈哈。张八筒边说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两沓厚厚的钞票,笑眯眯的推到经理面前。
红个屁!你那叫不辱使命?昨天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的耳朵莫非长到屁眼里去了?我叫你使劲输,把钱都输光。你倒好,把客户的钱都赢过来了,眼看要到手的合同就这么没了。我看你不只是象八筒一样黑,还象鸟鸡(湘话,指麻将牌里的一梭)一样蠢。你赶紧去财务室结算工资走人,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只蠢鸟!经理气急败坏的把钱推到地上,老板椅一转,背对着他。
从此,张八筒这名再也没人叫了,都管他叫张蠢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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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已被编辑[奔月]于2008-4-11 16:34:23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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