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毛驴参加青年歌手大奖赛得了金奖,我俩乐滋滋地赶回村里,村口早站满了人,有村支书村主任,还有大官乡长。看见我们,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我一寒酸老汉哪见过这阵势,激动得尿了一裤子,毛驴倒的得意,又卖弄起它那原生态——恩啊恩啊——。邻居家的丫头更是花枝招展,一溜烟奔来,抱着驴脑袋一阵狂吻。村长代表村委救济我一床新被褥,乡长代表乡里扛来一袋上等的大麦料。热闹了许久,人才散去。临走时,乡长安排我:明天县电视台来记者,你不要忘记一句话,说毛驴的成功,乡领导做出了很多指导性工作。乡长走后,村支书拉我进里房,塞给我一把钱:千万要记住,为了毛驴参赛,路费都是村里出的。
一大早,县里就来人了,下车的两个人,一后生扛一黑不流球的古怪玩意,一俊俏女子手里拿一棒槌,对着圈里的毛驴一顿乱拍。说是采访驴,其实都要我说。我一慌张,说成“乡长做了很多毛驴性工作”和“为了村长参赛,路费都是毛驴出的”了,急的一旁的干部挠头跺脚。
县里采访完,市电视台就来了,市里刚走,省里来人了。好家伙,我家的院子天天爆满,我也没时间放驴,饿的毛驴恩啊恩啊乱叫。夜深人静十分,我教训毛驴:出名不是好事,你也别得意,到处都有人关注你,看你怎么下嘴啃草?
这天去放驴,乡亲看见就喊:你家毛驴这样金贵,咋还能吃草,该吃大鱼大肉了。没办法,就去集上买回二斤猪肉,炖了汤喂驴。这一喂不打紧,毛驴再也不吃草了。连吃三天肉,上吐下泻,走路都打飘。
更可气的,是毛驴不经我允许,居然跟那匹母马约会去了。我找到它时,这小子正与母马交颈缠绵,耳厮鬓摩呢。如果它专一,还能饶恕,可这个多情的家伙居然还同时与母牛母猪母羊保持恋爱关系,甚至连一只母鸡也没放过。我万分痛心啊,辛苦教育出本分憨厚的毛驴,几天时间,就被荣誉毁了。一怒之下,我将毛驴捆绑起来,棍棒伺候。
挨了揍,毛驴大哭:恩啊恩啊,我再也不风流了。
可前嘴保证,后脚就出逃了。我如热锅上的蚂蚁,手也上火,长了脚气。发动全村的父老四处寻找,也不见踪影。
这天夜里,邻居的丫头慌忙翻墙过来,递过来一个“黑馍馍”:大爷大爷,毛驴有消息了。
我接住,“黑馍馍”里传出狞笑:你就是毛驴的主人吗?你听着,毛驴现在在我们手里,你准备十万元,放在村口的枯井里,我们就放生。不要报警,否则就撕票。如果你不老实,我们还掌握着你家毛驴大量的绯闻证据,还有几张它跟别人上床的luo体照。
我又气又乐:luo体的毛驴是啥样的?
你还不信么?我们是从下面拍的。将来流传到网络上,恐怕你后悔也晚了。
我的神也,都是出名惹的祸。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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