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别了,那曾经的恶梦垂虹

发表于-2008年04月09日 凌晨0:59评论-0条

看着镜中的我,泪流满面。这张脸,娇嫩细腻,五官恰到好处的搭配在一起。连我自己也惊叹自己的美丽。当男人的眼光贪婪的在这张脸上停留,当女性的眼里因这张脸而充满嫉妒。都让我沾沾自喜,那种与众不同的感觉,给人一种满足感。

而今晚,这张脸,让悲剧降临,恶魔缠身。.

我15岁,上初三。这是湖南的一个小乡村,家和学校相隔三里多路,中途没有人家。每次晚自习后我都和同村的小霞一起回家。乡村的夜晚特别宁静。每次回家的路上,我们都大声说话,给自己壮胆,同时掩饰心中的恐惧。

这天,小霞病了,没来上学。一想到一个人要走那条漆黑无光的路,心中就感到阵阵不安。整个晚自习都心不在焉,害怕听到下课的铃声。农村人没事在一起海聊的时候,鬼怪是一个不朽的话题。每次都听得我心提到噪子眼,心惊胆战。但每次都忍不住去听。今晚,当下课铃声响起,那些个形容狰狞的妖魔,充斥着我的脑子。

怕鬼就有鬼,当已可以看到我家住的那个庄子。蓦地里路边冲出一条黑影,一把抱住我,将我拖到路边干涸的田沟里。那是一个青年男子,力气大的惊人。他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不许叫,不然掐死你。"他噪音低沉,就像地狱里发出的丧钟。我浑身的汗毛倒竖,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的手在我衬衣里粗鲁的摸索,嘴在我的脸上到处乱亲。我正在发育的胸部被他抓得疼痛难忍,但我不敢出声。忽然,借着微弱的光,我认出他是邻村的一个年轻人。虽然叫不出他的名字,但我知道他住在哪里。"我认得你,不要这样,你放了我,我不会对任何人说。"我哀求道.他稍一迟疑,用力打了我一个耳光:"你敢说出去,看我不杀了你。"我不再言语,紧闭着眼,泪水不止。

没有反抗,由于害怕和羞辱,我浑身无力,唯有撕心裂肺的疼痛在身体里冲撞。

他走后,我久久躺在那里,赤身luo体。浑身没有知觉,我感到自己快要死去。直到妈妈喊着我的名字一路寻找过来。我无力的喊:"妈,我在这里。"我的声音吓了妈妈一跳,我扑到她怀中,向她哭诉。

妈妈扶着我回到家,把一腔怒火发泄在已上床睡觉的父亲头上:"睡,睡死你个杂种,让你个死人去接玉梅,你说不接也不要紧,现在出事了吧?"父亲铁青着脸,若在平时,妈妈这么骂,他早就耳括子打过去了。但那晚,父亲一声没吭,出门拿了墙角的锄头就往那家跑。妈妈也连忙追了出去。

父亲一锄头打烂了那人家的大门,那恶棍那晚没敢回家,父亲在他家的院子里破口大骂。他家里人刚开始莫名其妙,最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父母,连他快70岁的奶奶,跪在我父亲面前,痛哭流涕,说尽了好话,要求私了。最后,以他家赔偿2000元钱了结此事。那时,2000块钱是一户农家一年的收入。

我的贞操,就这样被迫出卖。这件事后,父亲每天晚上接我回家。但是,我已无心再读书。同学们拿异样的目光看我,我受不了那种议论。我越来越忧郁,最后,只要看到同学们围在一起说话,我都会认为那是在取笑我的悲剧。我不愿跟同学们说话,交往。那段时光,简直就是恶梦,成晚成晚的睡不着。整天无精打采。不得已,父亲把我送到县城里他中学一个姓胡的同学家里。他们夫妻两人,结婚后一直没有生育。我过来后,就直接做了他们的女儿。他们对我也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尽量满足我。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让人悲伤,痛苦的地方,哪怕我的生身父母就住在那里。

高中毕业后,经人介绍,我认识了刚。他长的虽不英俊,但也并不难看。他对我十分满意.热烈的追求。他本不必这样。那时我的自卑心理非常严重,只要他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只要他不翻开我的伤疤,我一定会一生一世跟着他,哪怕再苦再累。我只想忘掉过去,重新生活。仅此而已。

刚那时在一个修理摩托车的店里学徒。两年后,我们结了婚。婚后他自立门户,在城里开了一家摩配修理店。生意虽不是很好,但生活也不成问题。他性格内向,话不多,干活很卖力。我觉得自己还算幸福,嫁了一个老实人,有了依靠。由于那场痛苦经历,所以心里总是觉得对不起他。我事事顺着他,尽量弥补心中的负罪感。说实话,住在这里,心里很不踏实。毕竟,这儿离我的家乡太近,只有几十里路程。我害怕遇到熟人,怕丈夫听到闲话。

一个黄昏,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刚喝的东倒西歪的回来,阴沉着脸。我忙扶着他,问:"跟谁在一起喝这么多酒?"我没有责怪的意思。男人偶而多喝两杯,发泄发泄,是很正常的事情。刚扭过头,冲我吼道:"滚。"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无缘无故发脾气。我惊呆了,他的脸因愤怒而扭曲。我隐隐感到他知道了我以前的事情,不再言语,默默给他泡了一杯浓茶。心中慌乱极了,就像偷了别人东西被当场抓住,又羞又愧。

我快乐的日子结束了,刚变得忧郁,消沉。经常喝得烂醉。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他渐渐夜不归宿,沉浸在麻将桌上以忘却我带给他的羞辱。每个孤独的夜晚,我都被他这种漠然的态度所深深折磨。我在心中呐喊:我到底错在哪里?如果我错了,该怎样弥补我的过失?那经历对我来说已太过残酷,现在又伤及我老公。泪水无声的滑下,我显得无助,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

整天昏昏沉沉,做事也颠三倒四。我快一个月没到养父母那里去了,平时我和刚都是一个星期回去一趟的。我怕见到他们,怕他们为我但心。一个星期六的早上,养母打来电话要我们过吃中饭。我精神差极了,推说店里走不开。妈妈坚持道:"过来吃饭,你要不过来,我可要到你们那里去了。我还不知道你那个店?你在那里又能帮得上什么忙?"

刚正蹲在那里修一辆摩托车,我说:"我妈喊我回去吃饭。我过去了."他嗯了一声,没有抬头看我。看着他的背影,我心中一阵揪痛,这难道就是要一辈子相偎相依的人?

回到家,爸爸不在。妈妈问:"这么长时间怎么不回来?把我跟你爸都忘了?"我心中凄苦,脸上强装欢笑:"这段时间忙,实在走不开。"妈妈笑道:"你可忙的很啊,我有两次从你门口过,只看到你们两个干坐在那里,鬼的生意?"我无言以对。

妈妈显然感到我哪里有些不对劲,问:"是不是你们两个争嘴了?有啥事,跟妈说。"妈妈一脸的关切。一个多月来压在心中的苦痛和委屈顿时倾泻而出,泪水泉涌,泣不成声。妈妈看到我如此哭泣,禁不住也掉下泪来。"梅梅,别哭,别哭,有妈在,有什么事我给你顶着。"我讲了事情的原委。她问我:"你还爱刚吗?"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每次刚冷漠的眼神刺进我心中,我都问自己,这个男人还爱我吗?他还会爱我吗?但我仍然答道:"爱,还爱,但我不知道我还该不该爱他。他对我不理不睬的,我实在受不了。"

"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谈谈,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他爱你,就应该接受这个事实。每个女人都可能遇到这样的事,难道这些女人再也不能爱人,不能被爱了?"

"不行,他太看重这方面。不论我怎么做,他都不会感动,他好像再也不能接受我。"我说了这最后这句话,心中难受已极,倒不是因为我的婚姻,而是觉得自己的遭遇太过不幸。 

那天中午,我没在家吃饭,妈妈也没心情下厨房。她要我回来住几天,我还是放不下家里。结婚后,我已习惯跟刚在一起,哪怕他对我冷言冷语。

我没有和刚谈。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难道请求他原谅?可是让他原谅我什么?我错在哪里?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他在外面喝了酒回来,一身酒气。"给我拿点钱"他语气冰冷,没有商量余地。我知道他要出去打牌。但我身边的4000块钱是下个星期交下半年房租的。"我这儿没钱了。" 我回答。 "没钱?怎么会没钱?你那儿的钱呢?"他一下子火了。"钱,钱呢?我这儿的钱能用?下个星期不交房租?你如果输了,拿什么给人家?"我再也忍受不住,这是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跟他这么吵,我感到自己已经在咆哮。

猛然,我感到头上"砰"的一声,眼前一阵昏花。我努力睁开眼,想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脸上有什么东西湿渌渌的,我用手一摸,是血。天哪,他拿茶杯子砸在我头上。然后扑上来对我拳打脚踢。我几乎失去了意识,脑海里只有两个字--离婚。这次我没有哭,任凭痛楚在全身蔓延。那仿佛已不再是我的身体。我猛然推开他,他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被我推坐在柜台边。我使出全身力气猛拉柜台,柜台砸在他身上。玻璃碎了一地。我不管他有没有受伤,冲出门去。那天下着小雨,我站在门口,对着天嚎叫。把这些年心中的屈辱,这些天心中的不快,彻底的喊出来。然后顺着公路奔跑,不分方向,没有目的。跌倒了,再爬起来接着跑。雨水和着血从额头上流下,膝盖上也破了皮。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离开这个男人。只想逃离.不管前方多么艰难,哪怕会有更多的伤害。我只知道再也不能呆在这里.直到失去知觉。

我睁开眼,阳光透过窗子洒在我脸上,暖洋洋的。丈夫站在床前,递给我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眼中充满了爱意。当然,是我现在的老公--阿强。

阿强是货车司机。那天晚上,我昏倒在路边,满头满脸的血。他把我送到医院,我再也不想谈论我的过去,骗他说我进城打工被打劫。他十分同情我的遭遇,也被我的美丽打动。我跟着他来到他的家乡--湖北。他22岁,还没有恋爱。我顺理成章的以身相许,报答相救之恩。

三年过去了,我将从前的经历藏在心底,和强愉快的生活。我决定永远不提我的过去,和他一生相守。

有一次强问我以前的恋爱经历。看着他,不知怎么回事,我禁不住笑了起来。我赶紧过去搂着他,把脸埋在他胸前。怕他从我的表情里看出破绽。"以前有两个同学追过我,但都不合适。"我沉默了一下,"我爱你。"我轻声说道,发自内心。

别了,那曾经的恶梦。我决不会让它们再伤害我和我的老公。我把它们远远的抛在身后,仿佛从来不曾经历。也许有人会说我虚伪,但我想说:我没有错,我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

本文已被编辑[牛尾帚]于2008-4-9 9:44:57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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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牛尾帚点评:

陈腐的观念,残酷的现实,给女人及婚姻带来了不尽的伤害。
文章生活气息浓郁,故事性强,可惜内容欠新欠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