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刀门)或许没有伞【意识文】(在江湖)
雨季频临,街上噶然疏散,稀稀落落的笑声里,凸显出了那些夹在腋窝下的伞柄,颜色混沌,却美的一眨眼,青春就过去了。
雨线恰如手心的脉络,乱无章法的断落,梧桐依然无叶,花却要急着抖动结果。很容易联想起日本的樱花雨,无需带伞,身体舒畅到另一种境界。若是追根究底,或能想象到樱花节上色彩缤纷的和服,迷幻非常。
有时候想,如果没有伞,那雨水就是樱花了呢。可这算不算精神上的离经叛道?所以读了很多关于渡边淳一先生的书籍,然而,从先生那里知道的反而更加模糊,终究难以明白雨水和樱花的差别。关于伞,是必须还是也可以的对比至今依然没有头绪。
说起雨水与伞,没有情不自禁的过度,他的名字就从嘴角而出——坂辰。按常理来说,他是个很怪异的男人。
对他的感情参杂着过多的回味,即使他在我的记忆里永远都是一体平静没有语言的模样。
仿佛溅在纯净水的墨,每个雨季,他啊,缓缓的占据了我的一切思念,乃至足下的印迹。
自清明以来,天就沉溺在一片阴霾里,有时会理所当然的降下连绵的细雨,朣朦如噩梦中的场景,黏湿而浓稠。为此四周就显得更为隐晦,好像一瞬间什么都消失了,甚至不敢仔细揣摩,俨然宇宙里飘游的残骸,就如越是深爱,越爱伤害的道理一样。
北方的四月,很容易让人颓废。就连院落里的植物,如是心中触觉到了萧瑟一样,毫无精神可言。
四月,雨水啊。能想到的只有它与他——坂辰。
很害怕忆他,但还是义无反顾,清晰可识的怀念起了他。我们很相似,可偏偏对待雨水的认知,从感官直至灵魂都相去甚远。
少年时,彼此殷殷的聊着想象里的世界,爬在午休的课桌上,过着想逃离校门的生活。那是我认为最开心的日子,喜欢他低垂眼神眺望窗外的样子。他袖口那朵枣红色的桃花,是我熬夜编织的初恋——虽然在断续飘下的水中黯淡。他的世界到底藏着什么?是我那时最想明了的。
沉默寡言比他的名字更具有代表性。挽起衣袖,一声不吭的穿梭在人们的背影之下。长草的墙,他浅浅的勾住我的拇指,指指草说,靛蓝色的。
是吧?
我异常的厌恶雨水,担心让伞染湿雨水。他说他的家中没有伞,所以没有雨水,更没有阴郁。
世上没有放弃的心,所以没有挫折。而我,不敢接触,还是害怕万一染指伤害。
我们的起始同一,只不过相牵着走上一条路分流出的两条路途。
到后来他的爱骈俪到没有世俗,坂辰淡定的告诉我,他爱上了一个男人。
我悄悄的哭了,泪水散逸着怀恨,究竟是那里错了,嫉妒?
沉默中,刻意的消失在了他的身边。高考结束,就再也没有来往。
曾也试图改变乞求。他仅仅说,没有伞,什么都能看见。
什么都能看见,歧视,排挤,谴责…?顿然醒悟,他以怎样的心情全盘接收。没有伞,没有幻想的空间。
已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他的爱情只有我们知道。听起来你可能会嗤之以鼻,坂辰所谓的爱情简单而壮大——来自一场邂逅。
知道初,不满的很,青梅竹马竟然胜不过一见钟情。
他现在一切都好,下雨依旧不打伞。
细想一下,是不是放弃某些现实特定的规则,就意味着解脱。如果真是这样,或许他的生活里真的没有伞。
雨季刚开始,就写信给身在家乡大学的他,调侃道,我会安慰你,即便已一个男人口气。哎,很早以前那种的想法,已快要压破我的心脏。可是总能看见搁放在角落的雨伞,哪怕强迫忘记下雨天。
终是收到了他的来信,字里行间一如既往的深沉与内敛,他对我说了很多关于“对不起”的原由,是这样啊,这样啊·
是我坚持要写关于他的文章——《关于那个叫做阿夹的人》,结果连累了我,那一阵子流言四起。想起来,心里就难抑的酸痛,不知道他读过我篡改了他感情的文章,作何反应,其实我并非对他这份奇异的感情有所亵渎和不适,我当然顾虑过,至于将坂辰的角色修改成女生,多少含着自私的心理,然而他是怎么想的?
读完他的信,就哭了,双手掩面的恸哭,当着家人。心中有种极为悲痛又意外幸福的鸣响。他说怎么会牵连到你呢,我哭的时候陪我一起流过眼泪的女生,唯一的。
他是一个很美的人,一直都有种冲动,想迫切的潜入他的感情世界。他说不曾忘记这段让他快要窒息的情感,这难堪的知觉,叫不叫爱情,恍恍惚惚的,其实他也不清楚什么是爱情,既然不清楚,那就索性把那段凄凉的想念视为爱情吧。
因为爱与被爱是同体异形的。
他说很喜欢皮埃尔神父,就如他的墓志铭上,即使深藏在寒冰下,依然蕴含温存的誓言——曾经试着爱过。没有过度的挣扎,生活的刚刚好。
也难怪,还是决定明天去找他,即便要跋涉过数不胜数的思想考验,要明确的告诉他,你的这份感情是爱情,不?是爱。
我尊重你惦念一个男人的心情。
真的,没有骗你,尽管下着雨,绝不带伞。
或许没有伞,能看的更多。正是你的爱。
对吧,这无疑是最好的答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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