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好不好。这个城市有太多的道路太多的十字路口。我们的门无论是开着还是关着,里面都是空的,又薄又轻的壳子,煞有介事地进去又出来:一直到死,我也不会见到那个我想见的人。这个世界怎么了,我又怎么了,这些我早已无能为力。
生活或许就应该是这样。尽管有些绝望,但并没有什么不能忍受的痛苦发生。我甚至感不到自己是在忍受,我总是安静地入睡,再安静地醒来,我喜欢的东西,虽然看不见,但并不是不存在:那里没有房子,但不会没有天空,偌大的天空里,也不会没有星星。
黎明中,我又慢慢地睡着了。再次醒来,阳光已从窗外对面的墙上飞泻而下,那些光芒,散布在砖头上面,没有声音,也没有重量,可是,多大的风也吹不动,再多的尘也埋没不了。我们唯一的出路也许就是燃烧,既温暖又明亮,同时还能以最快的速度抵达远方。
那样看着想着,我忽然知道了自己要做的事。我起来,骑上车,穿过三条街道,来到环城路,从一座大桥的东端再向南折去,就开始在一条铺在河堤上的沥青小路上飞奔。
河水已经断流,有水的地方都冻住了,平滑的冰面闪闪发光。地势平缓些的坡面零零星星地种着一些小麦。爬上一个陡坡后,出现了更多的小麦,在麦田的深处就是你,你端坐在电脑前,浑身上下阳光洋溢,你金色的手指一动不动,象是在等待春天的突然出现。
空气冰冷。我不时腾出一只手揉搓耳朵·在沥青小路的尽头,横亘着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道,两根相距一步之遥的铁轨笔直地插向柔软苍绿的麦田。在不同的需要之间,经常会产生这种粗暴的景色:我经常向你走去,又经常郁郁而返,也许只有死亡,才能终止这样的奔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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