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心情蛮好的,带着女儿,东南西北到处访寺院,看菩萨摸菩萨拜菩萨求菩萨,焚香叩头,玩得不亦乐乎。走了不少的路,费了不少的力,回到家,觉得脚底冷得隐隐地痛,自此脚趾便一点点痛起来,一点点肿起来。过完年,这一个脚趾变成两个,两个变三个,三个变四个,像连环扣似的,一个接一个的肿痛起来,大家都说是冬疮,我便有点听之任之,直到痛得晚上彻夜难眠掉眼泪,忍不住跑去镇医院看外科。
大夫捏了捏我的脚,轻描淡写地说:“是冬疮,没事,回家多用热水泡泡脚,少走路。”
于是回家不停地泡脚,不想越泡越痛,晚上依然痛得彻夜难眠,我真恨不得拿把刀宰了它。于是又去看骨科,一位年轻的医生说:“好象是痛风吧,你先验个血,吃早餐了吗?吃啦,那么今天先打个点滴,明天早上你空腹来验个尿酸,不过先说明一下,打完点滴,这尿酸可能验不出来。”我自叹倒霉,我知道痛风是会遗传的,看来我是遗传了家族的毛病。这就不关菩萨的事了,我先前还有点以为可能是菩萨因为我摸了他们的身体而生气而惩罚我了。
接下来就打了三天的点滴,吃了几天的止痛药,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转,倒是胃反而被止痛药吃得翻江倒海地痛。于是纷纷有好心的人们来提意见了:不如用用迷信的办法罢,比如某地的某某老头会上坛做法,很灵的,某某妇女会算命,可以算出你难过的坎,并且举了很多的例子。只是我向来有点顽固,就算有点心动,还是不愿去。最后又忍不住了,乘车去了县城中心医院。
我挂了一个骨科的专家门诊,刚好那医生是咱村里出来的才子,真是凑巧,既然是老乡,就会给我看仔细点罢。老乡医生让我去拍了x光片,又验了血,最后拿给他看时,他有点奇怪,说“看起来都很好,绝对不可能是痛风,这样吧,我介绍你去内科的方医师那儿去看看,也许与内科有关系。”
于是我来到了内科找方专家,原来是个很和蔼的女大夫,她看了我的检验单:“不大可能与内科有关系,哎呀,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这样吧,我介绍你去风湿科的张医师去看看吧。”
风湿科的张专家很耐心,但他显然有点无奈:“再做一个尿酸吧,单子拿来后,你到住院部来找我,我再仔细看看。”
我灰心而且害怕,怎么查了一天居然找不到病因,该不会得什么绝症吧?
回到家里,我对女儿说:“宝宝,如果妈妈死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女儿扭着身子说:“不会的,你骗人,妈妈,你骗人,你不会死的。”
我搂着她,心里好生难过,我觉得自已好象真得得了绝症了。
第二天,我又来到了县城医院,拿来单子,到住院部来找张医师,他正带着几个年轻的医生在查房,看到我来,他放下手中的本子来看我的检验单,几个人讨论了好一会,也没个定论,最后,他说:“尿酸是好的,不可能是痛风,这样吧,你去找外科的黄医师,他今天在门诊,是副院长,你就说是我介绍的。”
好不容易找到黄医师,说明来意,他不耐烦地说:“等等吧,我还有四十多个还没看呢。”天哪,等这四十多个看完,还不要到夕阳西下?我只好退出来找普通门诊,普通门诊里居然一个病人也没有,里面的那个外科大夫正无聊着呢,他很认真地看了我的脚,说:“可能是筋头和小细血管发炎了,不过按照你以前打的点滴应该是不错的,这样吧,我带你去看看皮肤科的蔡医生,你跟我来。”他亲自带我去看皮肤科,那位蔡医生偏生不在,他又出去找,回来说:“正在做一个小手术,你在此稍等一下吧。”说完他自已忙去了。屋子里还有一位看病的大姐,已经等了二小时了,她问我什么病,我说脚趾痛,她很惊讶:“脚趾痛你该找外科,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这里是什么,是人家有性病的妇女病的才来。”我吓了一跳,不会吧,转身溜了出来,乘车回了家。
哎,看病可真不容易,两天下来,我依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得了什么。好心的人们又帮我出主意了:俗话说没办法用迷信,去看看某某村的老头呀,去找找某村的女神仙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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