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宣,<疯话连篇>的作者;原是民国初期一教书先生,在民国二十年代他的疯话于北平实报上连载,甚受读者欢迎·单行本一版再版,北平人空巷购阅,到了三十年代初,老宣已家喻户晓了·
-----------题记
老宣在他的疯话里,印象最深的一段话,看了一眼记住了十几年·说:“专为别人打算,不为自己打算的人是混蛋·专为自己打算不为别人打算的人是大混蛋·既不为自己打算又不为别人打算,一味任意而为的人,是最大的混蛋·”(见书259页)很显然,只有既为自己打算,也为别人打算的人才不是混蛋!我就做了30年的混蛋。
有人会问:谁能不为别人打算还不为自己打算呢?有·这样的人往往是为自己打算过度,被自己的私欲蒙了心,遮了眼;不知所为之结果成立于"既不为自己打算,也不为别人打算的"哪个最大的混蛋。
我在做混蛋的岁月里,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丢在哪里都宝贝似的·当婚姻走到终点亮起红灯的同一年里,我又失业了,这时,一个大混蛋走近我;其后,接二连三的厄运走马观花般摆在面前,在平时讨好我,仰慕我的人率先倒换了嘴脸,污言秽语铺天盖地席卷整个生活,渗透每个角落;这样都没能从混蛋中醒过来的我直至选择了自杀。
在这个过程中,当事人混蛋;大混蛋;最大的混蛋全有了······
有人说:“不算天灾人祸,死过一回的人;之后,要么大善;要么大恶。”有人问我:“是大善,还是大恶?”我说:“我没有大善的条件,也没有大恶的本事!我就是我!!”
在这之后我漂泊了十年,先后在上海和郑州的合资企业做事·忘不了在上海中法合资皮具有限公司的那段岁月,也忘不了他看我时的眼神,那装满眼眸里的爱怜扣住的不应该是我呀,一个有着孩子离过婚的外地女人·他太优秀,太英俊我承载不了,我接不住你的目光,我不敢······我忘不了那两位对我关怀倍至的师傅,在那分不清天空飘下的是雪还是雨滴的天气里,争着要拿我的衣服和工作套装到他们家里让我没见过一次面的嫂子们用洗衣机去洗;第二天放在我手上的是熨烫过的整洁的衣服,上海人的精细我就是这样领略的。
一天,当收到家里小妹邮寄来的生日贺卡当天晚上,他们悄悄的为我准备了生日蛋糕,整个白天同住的两个安徽小阿妹冲着我神秘的笑。晚上,其中一个安徽妹拉着我走进房间的那一刻,我大脑空白了·老板和经理分别说了祝福的话喝干手中酒先走了,剩下两位兴高采烈的师傅和两位小鸟般安徽小阿妹,还有默默的他······
整个席间过程里我除说了两个字:"谢谢"之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等他们走后,我跑到院子里放声大哭。第二天我知道,在我痛哭时,小一点的安徽妹要去拉劝我,而被大一点的拉住了她,就这样我在外面哭,她们在屋里陪着我默默地哭。
忘不了闸北公园,总是在工作后的傍晚一个人独自坐在僻静处,瞧着身旁树木的枝头由绿点渐成绿芽的蕾,嗅着潮湿空气里散发的冬青柏杉还有不知名树木的气味,听着远处的喧闹伴着霓虹灯的闪烁,偶尔飘来附近歌厅的乐音,脑子里浮现女儿小小的身影。
“宝贝,吃饭了吗?你这也不爱吃,那也不想吃可不行啊!作业写完了吗?是不是哪道题不会做了,又不去问你小姨?你问啊;你听见了吗?该睡觉了吧?是不是又不想洗脸和洗脚了呀?·····就这样一动不动一个姿势坐上几个小时,每天如此,每天如此,每天坐至到觉得应该是女儿睡着觉的时间为止。
有一天当我领到当月的薪水时,决定请假回家·同住的安徽妹一再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尤其年龄小些的阿妹两眼湿润,当得知我不把东西全带走意思还会回来时,一脸的灿烂开始帮我收拾东西,但是,我食言了。
在她们(他们)给我信件里得知,我走后,大一点的安徽妹对小点的阿妹说:“我有预感,她,不会再回来了。”
回来后我只给她俩回了一封信,让她们把我留下的东西各自留个纪念后,再也没给她(他)们任何一个人回过一封信。这些年我想你们······想善良的总也乐呵呵的上海师傅,想你们善解人意聪慧的安徽妹,你们各自还好吗?
还有两眼溢满爱怜默默注视我的他,在这里我轻轻的说一句,如果我曾经是你心目中的一朵小花,那么你------曾经是我心目中满秋的枫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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