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位普普通通的老人
她只不过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人,在最艰难的时候,一个人带着子女们,为他们撑起一片天。也许,那片天并不大,也时常会刮风下雨。但,我知道,那已倾尽她所有的一切。
在那个不该佝偻着身子的年龄,她却已经直不起身。也因此,现在的她有着比同龄人中更令人心疼的苍老。
是的,心疼。人们都说苦尽甘来,而她操劳了一辈子,算不算苦?可是,“甘来”又逃去了哪里?当儿女长大成人,她也儿孙满堂时,是不是所谓的“甘来”?
可是,若在成群的孙子孙女之中,有那么几个却不知为何反感她。(儿女们并不知如此,而,她也从未打算向谁说起)那么,这还算不算是“甘来”?
当家里矿泉水刚好喝完,一个孙子嚷着口渴,她好心告诉他,热壶里有煮开了的水。谁知,他竟大吼道,水那么热,怎么喝?更过分的是,把堵着水壶的塞子狠狠地摁了下去。待她拿起水壶才发现,塞子再怎么拿也拿不出来……
男孩子总是不安分,瞧,明天还要上学,却还是在床上扭打在一块儿。她劝说,让小孙子(另一个孙子)跟她睡。谁知,小孙子口中蹦出的话却如一把很钝很钝的刀在心上割着,一下一下,比锋利的刀来得慢,来得伤人:“我不跟奶奶睡”。她那一旦走路超过一小时,就疲惫不堪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只可惜,那个孙子从来就未曾注意到…···
奶奶?真的是奶奶吗?
既然,知道是自己的亲奶奶,那为何还能毫不犹豫地一次次吐出如此尖利的话语,然后若无其事与她擦身而过?既然,血浓于水,为什么感觉不到她变得急促的呼吸?为什么看不到她眼里几近夺眶而出的悲伤?
这所谓“孙子”、“奶奶”,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吧。既然如此,为什么硬要留她在身边呢?为什么不让她去她真正想去的地方?为什么不让她去她想陪着的人身边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几乎和两个孙子无话可说。我只知道,她寂寞得只能在电视中打发时间。她用她仅剩的一只眼看完一部部既长又悲凉的台湾剧。也许,在那里,她可以看到自己的身影。只是,那始终只是电视剧,安排的结局也总是如此美满,即使,曾经遭遇着再多再大的坎坷。也许,现在的她也憧憬着自己也能有幸拥有这样的人生结局
我衷心祝愿,这普普通通的老人,在经历许多之后,能平平凡凡地过仅剩的人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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