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是一位从铁道战线上退休的老“铁路”,更是一位坚持原则、刚直不阿、善良和蔼的老党员。打儿时起,慈详、正直的父亲就成了我幼小的心灵中一个高大、光辉的形象。
记得父亲任人事科长时,曾陪同一位上级来的领导到铁路一线视察,中午在食堂就餐,吃完饭以后大家一抹嘴就走了,但父亲却掏出钱和粮票交给了食堂负责人。由于他正直、固执、原则性强,被职工们送了一个善意的外号——沈板子。
父亲曾是铁路一所小学校的校长,由于教育经费有限,上级要求各学校自已想办法筹集经费,许多学校就直接要求学生家长捐钱搞赞助。当时大多数人家境都不好,每月五、六十元工资要养活全家五、六口人,且还有三、四个正在读书的孩子。于是父亲就决定自谋资金,跑到乡下赶集买回了几头大山羊和一群小羊羔,让全校老师和学生每天带些青草和菜叶来喂养,用卖羊的钱来弥补教育经费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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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路某工厂有几个男青年曾是社会渣子、工厂流子,其父母对他们已是悲观绝望,厂领导多次苦口婆心地做他们的思想工作,但他们对大道理和政治思想工作极其反感,并扬言要对某某领导不客气,甚至要对批评处罚过他们的领导打击报复。厂领导对他们是防之又防,但又无可奈何。父亲上任该厂党委书记后,从不拿大道理压人,也不戴有色眼镜看人,已经五十岁的人了还处处身先士卒,挑重活、脏活干,吃苦在前,工作在前,以实际行动与他们打成一片,消除了他们的逆反心和戒备心,拉近了与他们之间的距离。父亲在工作上、生活上关心他们,设身处地为他们着想。他们有了进步,父亲从心底为他们高兴,及时表扬鼓励。当他们以为厂领导向上级告状而警告、威胁领导时,父亲正义凛然、严阵以待,并及时动之以情,晓之以利害。日复一日,几匹害群之马终于收剑了嚣张的气焰,工作中有了显著的进步。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在仅有的少部分加工资人员名单中居然也会有他们的名字;父亲更没有想到,昔日的渣子、流子居然成了他工作上的得力助手,成为我家每次遇到困难需要帮助时的铁腕“兄弟”。
父亲临退休前五、六年,年三十都是在工作岗位上度过的。我们兄妹都不解地问父亲,为什么每年除夕都轮到他值班?父亲说,别的同志都住得远,就我一个人住得最近,所以我自己提议每年除夕值班我一个人包了。
由于父亲过于耿直,原则面前过于死板,直到退休都只是一个科级干部,而他的同学个个都在处级以上。父亲也曾叹息过,但过后依然我行我素。他说他就是这种秉性,违背原则、阿迎奉承的事他做不来。
父亲每次出差或学习,只要条件允许从不会忘记把童年的我捎上,我也是四姊妹当中唯一享受过这种“待遇”的子女;每当父亲下班回到家,我总是习惯性地泡好一杯浓浓的热茶双手递到父亲手上,父女之情就在这杯杯热茶和出差学习的相依相伴中升华。即便是我参加了工作远赴他乡,父亲每次都会亲自到火车站相送,虽然已习惯了离别,但是父亲送我十回我的眼泪就要流十回。不论我在哪个城市,父亲都会不远千里到每个工地去看望,而我呢,准会亲昵地挽着父亲的手臂,带着父亲四处逛逛……
儿子五岁那年,因岗位变动,我带着儿子回到了家乡,终于结束了迁徙流浪的生活,老公却仍留在湛江工作。因工作较忙,距离较远,儿子上学前班没人接送,五岁的孩子每天要横过车流量很大的公路让我很不放心。父亲便提前两年退休,每天早出晚归来为我接送儿子,等我下班回到家,热腾腾的饭菜也已上桌。父亲六十岁那年,也就是他的本命年的一天下午,到学校接完外孙然后骑着助力车返回四公里以外的家时,因路况凸凹不平,高大魁梧的父亲突然从车上飞了出去……
在好心人的热情帮助下,面部被摔得血肉模糊、流了一大滩鲜血、昏迷了半个多小时的父亲终于被120送进了铁路医院,好在他老人家福大命大,没有伤筋动骨,但面部那皮开肉绽的外伤已经让我担惊受怕,再也不敢劳烦父亲每天遭受奔波之苦了。
父亲的言行举止在不知不觉间一直影响着我,父亲的善良正直时时感染着我,父亲的高大形象在我幼年时就已成为定格。他是我人生中学习的楷模,更是教育、陪伴我健康成长的良师益友。
父亲爱我,我更爱我的父亲。如果说父爱是一种无私的、永恒的爱的话,那么,我对父亲则是一份浓浓的、深深的、至高无上的爱,爱心上清晰地刻着敬仰、尊重、孝顺与崇拜……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8-4-7 11:21:26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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