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瓢泼大雨如同滔滔江水，将街道冲洗得得如同一条浅水河。狂风怒作。毕凡尘左手里的伞象山坡上的被风舞着的马铃薯花，忽儿张开，忽儿收起，快要脱离而飞了；右手一直在雨里

不停地招摆着，却没有一辆出租车或摩托车在她跟前停下来。

一张儒雅俊朗的脸从“皇冠”轿车里探了出来，你是毕凡尘小姐吧？我是“日升”的刘遇成，张经理要我来接你。毕凡尘喜出望外，有些恍恍惚惚地拎起了放在脚旁的密码箱。刘遇成见状旋即间从驾驶座缩起身子移了出来，接过密码箱道，来，我帮你放进去。毕凡尘将刘遇成从头打量到脚，心里惊呼起来，这个司机好高哦，差不多要高我一个头了！

毕凡尘坐在后排座上，刘遇成一边开着车，一边不时地回过头对毕凡尘笑一下。毕凡尘吃惊地看到了刘遇成脸上居然有两个酒窝，象阳光下湖泊里被投了一颗石子后荡起的圈圈涟漪，层层金光溢彩，先前未邀到车的积怨，顿时间不由得云开日出了。

“日升”公司座落在水乡小镇上。公司因为从原材料的生产到成品的加工制作是一条成龙服务。整个公司从最南端的办公楼步行到最北边的宿舍楼要十分钟左右。后面是一条专门用来排污水的江；左右两边到处看得见一座座石拱桥，一条条小河，一块块长得有半个人高的草地……

车子抵达“日升”公司的办公楼后，张经理替毕凡尘办好工作牌，讲了一些公司制度后，便吩咐刘遇成将毕凡尘送到宿舍里去。

宿舍是一人一间，公寓式的。刘遇成一直将毕凡尘的密码箱拎到205室，等毕凡尘放置好后，他问，还需要帮忙吗？毕凡尘在对这个高大的男人有些无来由的好奇，禁不住问道，你是北方人吗，这么长这么高啊？我都怕你站在我跟前。刘遇成嘴角一裂，露出了两个迷人的酒窝，不是，我是南方人。你要是怕，下次与我站在一起时，就穿一又六寸高的高跟鞋。那种高跟鞋我知道哪里有买，你要不要我带一双给你？毕凡尘扑哧一笑，下次再说吧。



二

“日升”公司的董事长金月西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关于她的身份流传着各种版本：有人说她先前是做鸡的；有人说她是被日本大老板包养的情妇；有人说她是与某个男人共同打天下，后来男人离了她……公司里的人对这个独来独往而神秘莫测的女人虽然说法不一，但有一点是却是一致认同的：金月西风韵犹存，雍容典雅。反正，刘遇成作为她的专属司机，跟了她一年多，是极少极少正眼望她的。偶尔斗着胆儿正面瞄了她一眼，心便会怦怦跳过很久的。

新来的毕凡尘更是不敢正眼望她：这个女人，从发型到鞋跟，从笑容到谈吐，从首饰到服装，都是无懈可击！太无懈可击的女人不但让异性浑身不自在，也让同性周身暗然失色。

金月西将毕凡尘叫到办公室时，毕凡尘果然不敢抬眼望她。只见金月西抿了抿她那张丰润的嘴笑道，毕小姐，听说你是位高才生，以后我们公司包装设计这一块就全靠你了，至于待遇方面，如果别的公司开的是5000元人民币，我会开给你10000元人民币。毕凡尘低着头别无选择地道，我会尽力而为的。

这家公司，伙食与住宿环境本身在同行业中点尽优势，如今金月西的工资又开得这么气势逼人，她毕凡尘除了别无选择，还是别无选择。

毕凡尘的办公桌与刘遇成的办公桌隔两排，刘遇成的在前面，毕凡尘的在后面。因为刘遇成每天要填写报销单据，但报销单据放在桌子上就被别的司机拿走了，所以刘遇成将报销单据交给毕凡尘替她保管，又加之毕凡尘偶尔也要出去出差，所以，俩个人比别的同事之间话自然就多了一些，刘遇成在办公室的时候，也会有事无事地反脸对毕凡尘笑无数次。

刘遇成在毕凡尘未来之前，偶尔会带些好吃的东西让办公室的姐妹们品尝，自从毕凡尘来了之后，不知道是看出了毕凡尘喜欢吃零食还是别的缘故，几乎每天都会从外面买好吃的东西回来，比如凤爪蛋糕之类的东西，其它女同事每人分了一只一块后，就全部放到了毕凡尘桌上。这毕凡尘说来也是奇怪，她不吃零食作品就搞不出来，起吃得多就越搞得快。她的办公桌有三个屉子，三个屉子里塞满了一包一包的零食，有些是司机给的，有些是董事长金月西给的，有些是她自己买的。金月西可能因为自己是女子，懂得女子先天性的喜好吧，所以对办公室的女孩子上班吃东西并不禁止或干涉，只要不是当着客户吃就可以了。她也经常带一些台湾或香港特产之类的东西给大家吃。

毕凡尘在“日升”公司里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法言喻的快乐，如果可以，她愿意在这里工作一辈子，有金月西这样通情达理的老板，有刘遇成的这样不带尘埃的回头一笑。



三

四个月后的一天，刘遇成与毕凡尘又双双去出差——与客户洽谈设计风格。去的路上刘遇成就回头笑着问坐在后排的毕凡尘，要不要去买双鞋再去客户那儿？毕凡尘脸速地一红，买鞋干什么呀？刘遇成又回头一笑，你不是说我很高，你怕么？毕凡尘的脸更红了，我说过我怕你么？刘遇成再回头一笑，没说过算我说的算了。毕凡尘有些不自在挪了挪耳边的卷发，将脸埋了下去，她不想让刘遇成在驾驶室间那面反光镜里望见她的内心。

来公司六个月了，刘遇成近在咫尺，几乎总在对她回头笑，他的笑没有在她毕凡尘的心湖笑出层层波纹来那是在自欺欺人。如果刘遇成去外面一天，她见不着他的人他的回头一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设计的思路就会像架在河上的藤桥，轰然一声断裂，再也别想连结起来了，就算用劲连起来了，也是团团疙瘩。似乎他的回头一笑是春天，他笑了，春就来了，她的思想就会破土而出，发芽，开花，日渐茁壮。

回来的路上，刘遇成叫毕凡尘坐前排，想找块空地叫她学开车。他说你坐在后面，我老要反脸跟你说话，你坐在前面看我怎么开车的，等下找个地方我教你开车，反正快到下班时间了。毕凡尘早就想学开车了，只是因为怕没敢开了那个口，如今刘遇成主动提起，倒是应了她的心思。便兴奋得叫了起来，好哇。然后将裙子一拢一撩，坐在了刘遇成的右边。

找到空地的时候，街市的夜灯已次弟如花开放起来。是在江边的一块荒芜的大草坪上。刘遇成的眼梭子一样梭在右旁的毕凡尘身上，你过来，我叫你抓方向盘。毕凡尘想推过开门下车饶到他那边去，手却被刘遇成拉住了，凡尘，来。刘遇成不容抗拒地将她端坐了过去，热乎乎的气息蜻蜓点水般扫过她的脸庞，然后一滑一缩下了架驶座。

他居然叫她凡尘，他居然这样亲密无间地端她。她害羞而甜蜜，紧张而渴望。他的手掌按在她的手背上，饱满而温暧。他炽热的温度透过她手背上的毛细血管，如同餐巾纸上的墨水向周身浸染开来……她软绵绵面强作镇定地叫了一声：刘遇成，你叫我开车！刘遇成的身子挤挨了过来，好，我叫你开。

刘遇成一把将毕凡尘端座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将车内的灯光一按，车内顷刻间黑了下来，看得见的只是俩个人的眼睛的光——明亮而炽热。刘遇成将毕凡尘扭抱了过来，面朝着她，捉着她的目光有些气喘地道，我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爱上了。你也爱我吗？毕凡尘无路可退，于心不忍地道，我太矮了，配不上你，你这么高，我站在你跟前都看不见了！刘遇成的嘴啄木鸟一样在毕凡尘的脸上啄了几下，傻！街上到处都有高高的高跟鞋！我知道哪些也方特多。毕凡尘在刘遇成腿上扭动起来，要挣脱下去，你真觉得我矮啊？刘遇成抱紧了她，语无伦次起来，你虽然矮是矮了一丝丝，可是你好看，我喜欢你好看……刘遇成的嘴已铺天盖地地罩住了毕凡尘的嘴。毕凡尘扭了几下脸，猫一样地“嗯”了几声后，刘遇成的舌仅势抵进了她的口腔内，如同一团棉絮，堵住了某个流血的伤口，堵得毕凡尘几乎窒息。毕凡尘扳着刘遇面的脸上的手指最后象一根根丝线从刘遇成那张娃娃脸飘落了下来……刘遇成的手一松一放，毕凡尘的身子就倒在了座位上，刘遇成象一个张开的巨大贝壳，刹那间将毕凡尘的肉与骨都吸包了进去……

车五米之外，灯火通明，花红柳绿，人来人往，车潮如流。毕凡尘一直闭着眼睛，如同一朵一夜盛开的牡丹，每一瓣上的纤维都如同银针茶在100度的水里舒展……



四

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从毕凡尘与刘遇成爱昧诡异而羞羞答答的神色中，看到了某种端倪，于是就捉刘遇成请客。刘遇成倒底是直性子，第二天在同事们的再三盘问之下，偷偷望了一眼正在搞设计的毕凡尘之后，公然承认了他喜欢毕凡尘，还说毕凡尘也喜欢他。毕凡尘听毕瞪时从办公椅上弹立起来，一脸绯红逼视着刘遇成嗔怒道，我说过我喜欢你吗？不害臊！刘遇成的娃娃脸上又荡出了两个迷人的酒窝，你没说过，是我喜欢你，是我刘遇成说的。同事们看着毕凡尘与刘遇成这对俏人儿，笑作了一团，心里好生羡慕。

金月西如一丝微风吹落在办公室，同事们收住了笑，埋头工作起来。金月西望了一眼喜形于色的刘遇成笑道，瞧你，二十六的人了，居然还开心得跟旧时的小孩子要过年似的，什么事这么开心？说给我听听。刘遇成有些突兀地低下了头来，两个酒窝顷刻间也荡然无存了，自顾自地整理着手里的一张又一张过桥费发票。毕凡尘则斜视着金月西。

金月西见刘遇成不接话儿，又笑道，晚上七点钟在这儿等我，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刘遇成“嗯”了一声。

下了班，刘遇成就迫不急待地拉着毕凡尘的出去，你不是喜欢吃煲仔饭，我带你去吃煲仔饭。毕凡尘有些兴奋得望着刘遇成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记性了？刘遇成将自己的手往毕凡尘的裙袋里一插，露出了两个酒窝，喜欢你那天开始。毕凡尘的手往刘遇成的胯部右侧一搔，你越来越会坏了。

俩个人手牵手回到办公室时，已是七点半了。金月西正坐在刘遇成的办公椅上，翻看了刘遇成桌上的东西。毕凡尘溜了金月西一眼，很快地将手从刘遇成的手里抽了出来，然后用目光跟刘遇成打了一下招呼，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

“送我去别墅吧！”金月西斯条慢理地站了起来，望了一眼刘遇成脸上刚刚消失的迷人的酒窝。



五

金月西的别墅在“富豪山庄”里面，西班牙式的尖塔式的风格，铁锈红色。刘遇成每星期会送金月西来一至三次，但是从来没有被邀过入内的荣幸。这别墅，跟别墅的主人一样，同样高深莫测。

但是今天是个例外，金月西居然要他送她进屋，语气里有着不容推却的坚定。刘遇成虽然有些畏惧，但是心里想着毕凡尘，所以他鼓着勇气问金月西，金董找我有事么？金月西的眉毛扬了扬，笑着反问道，没事我不能找你么？刘遇成有些笨拙地道，当然可以找。金月西又笑了，那就送我进屋吧。

刘遇成有些木然地跟在金月西后面，进层，看金月西满屋子的金碧辉煌、灯火缤纷、芳香四溢，恍若梦境。金月西招呼他坐红色沙发上，刘遇成的两支手搓着，交叉握着，有些不自在地坐下了。

金月西没有穿拖鞋，光着雪白的脚丫，趿着裙裾在客厅里来来去去，为刘遇成端水果，热咖啡。金月西本来平时走路就听不到声响，如今光着脚板，更是轻盈无声，如同薄公英在地板上飞来飞去，别有一翻风韵。特别是她的那双脚，那么纤长，细小，更是不容忽视。至少，刘遇成无法忽视，因为刘遇成怕看她的脸，只有看她的脚。

那两朵薄公英花一样的脚终于在他旁边停了下来，挨着他坐了下来，只有半尺远的距离。金月西盯着刘遇成的左脸笑着问，公司里的人是不是都在背后议论我？刘遇成听到过一些，但毕竟是打工仔，连忙看着地板说，我没听到过。金月西又盯着他的脸笑着问，你认为我是别人的情妇还是离过婚的还是……？金月西问得这么直接露骨，刘遇成搓了搓了手，不知怎么回答，愣着。金月西突然轻笑了一声，用手拌了他一下，问你话呢？怎不答。刘遇成只得从牙缝里拼出一句话来，我对女人没有研究过，我看不出你是别人的情妇还是离过婚的。金月西马上收住了笑，当然，你看不出来，因为我既不是别人的情妇，也不是离过婚的。说着，金月西站起了身，从茶几上一把抓过烟，抽出一支，点燃，拼命地吸了一口之后，慢悠悠而有些忧伤地道，我这一生，从大学到现在，遭遇过六个男人，却没有一个真心爱过我，理解过我。有的只喜欢我的漂亮，有的只喜欢我的智慧，有的只喜欢我的钱……在我最因难的时候，他们从来没有哪一个伸出手支助我，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从来没有哪一个真心安抚我，……我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强颜欢笑……唉，瞧我，怎么跟你说起了这些……唉，不说了……

刘遇成抬脸望金月西，看到了两滴琥珀一要的东西凝结在她的脸上，速地站了起来，生硬地道，金懂，你想哭就哭出来吧！金月西本来不想哭出来的，一听到刘遇成这么一说，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来扑进刘遇成的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刘遇成吓得顷刻间瘫坐在沙发上。刘遇成一坐，金月西便蹲下了身子，脸就贴在他的大腿上。刘遇成不知所措，双手腾放在金月西的头顶上搓着握着。随着金月西的的肩一耸一耸的抽泣，金月西的头就一下一下撞击着刘遇成裤裆里的东西。

刘遇成正是性高峰期的年龄，哪里经得起女人的头这样的触碰。血液瞪时喷泉一样向上向周身躺喷涌起来。刘遇成又想到了毕凡尘，克制着站了起来，蚊虫一样的叫道，金懂，没事我走了，身子却无力挪动一步。金月西一把抱住了他的胯部，遇成，陪我一夜好吗？你知道吗，自从你来了我们公司后，我都没碰过男人了。你来我们公司快一年了，我有一年没碰过男人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金月西的泪脸仰望着遇成，象银光闪闪的湖面。

刘遇成泥一样随着金月西的牵引轰然躺倒在金月西的床上，金月西的吻从刘遇成的指尖一路往上攀印……刘遇成这团泥终于被金月西的牙齿一寸一寸啃割、分离、失散、稀释……迸射成一朵朵白莲花，在金月西的“荷塘”里荡漾，没了毕凡尘，没了他自己。

他原不过女人池塘里的某朵白莲，只是没有办法按照自己的方向荡漾。



六

男人，生命里原有许多迫不得已，这种迫不得已与自己与女人的爱情都无关！但是刘遇成不怎么想，他将这种迫不得已看成了不能饶恕的罪过。被人爱是他的罪过，爱别人也是他的罪过。

刘遇成从金月西那里回来的那天早晨，没有直接去办公室，而是回了宿舍，将门反锁了起来，喝掉了两瓶白酒，用拳头对着墙壁挥捶起来，手背挥得鲜血淋漓，直到自己轰然倒地……

再面对毕凡尘时，刘遇成已严然一个罪人。因为说出来毕凡尘肯定不会原谅他，更是不知毕凡尘会伤心成什么样子。于是只好一日一日闷在肚子里，不敢正视毕凡尘的目光。但是毕凡尘凭第六感还是敏咸到了什么，有一次俩人去跳舞时，刘遇成老是踩错节拍，毕凡尘忍不住问道，我老觉得你有心事，有意要瞒着我似的？刘遇成有些结巴，没——没有——真的没有。

毕凡尘追着不放，我是你女朋友对不对？你的心事放在你心里，等于让我难受，你知道吗。刘遇成急了，更是怕敢说出来了，只好猛然将毕凡尘搂进怀里，哽咽道，我知道你爱我就象我爱你，没有我与你之分，所以请你相信我，我有什么事肯定都会一五一十告诉你的。毕凡尘没有再问，心里却并没有释然。

对于刘遇成与毕凡尘的关系，金月西到底是历经地情场的人，眼里明了，心里更明了，甚至刘遇成有没有与毕凡尘有没有发生过肉体关系，金月西也能洞察悉知。当然，身边比刘遇成优秀的男人也喜欢她的男人多的是，但是她也迷上了刘遇成脸上的酒窝，喜欢上了刘遇成身上的憨实，所以她将毕凡尘调往分公司去担任经理，并给毕凡尘加三级工资也是没有办法的两全其美的办法。毕竟毕凡尘的能耐在公司的年轻人当中是数前几位的，这种办法也不会让刘遇成反感她。

毕凡尘是第一次谈恋爱，还没有学会辨别男女之间的暧昧关系。倒是另一个女同事私下里对她的提醒让她胆颤心惊。那个女同事对她说，你没有发觉金董很喜欢刘遇成么，公司开小车的那么多，她总是叫刘遇成，而且，看刘遇成的眼神怪怪的。

女同事的提醒毕凡尘并没有放心里去，直到金月西将她叫到办公室要将她调到分公司去担任经理，再联想刘遇成的心事重重，不得不相信金月西是喜欢刘遇成，但她并没有将金月西与刘遇成的肉体层面想在一块，也坚信刘遇成对她的爱谁也剥夺不了的，所以欣然接受了金月西的调升，因为她想多挣点钱，好同刘遇成结婚，在这个城市买房子。

然而令金月西与毕凡尘及全公司的人都无法想象的是，刘遇成从毕凡尘口里得知这个消息时，只以为金月西将那夜的事告诉了毕凡尘，心里无比愧疚，那天在办公室对毕凡尘最后回头一笑过后，仅去接客户来公司评鉴的当儿，毅然将车开至第一次接毕凡尘的那个地方，撞死在迎面开过来的5吨平板车上，血肉模糊，面带微笑，那对酒窝还隐约可见。

他只知道，他对不起毕凡尘，他爱毕凡尘，却不愿意自己陷在情欲沼泽里的模样，被她窥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