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认识染箭的时候,我正和他的”死党”朋友酷龙网恋·当时我只身一人在南方的一座孤独的城市里工作·正处于工作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
刚刚十九岁,一个很美丽的年龄·我似乎独在异乡漂泊很久了·一次很偶然的机会在网络上结识了酷龙他们这群意气风发的校园学子,又勾起了我的校园情结·我总会在繁忙的工作结束之后深更半夜跑到网上去找酷龙聊天·
无论多晚,都会在网上遇见他们---酷龙和染箭,或者还有些别的那些我不认识的他们的朋友·他们是一群近乎疯狂的年轻大学生·这样的学生通常是不会好好学习,而把怎样去挥霍青春为主修课的人·这一点我深有感触·虽然年纪比他们小,但因为毕业得早,我也是从那个时期过来的·年轻,都有疯狂的资本,甚至有犯错的资本·无可厚非·
我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都是大四的待毕业生·面临的是毕业前的实习与就业问题·和酷龙聊得久了,还并不知有染箭其人·巧得是远在湖北学校的他有一天得知我的具体住址后,居然很惊讶的对我说,他对我家乡很熟悉,他旁边就有一位我名符其实的老乡,他就是染箭·
于是,染箭很自然地成了我的网友,第一次跟他聊天·除了确认老乡外,话题一直在围绕酷龙转·或许,浅意识里,他们包括我在内,都认为我已经是酷龙女朋友了·这一点我不置可否,彼此只是陌生人,也只是凭着年轻的好奇与叛逆结识的·
听到我办公室的同事强说,酷龙是一个脾气火爆,但篮球打得很棒的人·酷龙和强是高中同学,两人关系很铁,我和他的相识便是强无意中介绍的·强甚至跟我讲了很多关于酷龙和他大学前任女友的很多轰轰烈烈的故事·这让我有一种冲动,想要看看他们的世界·
那个时候,我在南方的城市工作快一年了,想想当时还算年少无知,对于感情从不去做无谓的思考或触及·而我需要与人沟通的工作性质注定了我要成为那个拥有几千人的工厂的名人,有些大众情人的味道·从没考虑交男朋友·但身边不乏众多异性朋友·
和酷龙相识后,无聊的日子就有了些许生机,可能虚拟的网络的确给那时孤独的心情带来了亮光·于是快要冷却的心便开始不安份起来,想要换份工作环境,想要换种生活方式·想再体验一下年轻的生活,想告别这样一层不变的日子·
偏偏这个时候,一直很受我们喜爱的顶头上司因为某种原因申请辞职,很快上面调来一个名声极恶的职员顶了他的位置·于是,办公室的人出现了两个对立派·我在这个时候,开始申请离职·
离职手续办得很辛苦,迟续托了一个多月·但终于在我的努力下结束了我在那个工厂的生活·我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那个生活过一年多的地方·只带走了一点点伤感·
二
不知道下一站是哪里,亦不想回家·突然很冲动地想起去他们的那个生活圈中看看·我在网上和酷龙说好,第一站是襄樊·他家乡的城市·我从未到过的地方·他会在火车站等我·
想起来那次陌生的远行并没有让我感到激动或者惊慌·只是有一丝丝的兴奋,即使对方是一个我从未谋面的人·我甚至不知道快要出现在我面前的将是怎样一副面孔·
那是一个很冷的冬天,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我来到了离我家乡不远的一个陌生的城市,到出站口,我一眼就看到了他,很高的个子,形象与我想象中的大相径庭·但不能否认的确人如其名,很酷·
那个城市寒冷的天气,让我对所有事物都失去了兴趣,原本存有的热情在我到达那个城市后开始冷却·我突然迫切的想回家·于是,短暂的相聚后,我很快的离开了,匆忙得对那个城市没有一丁点感觉·
离开襄樊,我冷静下来·开始认真思考这个故事·我想的最多的是这算不算感情?酷龙他似乎已经认真了,他是一个经历过很多感情风浪的人·正在找寻可以让他发泄的感觉·而我却在一时兴趣中想要体验一下恋爱的滋味·或者我不懂感情,因为他的出现对我来说是件很自然的事情·
在家的时间久了,日子变得空虚起来,便开始疯狂的想念漂泊的日子·想再换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我的漂泊·
很快,酷龙来看我了·到了我的家乡·这是一个很小的县城·他在我家呆了两天就离开了,我送他回他的家·在那个让我们相见的襄樊火车站,我挥手告别了他·当时,谁知也不会料到,这一挥手,也就告别了这整个故事·那次离别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短暂的相聚,只是昙花一现,像梦一般的不真实·可能,我们都只是存于网络的过客,注定有交集,但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我们有着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方式·不是吗?
三
酷龙的故事写到这里,似乎并没有关于染箭的情节·是的,那时候,染箭在我世界中并不存在,仅仅只是在网上聊过天的网友·如果没有酷龙的意外插曲,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染箭其人·我不会想到,不久后的一天,他会成为我的男朋友·而且,是我第一次真正的恋情,我想,再也没有人会让我像为他那样,哭给全世界的人看·
我再一次南下·漂到南方一座陌生而喧嚣的小城,在一家不大不小的企业做人事·我又开始了周而复始的上班生涯·
工作很轻松也很简单,生活多了几分无聊·再次南下,我依然年轻·工作很久了,给人的感觉还是校园中爱做梦的小女孩·我又开始频繁的出入计算机室,用qq聊天·酷龙出现得少了,即使遇上,也并没有多少言语可交流,我们一点点陌生起来·可即便是这样,他依然会勾起我情绪中的一点点波动·我并没有忘记这个人,就好像我没有忘记自己喜爱上网一样·我为此困惑而迷茫·我不曾爱上过他,因为什么,我说不上来·
三月,南方的天气已经开始炎热起来·我用自己几个月的积蓄一个人偷偷请了两天假跑去了桂林,·美丽的漓江让我彻底的换了种心情,有些脱胎换骨的感觉·我用喝完的饮料瓶子,装了一瓶漓江的水,带了回来·
回南方的路上,酷龙的故事便释然了·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舒畅·人的一生只是一个故事,我们都是故事中的主角,重要的是看你如何去演好自己的角色·
我明白,没有真正爱过,心是不会痛的·
染箭就在这个时候闯进了我的天空·像云一样无声的飘过来,我在网上频繁的遇上他,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我们每每谈得很投机,那种不带任何芥蒂的交谈·他知道所有我和酷龙的故事·在网上和染箭聊天,便成了我最开心的事情·很想听听他的声音·我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在qq上发给他·开始期待有一天会接到他的电话·
他没有打电话,我却收到了他的手机短信·这样也好,比网上来得真实·于是,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都在不停的发短信和收短信,然后抱着手机入眠·
见到染箭的那天,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当我辞掉工作一身轻松的出现在他所在的那个陌生城市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居然从未在心中描述甚至想象过他的模样·可就在第一眼望向他的时候已经认出了他·我在偌大一个广场上拿着手机走向他,他也认出了我·
我并没有留在那个城市,第二天我就离开了,我得尽快找新的工作·然而染箭却提出跟我一起走,这显然大出了我意外·也许当时我们谁都没有考虑到发展,只是在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记得我在网上对他说过一句话:我不会让自己爱上你的,一定不会·染箭当时一笑而过·
四
那个时候,我有爱上他吗?我不知道·现在想起来,应该是爱上了吧·要不然,在几天之后,他提出让我考虑做他女朋友的时候,我就不会很快默许了·我在网上还对他说过,如果哪天我真的爱上你了,仅仅只是爱上,拥有爱上一个人的心情与感觉·我不会争什么也不会要求什么·
有染箭的日子,我一天天快乐起来·我认识了很多他的朋友,都是那些刚离校园的男孩子·和他们在一起我总会很开心·记不清有多久我没有开心的笑过了·工作环境职位中的勾心斗角,陌生同事中的互相猜忌,我年轻的心多了悲观厌世的情绪·我的笑变得没几分真实感·
很想就这样一直呆在他身边·不管何时何地·然而时间不长,染箭离开我了,由于某些原因,他不得不赶回原本已经毕业的学校·有些事情他得亲自去处理·他不得不走,这一去得呆两个月时间·
他临走的前一夜,我们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他一再嘱咐我,要我等他两个月·
两个月对我很漫长·对于异乡漂泊者来说似乎都很漫长·我开始想象染箭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想我可以一如既往的笑闹,可以平静的去开始新的工作,可以睡得很安稳·想着想着,一滴泪就落了下来·我狠狠地往脸上抹了一下,骂自己一句神经病·窗外落雨了,竟没有寒意·我惊异的发觉,漫长的夏季已经来临了·我得准备去承受那些漫长的不自在的日子·
我的异乡漂浮着的情缘·
染箭走了,把我留在了一个人的城市·我开始回忆起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相处的时间不长,却奇异的占据了我有生以来所有的记忆·我已经习惯每天大清早吵着爱睡懒觉的他起床,习惯了一天到晚对他嚷说我又饿了,习惯了他的笑与他的玩世不恭·
是的,短短一段时间,我已经习惯他的存在了·可是,他走了·我不可能跟他一起走·快乐怎么可以如此匆忙·
思念一个人的同时也被一个人思念着·是种很幸福的感觉·当我最终受不了一个人的日子时,收到了染箭的消息·
我背上沉重的行襄,去往他学校所在的城市·可是就是在这一个人的旅途上,行李被劫·这突如其来的情节让我措手不及,我惊心动魄的预感到我此行是多么的不应该·这一劫,是注定的吗?是我感情的劫数吗?
染箭说,不管发生什么,会永远呆在我身边·
可是,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总会消失的,那是和时间与岁月一样容易逝去的东西·
当我带着落寞离开他所在城市的时候,仍然是孤独的一个人·那天,天很阴沉,好像随时都会落大雨·可能被劫的东西对我的打击太大了·我开始对这个世界感到厌恶起来,甚至把这个劫难当做是我感情的附属品·如果我不曾认识染箭,我就不会无缘无故来到这个城市·我坐在车窗里又开始胡思乱想·我在想事到如今,我该彻底的忘记他,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忘记一个人不就这么简单么·现代人有几个对爱情认真过·这么想着突然想对着天空笑笑,感到一种潮湿滑到我嘴角边,涩涩的,是下雨了么?我眨眨眼睛然后闭上了·
叹了口气,我明白染箭也确有太多无奈的心情,学校繁杂的事情他无伦无何都走不开·我理解这种心情,因此也明白感情在这样的环境下将要面临的结局·
五
我想他是爱我的,就像我还爱着他一样·
爱上染箭的记忆,一直在离别的思念中·这是爱他的代价·
等你,我知道荡起的涟漪只是瞬间的美丽!
没有他的日子,我开始学着让自己快乐起来,我找了一份又一份的工作·我不进工厂·我找的那些公司几乎是相似的,都是小公司,规格小,人员也简单·但是环境都好·工资也不高·这样的公司都有一个共同好处就是随时可以离开,不用像什么大企业离职那样麻烦·有意无意中,我在企盼着什么·
我的心情似乎一天天好了起来·连跳两家公司·当初我一时兴起自己选学的专业,给我找工作带来很大方便,基本上没多大阻挠·一般职位都可以轻松胜任·所以我并不需要把全部心思放在工作上,闲下来的时候,仍在想象某天染箭出现了会是什么情景·
我又进了一家快递公司,待遇不低,但公司小·小得只剩下我工作的那间办公室·其实当初我进去的时候并没考虑什么,只是随便找了家公司就进去了,什么待遇工作性质条件与否都没过问·想进去就进去了·无所谓,反正要我做难度很大的工作都没关系,做不好就走人·就这样又上班了·小公司人员不复杂,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只是那么几个人·而我的学历在那里算很高的,这并没带给我优越感,我快乐的对待那里的每一个人·因为那里就我一个女孩子·没有人会为难我·办公室的所有成员就是几个男孩子,刚刚出来工作的·我和他们很快熟悉了·
我的生活似乎平静起来·一天到晚乐呵呵的上下班·
有天公司经理生日,在h市最豪华的酒楼设宴·所有公司职员都被邀去了·我们在包间内尽情的喝酒,跳舞,每个人都显得很兴奋·开始很多人在敬我酒,我来者不拒的全喝,于是大伙都以为我酒量好,就不敢敬了·后来他们开始自由活动·
坐在角落端着高脚杯·我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欢快的众人·有人放出了动感很强的音乐,大家开始跳舞,没有规定的舞步,象是群魔乱舞·我坐在角落,看着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自己身上,心里忽然没有来由地悲伤起来·顺手倒了杯红酒,一口喝下去半杯·那是我第一次喝度数太高的烈酒,并没有觉出哪好喝来,但总听人说借酒浇愁,若是这酒真能浇灭我对染箭的思念,给我一天心灵上的自由,再多的酒我也愿意喝下去·这种突如其来的脆弱狠狠撞击着我的心脏,我弯下身体,眼泪一颗颗掉在地上,溅成小小的几瓣·
我想我是真的爱过了,不然,不会有这样刻苦铭心的情节·
“草儿,你醉了,别再喝了·”冷不防有个男孩子走了过来,夺走了我手中的酒杯·
我抬头,是任肖·我同事,一个眼睛很漂亮的男孩子·感觉他今晚好像注意我很久了·
“我没事·”我低声回答他·同时,对他夺走我酒杯的行为,感到有些不满·
“我送你先回去,你累了·”
“我不走·”我无力的摇摇头·
他不容分说拉着我就往外跑,然后找经理借了车钥匙·我就这样被他一直带到我宿舍楼下·任肖停下车,不管我的反映,丢下一句早点休息,车身一转就走了·我呆了几分钟·然而跑回宿舍,倒床就睡,什么都不想了·
第二天上班,见到任肖,他对我笑笑,不说什么·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忧伤。
我的工作是接客户咨询电话,和做各种计算机数据·工作不多,也简单,我有很多时间可以自己去打发·太过琐碎的事情,我并没有多大兴趣去做,不过我暂时没想着再换工作,可能,是有些累了吧·
任肖是公司业务员,几乎是同一天和我一起进公司的·我和他一天天熟悉起来·习惯每天没事跟他吵吵架,在为自己做冰冻水的时候也多做一杯给他·
我仅仅只是想交这个朋友
六
爱要如何打造自己也不太明了
只管仔细收好每一次相聚时的微笑
风铃没有吵闹怎么开始睡不着
听人寻找孤单我都不用谁来教
想尝试你的拥抱快要病倒
那拼命忍住的泪水化做喧嚣
想你写在眼角眉梢
握得发霉的字我不说你不会知道
何时再来迎门轻笑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反复念着自己胡乱划出来的文字·突地从床上坐起来,出了寝室,我上了顶楼,想上去吹吹风·公司只有一个宿舍楼,因为人员少·
顶楼上的风很大,我托着长长的睡裙,披头散发的站在顶楼的护栏边·夜风有些凉,感觉很爽·我望着周围的夜市·半夜了吧,目光所及的每栋楼内都有那么几户灯火通明·是不是也有很多和我一样失眠的人呢?
我叹了口气,染箭,此刻他在做什么?一种酸酸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不清不楚的·我整个人困在护栏上,就这样呆呆的望着夜空·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轻拍我肩·
"草儿·很晚了·"
是任肖,我很意外·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转过身问他·
"呵,我刚才一直都在这里,只是你太专注,没发现我而已,我本不想打扰你的,可实在太晚了,你忘了该去睡觉了·这几天天气太热,我不想挤宿舍,所以干脆把行李搬到顶楼来睡了·"他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你是被我吵醒的吗?"我忍不住问,想想刚才自己并没出声·
"不是·我本来就没睡着"他说,"为什么会半夜跑到顶楼来?"
"睡不着·"
"天气太热?"
"也许吧·"
"那好,以后再睡不着,就上顶楼来聊天,反正我也睡不着·"
"好啊·我去睡觉了"我丢下这句话就往楼下跑·
"草儿"他唤住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尽管问吧·"
"你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子的?"
"我没男朋友·"冷冷丢下一句话,感觉身后再没有了动静,我下楼去了·
再在办公室遇到任肖时,总感到有些不自在,不过我们相处还算平静,像往常一样为公事吵吵架·为谁给谁洗碗争上半天·
表面上我们像很好的朋友,可时间长了,办公室里的人都看得出来,我们有什么不对劲·特别是任肖·
七
有人在开我们的玩笑,我并不当回事·我们只能做朋友·仅仅只是一般朋友·不得已,我宁愿不交这个朋友·
我没有再去过顶楼·手机丢了,我也不上网了·我每天一下班就回宿舍睡觉,什么地方也不逗留·唯一想做的事是给染箭打打电话,了解下他的情况·可每次打过去都是不变的一句,他不在·
有个很闷热的夜晚,我早早的上床睡了·迷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宿舍门口大叫我的名字·睁开眼,同宿舍的女孩子对我说外面有个男孩子找·我跑出去看到任肖·他对我说,公司谢经理找你处理数据·
我换了衣服走出去·跟着他走到过道上,他突然对我说,并不是公司找我,是他找我·他要我去顶楼聊聊·说完就先上去了·我有些吃惊,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我很快追上了顶楼·
"找我干嘛?"
"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谈谈,不弄清楚,我心里不安·"看得出他有点紧张·
"什么事情?"我困惑了·他会说什么·
沉默·夜晚,这个城市很安静·
我在等他说话·
"认识你时间不短了,我并不敢说我已经了解你·可是,我没办法再欺骗我自己·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意外吗?可能,并不意外吧·早在我意料之中的,只是我没想到他真的会说出来·这好像是我一直害怕的·
我不说话·
他也不说了,在等着我开口·许久·
那一刻感觉有点不真实·我有很多话要说,但不知从何说起·
"我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其实早就有男朋友·事实上是我无法判定是不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但我确定自己用情很深·即使他并不爱我·一直梦想着我的男朋友会一直在我身边,然而他却离我很远,我想让自己不去想他,可画实上,我一直在思念着他·"我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的说着·听起来我像是在信口开河·个中的酸楚只有我自己明白·
"你接下去说!"他面无表情·
"我想我也不会傻到永远去等待一个没有希望的结局·我累了,我不会刻意的去做什么,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到这个故事彻底结束的一天·我们没有说分手,也不知何时会再见·"我同样面无表情·"就这样,任肖,别说我自大,你收回你的话吧·"
"你这是明显的拒绝吗?"他转身背对着我说·
"不是,你就当是我在跟你讲的一个故事,一个让我不开心的故事·或许,你该给我时间·你早点休息吧·"我只想快点回宿舍睡觉·
"我原本对自己有信心·但是你的话让我很意外,我希望你自己想清楚,你应该有怎样的选择,等你想好了再给我答案·"任肖说·
我走下楼,夜已经深了·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突然很想离开这个地方·
八
接下来却又发生一件让我措手不及的事情·公司的现任经理,是个刚从学校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就在那段时间里,和他拍拖近六年的女朋友向他提出了手,两人关系闹得很僵·具体原因没有人清楚·他女朋友小雪在我们附近一家公司·两家公司是同一个老板·所以我们公司人都认识她·
有天傍晚下班时间,经理的妈妈突然的找我过去谈话·我莫明其妙的坐在了她对面·那是一个富态的中年妇女·
“赵小姐,很冒昧打扰你·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向你澄清一下·否则我会难过·”
“阿姨,有什么事吗?”
“在这里我就直言了,请你别介意·我只是听说我们阿集(经理)很欣赏你,我平时也没怎么样看到你们走得近,但我听到流言说你们关系开始发展了吧?是吗?我不怪你·你可能还不知情·”
说不清当时怎么感觉,我震惊了,上天作证,我跟那个所谓经理话都没说上过几句,怎么会有这样的传闻呢?
“我们阿集不是那种花心的人,他和小雪(经理女朋友)恋爱六年了,没有发生过口角,他要变心早变心了,他不是那样的人·可怜他们六年的感情啊·…··我找你只是证实一下·看小雪有没冤枉阿集·”经理妈妈仍在那里叙说·
我什么也听不见了,大脑一片空白·这莫须有的罪名因何而来呢?就因为我是那个经理亲自招聘选进来的?就因为我是那家公司办公室唯一的女孩子?我生气了,不再理会她·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应该说,在和经理妈妈谈话之前,我没有任何预兆,也不曾听过任何风声,原本经理很少到公司,见面的机会也少·我想不通,但我很快平静下来,我清楚这事跟我无关·可即便是这样,我心裹还是不好受·想了许久·我决定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在公司拼命拔打已出差在外的任肖电话·他几乎是冒着出车祸的危险赶回来,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很冷静的跟他诉说了刚发生的一切·语气平静得像在诉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我很清楚,那时我是气愤的,只是平静给别人看·
任肖听完,看了我很久·之后·
“不可能·”他说
“什么不可能?”
“这是没道理的事,我了解经理,很可能是他女朋友的问题,她在无中生有,故弄玄虚·”
“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扯在我头上,这样的误会,是小事吗?”我开始有些激动·
“我们都相信你,我相信公司所有的人都会支持你的,你不用怕什么·说不定我们的帅经理真看上你了也有可能·”任肖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去死吧·”我火大的对他大吼,然后站起来,走出了公司·
走到门口,迎面踫上一个人·我抬头,是经理·我正要发作·却看到他表情很难看,朝我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匆匆走了·
九
离开公司,我想起好久没上网了·我用了最快的速度一口气跑到网吧·开了我许久没开过的qq·扫了一眼,在线的人很多·一个陌生的人头在猛闪,应该是谁的留言·我点下去·便看到了上面的文字:“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费了这么大劲查到你的qq号码,只为了跟你说声对不起!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我想告诉你,同时也是告诉自己,清者自清·你明白吗?”
盯着屏幕足足五分锺,我把那段话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我确定了那个网名叫sky的网友,正是我那来自杭州的经理·
清者自清·你以为我是谁啊,平白无故被人冤枉进去,还理直气状的说清者自清·换你是我,你试试?
那天,我上了顶楼,任肖看起来很高兴·
我告诉了他关于我在网上看到的留言·
“任肖,我决定走了,离开这里,这好像是个是非之地,我原本打算多呆一阵子的,现在看起来,我似乎该走了·”我望着眼前的夜市,心情无法平静·
“你很任性,可能也很冲动,却没人能阻止你什么,如果你真的决定走,我无话可说·”任肖沉默了话久才接我的话·“你打算又去哪里?”
“没什么打算,去找工作吧,找到哪里就是哪里·我漂习惯了·”我无所谓的说·
“我希望你想清楚·如果你一定要走,”任肖像费了好大劲才说，“考虑带我一起走吧·”
“真的假的?”
“我说真的·”
“那好啊·”我当他是在开玩笑,不当回事·本来嘛,如果大家都没工作一起漂的话,那该多困难啊·
“草儿,如果你男朋友离开你了,或者他变心了,你会考虑我吗?”任肖突然认真的问我·
“我会的,任肖·一定会的·恩,我想想·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如果染箭还不出现在我身边·或者,我已经可以忘记他了·那么,我一定考虑你做我男朋友·”
“那好吧,就两个月·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了·如果两个月时间能把你追到,也值了·我等你两个月·”他眼里有种光芒在闪动·
内心突然有了种很痛的感觉,为我这样无所谓对待任肖的态度·我那么清楚自己忘不了染箭,在我的世界里,除了每时每刻在记挂着他,再没有任何人能牵得动我一丝一毫的情绪·面对眼前的任肖,两个月时间,我能改变吗?
潜意识里,我很盼望自己能改变的·不能否认,任肖真的是个很好的选择,他比我沉静,稳重,而且善解人意·可我只在一味的享受他的付出,一味的沉浸在与染箭的感情危机中,忽视了所有感受·
任肖的沉默与固执·让我心痛了·只是心痛,却一天天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而无能为力·是的,他是沉默的,他从未要求遇什么,但他是执着的,那种任谁都看得到的执着·
十
工作中,我一天天堕落下去,心神不宁·越来越厌恶这份工作·几次遭到主管的训·无所谓了,把我辞掉都好·
我一天天数着日子,我算到染箭只有几天就离开学校了·他说过他离开学校就过来找我的,他会来吗?
会不会我并不知道·
我向经理递交了辞呈·
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心情舒畅了很多·“留下来,就算是帮我吧·”经理的话语又响在了耳边,我摆摆头·想自己又没什么能耐,充其量计算机稍强一点而已·值得留么?想着这些,就无心观赏街景了·突然有辆摩托车冲到我面前停下,抬头就看到任肖了·
“上车·”他木着脸命令我·
我想都没想就跳上了车·
是傍晚了,有些凉,任肖把车开得很慢·
“你真的决定走了?”
“是的·怎么,你也真的打算和我一起走吗?”
“如果,你给我一个答案,我想我会跟你走的,毫不犹豫,但你至今没有回答我什么·你叫我用什么身份跟你走呢?”任肖口气有些不平静了·
我无话可说·那晚的夜风真的很凉·任肖把车速加快了·
任肖,走之前,我会给你一个答案·我不会再让你作不必要的等待·
车到宿舍了·我下了车,让任肖在顶楼等我·
十一
几分锺之后,我上了顶楼·任肖站在护栏那里·那是我经常站的地方·
“你必须得给我的感情作个了断·你是我第一次爱上的女孩子,听好,是第一次·相信你早就应该知道·我一直在告诉自己对你只是喜欢,像喜欢我妹妹一样的喜欢·可我做不到,我还是爱上你了·掐得很深·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自信自己可以毫不费力的追到你·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但事实上我失败了·败给一个不知名的人·你没有给过我机会·但我不想放弃·”任肖说·
我想,如果不是知道我就要离开,任肖绝对不会对我说出上面的话·他是怕来不及了吧·
感觉心有些痛了·想起自己曾经说过一句话,没有爱过,心是不会痛的·我不曾爱过酷龙,却给了他似乎真实的幻觉·我不曾爱过任肖,却这么无意的伤害了他·
草儿,世界上那么多人可以让你去爱·你眼里看得到的,却只有染箭一个人·我在心里狠狠的骂自己·
没有给他机会?我重复着任肖的最后一句话·对,不能给他机会,不然,只会加深对他的伤害·
“任肖,我只是一个过客,生命的过客·事实上,每个人都是过客·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真与绝对的实·我不是一个可以让你用心去爱的人;很快,你就会忘了这个世上有我存在过,甚至忘了你曾经对这样一个人说起过爱情·爱情真的是风花雪月,过了就过了·留下些什么,无须追求永远的·很遗憾·我没有爱上你,再怎么努力我也不会爱上你·请你笑着跟我说再见吧·我们都是漂着的人·”
“有时候你给人的感觉很任性甚至有些天真可爱,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你给人的印象与你本身有很大出入·你已经长大成熟了,你有你自己的观点·我相信你真的可以毫无牵挂的离开,就像你刚来时一样·你太傻了,居然傻得不顾一切去守着你那毫无指望的爱情·我很痛心,我想好好地爱你,如果可以我绝不会让你像现在这样飘来荡去,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可你终究只是个女孩子·需要人守护的女孩子·不是吗?”任肖看着我·
泪不经意的流了下来,任肖说到了我心灵深处·我不就是这样一个人吗?自高自大,目空一切,在人前拼命假装坚强,假装世故,在广东这座复杂的城市里在世俗的工厂间来回飘来荡去·成天忍受着冷眼,考验,上司的脸色·我在这样的环境下,以为自己可以快乐起来,可以生活得很好,可以独自担起一切,自认为勇敢,有能力·我一直不愿承认,我多么渴望有个人能时刻伴在我身边给我点鼓励啊·任肖就这样残忍的说穿了我·
“对不起·”拼命忍住的泪终于落下来·很快模糊了视线·
任肖走过来抱住了我·很轻很轻的·我没有动·泪水剎间湿了他的肩膀·我想起了染箭,这个时候,我想的仍是染箭,我哭出声来·
“告诉我,你有感觉吗?”他轻轻的问我·
“没有,我抱歉·”我如实回答·
感觉到他搂着我的双臂,轻轻地但很快的松开了·
“傻瓜,有什么好抱歉的,我不怪你·这是缘吧·你要答应我走得快快乐乐的,遇到困难,要记得来找我·我先把这段感情雪藏,直到你再次出现的那一天·草儿,我还是没有放弃你·”说完,他无奈的笑笑·转身走了·空荡荡的顶楼上,留下我一个人·
顶楼上凉凉的夜风过来,吹散了我披散着的长发·风干了我脸上的泪
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任肖·说我傻,你何尝不是一样傻?又有几个人在感情面前能够从容取舍呢?我们注定只能擦肩而过了·
十二
因为哭过,笑才灿烂·因为有遗憾,回忆才斑斓·
我在网上给那个经理留言:只想漂得轻松点,让我继续去漂吧·
我不怪谁,真的不怪·经理是不幸的·可谁的爱情故事能够完美得没有波折呢?
第二天,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没有和任何人说再见,悄然离开了那个小城·临走之前跟那个我早看不顺眼的主管大吵了一场·大快人心·
十三
“终于作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我的心,一直温馨说服自己,最怕你突然说要放弃·爱真的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
歌厅里,我反复听着这首名叫[勇气]的歌,我想我是爱极了这首歌·
我又回到了以前呆过的那个小镇,就是当初,我第一次离开的那个工厂所在的小镇·这里有很多我熟悉的景物·
在网上收到染箭的留言·他很快就要来了·他没来的这些时间,我无心找工作·
我开始去参加在这个小镇的一些朋友的聚会·在一个很熟悉的酒楼·同去的有平·刚·华·军这些我很久没见过现在又聚在一起的朋友·感觉自然十分亲切·那天,我喝了很多酒·我酒量其实很差劲的·我清楚自己的酒量,在这些人面前,我不会刻意让自己醉·
“草儿,你听电话·”酒席间,刚突然跑过来把他的手机递给我·要我听电话,我疑惑的拿起手机,谁会找我呢?
“你好,请问哪位·”我张口就说·
“我想见你,我想马上见到你·你在哪里?”那边传来急促的声音,我马上听出来了那是东的声音·一个我很久也不曾联络过的朋友·以前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疏远了·
“你是东??”
“对,我是·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找你·可是没一点消息·近来才听说你已经回来了·我希望见到你·”
“你找我干什么???”
“我很想你·”
想我?东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吗?智富厂的知名人物,是花名全厂·熟悉他的人谁都知道他换女朋友比换什么都快,却没见他真正爱过谁·我是他的朋友兼老同学·怎么会不了解他·
“我真的很想你·”他还在喃喃自语·
我握着手机不知所措·这时刚跑过来,他俯在我耳边说·草儿,东喝醉了,醉得很厉害·他一定要跟你说话·
我这才发觉东声音的异样·
“东,你喝醉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要说我喝醉了,我很清醒,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你别自以为是·这些年来·你从来没给过我机会·一直在避着我,好像我是色狼·我一直就爱你,爱你好久了,你明明知道却故意逃避,你没给我机会,为什么?”
我无语,不知道说什么·没有给过机会·我想起任肖也说过同样的话·回想起来·东以前好像老是故意接近我·
“我今年已经二十六了,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我二十六岁生日·我突然迫切的想结婚,你知道吗?想结婚·当这个念头第一次冒出来的时候,你的样子也同时冒出来·我想结婚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你,你知道为什么吗?我一定不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哈哈,我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是个傻瓜·爱上一个从来不把我当回事的人·草儿,你现在给我想想,我要你马上答复我,你愿意吗?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吓了一大跳·东真的醉了,我想他一定还残留着一些清醒的意识·他怎么可以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他在说什么?这是求婚吗?
我一直在听东说话,拿着手机有些不知所措·抬起头,突然发现我们所在的那个小包间出奇的安静,大家都在静静的看着我·我想东的话他们一定都听到了·他们也是东的朋友·
感觉有一丝不自在·我仓促的挂掉电话·把电话还给刚·
然后,我向大伙告别说我有事先走·我以为他们谁会开口留我,或者会给我解释什么·奇怪的是大家都没有出声,任由我走出酒楼大门·出了门口我才看见站在酒楼大门口拿着手机的东·原来,他已经赶来了·就在门口打的电话·
我站住了·
“东,好久不见·”
“给我一个答复·”东明显的有些失控,但并没醉得多厉害·
“东,我有男朋友·我很爱他·”我又一次重复这句话·想起了任肖·
“我不管·我只要一个答复·”
“东,学校的时候你高我三级,你该知道我的年龄·我认为自己还年轻,我现在追求的是浪漫的爱情而不是实在的婚姻·我不够成熟,不够理智,不够完美,缺点太多·我绝对不会适合你·你一向是理智的人,为什么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果你觉得你可以忍受这样一个人,一个深爱着别人的人·那么,我马上答应你·”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连思考都来不及·
“马上答应?说得这么轻松·草儿,你该告诉我,我还有没有希望·”
“没有·”我摇头,那时他因为他校园的初恋女友离开他而自暴自弃是我冷漠他的最主要原因·如果不是他那样堕落,我即使不喜欢他,我也会给他相处的机会·
其中有太多曲折,遗憾,我不想多说什么·事到如今,已经人事全非·我们都成了这个城市的漂泊者·
“草儿,我等你的选择·”他转身而去·
十四
慢慢地,我发现东并不是在说醉话,他是认真的·我很快发现他在我所住的那栋楼内租了房子,就在我楼上·而刚,军,华,平他们几个东的死党分别住在东楼上的那一层·这一来,好像整栋楼成了他们的势力范围·他们不动声色的帮助东·同时也默默的观察着我那层楼的动静·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吧·永远不会在意身边的人,总在思念遥不可及的人·
染箭来了,带着他的好友小伟一起来的·有了染箭在身边我又活过来了,真正的快乐起来·这也让我深信他是我唯一深爱着的人·任何人也没办法取代·
再一次见到染箭,感觉有些辛酸·眼前的这个人,能够一直陪在我身边,那该有多好·可我知道染箭这次来并非全是为了我·他是来帮他的朋友小伟联系工作的·
我一直在思念着的人,终于出现在我身边·我却明显的感觉到了染箭的变化·他不再热情,不再像过去一样在乎我的无理取闹·眼前真实的他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了·
染箭一直心情不好,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心情不好·也不愿意去追问原因,我以为他会振作起来,会很快的放开一切去为自己的将来努力·那是我所认识的染箭·然而,我想错了,他只是一味的埋怨自己,放任自己的消沉·我看着他一天天瘦下来,心痛得无法呼吸·却无能为力·
看到这样的染箭,他还爱着我吗?这都不重要了·他应该有他自己的生活·我想让他走,到他该去的地方,可以让他振作的地方·即使我将会痛苦·将会在无尽的思念中生活·可是爱情不应该是快乐的吗?否则还有什么意义?
我吵着闹着赶他走·我希望他走之后,他会振作起来·而我也将会重新开始自己的工作·我甚至一直感觉到他心情不好的原因跟我有关·
然而,染箭的朋友在这里找的工作并不理想·经济出现了危机·染箭终于还是没有离开·
没有人会知道,那些日子我整个人都快要崩溃·我承认染箭是自私的,自私得眼里永远只有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让我的心碎了·
一天夜里,很晚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头在剧烈的疼痛,感觉很不舒服·我向来都睡得很晚,不到深夜怎么也睡不着·我隐隐约约听到房间里面染箭和他的朋友在谈着什么,声音很小·但由于他们并没关上门,一些话就这样不经意的传进了我耳里,好像是关于染箭与一个女孩子的事情吧·他们肯定以为我睡着了·几个人声音越说越大·我忍着头痛站起身来,想阻止他们说话·刚站起来,突然感到一阵玄晕·头痛得厉害·接着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上·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了时候,躺在染箭怀里·他把我搂得紧紧的·用忧伤得让人心痛的声音问我:“怎么搞的,你昏倒了你知道吗?你在想什么?”
“染箭,我不想再见到你·”我虚弱的说·这是我恢复意识之后首先冒出来的想法·
“真的吗?”染箭搂紧了我·
“真的,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好吗?”
他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我·
我倒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染箭没有走,他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很深沉·很不开心·他甚至一天到晚呆在屋子里都不出去,不吃东西·他这个样子仅仅是因为学业的问题吗?还有点别的什么?我想不明白·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十五
我已经不想见他了,每次见他心都揪得很疼·我受不了这样的染箭,他已经不是从前的染箭了·我想起了自己离开他的那些日子,也曾如此颓废过,他是在思念谁吗?是有什么人放不下,而苦恼吗?
我已经习惯了依赖他·我想安静地守在你身边,不需要爱情不需要激情,什么也不需要·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好了·我羡慕那些简单充实的快乐·想到染箭的时候我的心很疼·
这是第一个闯进我心灵深处的男孩,我不愿意面对自己对他的依恋,可是我依然把自己给伤害了·
夜很深的时候,我无法去睡觉·常常一个人清醒在夜里·然后想到死亡,想到自己已经没有信仰·想到生活变成了最简单的生存·
害怕和陌生人的接触,我学着用微笑和每个人保持安全的距离·我的心不可以被攻破,因为它已经千疮百孔·
十六
终于有一天,我和他吵了一架·这么久了,一直小心冀冀的陪着他不开心,从不曾去过问什么·指望他有好转的一天,可是,他终究没有好起来·那天晚上,朋友知道他一天没吃饭出去给他买了个便当回来·我把饭盒递给他·他冷冷的说没胃口·那一刻,所有的委屈都上来了·感觉到地板在转动,我头昏脑涨·我和他吵起来·慢慢的,感觉地板转得越来越快,一直不停的转·我倒了下去·有种意识在告诉自己,不可以再倒下去·我不能再倒下去了·泪流了出来,我还是倒下去了,最后那一刻,我看到了染箭奔过来抱住了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过来,染箭在我身边·我发起了高烧·烧得很厉害·难受至极·我感到自己快要死了,全身像火在烧一样·染箭拿了条毛巾贴在我额头上,然后紧紧的抱着我说:“对不起·”我抬头看他,看了好久·我说:“染箭,我会传染你的·”他没有说话,只是更紧的抱住了我·
一连几天,我都病着·意识模糊·我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染箭,我用整个生命,在爱着他·
就在这个时候·远在韩国的春姐给我打来了电话·她说她现在在深圳,要等我跟她一起回韩国·
“你心情不好,我带你出来散散心·”春姐说
“春姐,我可以留在那里吗?”我有气无力的问·
“当然可以,只要你舍得离开你家人,你父母·还有那个染箭·”她说
“我明天赶到深圳·”我说
“那好,你作好决定·你先去韩国作三个月的短期培训·”春姐说,她知道我没去过韩国,对语言一窍不通·
那天清早,我简单的收拾了些东西·然后离开了·我走的时候,染简还没睡醒·
到了深圳·春姐在忙着订机票·我去医院做了全方位的体验·在等待体检结果的那段时间·我内心极其矛盾·就要走了,这次离开,意味着我彻底的放弃了这段感情·
十七
检查结果拿到了,我看到了上面的结果,一切正常·完全健康·我当时就捧在手里哭了·当着广场上那么多人的面·认识染箭后我哭过多少次已经记不清了·我原本是个不轻易落泪的人啊·染箭,我就要走了·你知道么?
春姐递了个手机过来给我·
“给他打个电话吧·”她说·她知道我所有的故事·
“我不打·”我背过身去,擦干了眼泪·
“打个电话吧,算是辞别也该打个电话的·”她看着我·我拿起了电话,拔了染箭的号码·
“染箭,还好吗?”我尽量装出欢快的声音·
“你明知道我不好的·”染箭的声音传过来·我有些伤感·
“染箭,我要走了·”
“你现在在哪里?”
“深圳·”我说·却不想告诉他,我其实是在深圳机场·
挂上电话,泪同时流了下来·
春姐笑了,她对我说:“你还是去我那边玩玩吧·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我送你回来·”
飞机起飞了,深圳的景色就那么不可一世的在空中旋了开·那么的揪心,想东莞那个城市是有这么绚烂的美,叫相爱的人牵手和别离·而我一直傻傻的以为自己就从此就幸福了·那么简单的我·可是,这个城市却没有饶我,报复了我对它的不屑,终于使我在爱情面前败下阵来·
我望着越来越遥远的地平线·渐渐平静下来·以后日子总要一天天过的·没有人会预测未来·我感到了一些些悲状·
十八
异乡的环境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得多·到达汉城的头一天,天气是阴沉沉的·整个街道看起来都是灰色的·无心欣赏美景·一整天我就躲在春姐空荡荡的大房子里玩数码相机·接下来的日子也没有心情去游览什么,更静不下心来学习·我就这样成天坐在屋前的草地上想我无休无止的心事·想我再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想我等的人还在遥远的未来……
春姐有天下班回来·告诉我家里人不同意我留在这边·
“草儿,”她说“我看得出来,你并不高兴·即使留你在这边上班也没用,不是吗?你的心原本不在你身上,你没有把它一起带过来·”
“我想好好玩玩·想痛痛快快的玩几天,然后,回广东上班·我决定了·”我说·这是我到这边来一直就有的念头·
“可能很多人都会选择留下·就好像我当初选择留下来一样·但你和我不同,我的牵挂在这里·而你的牵挂却还在那个你已经熟悉的地方·有些东西你放不下的·就好像我放不下汉城一样·”春姐说·她是汉城一家娱乐城的副总·
是啊·如果我可以换一种生活方式,换一种玩世不恭的生活方式,把人生不当一回事·像春姐一样的生活·我想我已经留在那里了·遗憾的是,我办不到·在感情面前我都如此懦弱,还有什么能够洒脱·
我联系了国内一家不知道规模的台资企业·用电话报了到·我决定回国·表姐送我到机场·她安排好了一切·
起飞的时间快到了·在登机口·我飞快的跑过去拥抱了她·春姐,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想我可以从容的面对自己了·即使不再拥有爱情·
我就要离开那个繁华的国度了·最后深深地望一眼春姐·异国阳光下的她无疑是美丽的,快乐的·可是,我知道在异国这个美丽如梦的城市·她纵然拥有她自己所追寻的幸福·可当喧嚣的步伐偶尔沉静下来的时候总有那么一刻会让她觉得孤单的,不是吗?
回到广东·我又站在了这片土地上·
短短的几天离别让我仿若经历了一次成长的过程·我长大了·不再是曾经梦中的小女孩·我该学着去面对生活了·
遗忘爱情·不要再忧伤·
生活恢复了原始的平静·第一天早上醒来,想到自己又有班上了,有工作可以做了·心情就活跃起来·推开窗来,我看到外面阳光正好,空气清新·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活着呢?为那爱我的,和我爱的人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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