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迷茫——直到世界末日紫冰兰

发表于-2008年04月07日 凌晨0:50评论-1条

凤凰城的夜总是充满迷离的色彩,夜幕下,海的低吟隐隐从不远处传来,这一夜,月光如银而泄般冰寒,笼罩着整个夜色,却凝聚在一扇窗台上。

窗台有雾,苍淡回旋的雾。

他们说季节越来越无常

就连雨水都跟着受伤

整个世界像风中尘埃

谁也不敢大声对人说:你爱我吗?

别问我永久到底够不够

假如地球脱离了宇宙

永恒的大地开始融化

就让我们紧紧拥抱着,变成沙

......

一直到世界末日

等你回答

允梦洁默视着窗外的一切,从遥远的地平线到近在咫尺的窗台,雾从她嘴里升起,随一支旋律回荡着,缠绵着,飘散了,汇成如银的寒冰 ......

月,竟是一座冰铸的神像。

凤凰城,一个曾经传说中停留过凤凰的地方,鸾凤比翼双飞,结局却是凄凉离散。

允梦洁三年前梦想的这个天堂,如今却物是人非,在华丽高雅的装饰里更显出心的脆弱,梦的彷徨。此刻正面对眼前的一张白纸,手中却不由的颤抖,她不知道这一落笔代表的是放弃还是争取,三年呐,还能怎么样?

想想三年前,她自信、好强,不服输的个性使她在事业上勇往直前,成为一个国际商界的女强人。她长得不算很漂亮,但是那种内质优秀,越看越有味的女人。追求她的人不计其数,有的是想占据她的才华,成为自己商业上的一枚棋子;有的是迷恋她的气质及财富;还有的是喜欢她的个性和品德。

允梦洁一直忙于事业,对个人感情没有特别的表现力,很多人搞不清她在想什么,对于爱情,她总是轻轻笑过不谈,直到时光把她带到30岁,才突然间宣布自己要结婚了。

这个意外太令人大吃一惊,很多人以为允梦洁是要独身了,因为她从不单独和一个男人出去,就算去也是几个人约了一块去玩,而如今竟然跳出一个男人来,说要和他结婚,天,这是多么巨大的新闻,令那些追求了她很久的男人们感到世界末日的降临。

“dear梦洁,为什么你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在允梦洁要举行婚礼的前一个夜晚,她的一个美国男友加文给她来了电话,而他一直在追求她,加文说她具有东方女性的魅力,而他却是个中国迷。

“sorry,加文,我一直爱着一个中国男人。”

她只能说这么多,因为她喜欢的那个男人,曾占据着她少女时代的梦想,却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实现。

曲凡,一个在允梦洁内心深藏了很久的名字。在高中时代,她和他就是同班同学,但是他们没有机会说话,却暗暗的各自喜欢着对方。在允梦洁的记忆里,有他在运动场上高大健挺的身影,以及他剑气凌人,双目有神。而曲凡眼中的梦洁是个好动、爱笑、聪明上进的女孩子,在她的眼里,从来没有失败,所以,他喜欢她的性情。

高中毕业后,允梦洁考上了北京大学外语系。曲凡却实现了自已从小的梦想——考取了某军校。一晃就几年功夫,允梦洁毕业进入了商界,成为时代的新型女性,并且事业辉煌。

曲凡回到当地军区一部队做教官。

也许是注定有缘,他们还是碰上了,那次他却几乎被她吓死。

这一天,允梦洁和外商谈生意,从酒店出来后,天上竟然下起了暴雨,她本是带着雨具,因为昨天天气预报说有雨。可是没想到是这么严重的暴风雨,结果,她的伞突然在风中乱飞起来,啪的一下正打在一辆由后行驶而来的吉普轿车前挡玻璃上。

雨很大,只有靠雨刮清理雨水才能看清前方,这突来的东西把车主人吓得猛踩刹车,差一点就撞上了她。

允梦洁在暴雨中不知所措,风把她吹得晕头转向,雨使她弄不清方向,但她意识到她自己闯了祸,自己差点成为车下鬼。此刻,除了内疚还有一份感激,因此她走向前去,想对主人说句sorry。

车窗的玻璃摇下来,很快门就开了,只听车上说:“小姐,外面雨很大,上车吧,我可以送你一程,当然 ......你不介意的话。”

允梦洁突然觉得在哪听过这个声音,于是她想看看他是谁,但是雨很大,早已迷糊了她的双眼,她全身没一处干的,此时的狼狈不想而知,所以,她没有机会去想别的,于是,她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他,钻进了车门。

坐在他身边,水一个劲的流,她感到不好意思。他似乎了解她的心情,递过一块毛巾说:“干净的,昨天刚买放车上没记得拿回去。”说完继续关注前方,恐怕再跳出一个冒失鬼来,没来得及看她两眼。

所以,她倒是有点感激他,此时的她,只希望没人看见自己的样子。

允梦洁立即把头发擦得不再滴水,身上的没办法弄,只好带着尴尬的神情侧向一边。

曲凡也知趣,既不看她也不和她说话,从她上车起,也没看清她长什么样。他心里想:在雨中淋得像落汤鸡,是人都受不了,何况是个女孩子。所以,他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像车子里只有他一个,从来不存在第二个人。

允梦洁第一次开口说话:“先生,麻烦你能否送我到白云街云龙巷156号?”

曲凡听了沉默两秒钟后望了她一眼,只见到她的背影,因为她把身子转向车外,大概在看雨,于是说:“嗯,可以的。”

下车时,她匆匆地说了句谢谢就跑开了,竟忘了拿包。

曲凡是回到家下车前才知道的,他今天是借用军区的车去办事,没想回来几乎撞上人,,幸好他技术不错,有惊无险。他认为送送人家也是应该的,可是那女孩子此时却留给他一个难题。

打开别人的包是不礼貌的行为,作为一个军人,他知道不应该,但是后来他想明白了,该聪明时不要给自己找借口变笨。

于是他发现一些名片,这些名片上写着同一个名字:允梦洁。

梦洁,这个熟悉的名字,多年前那张聪明可爱的笑脸重现在他眼前,会是她?

他不敢相信,自己曾思念过的一个人竟就坐在他身边,然而自已却不知道她的存在。这么多年来,他都记着她的样子,然而这场雨却没让他看清她的样子,可是,却是这场雨把她带来。

是否在你无处寻找的时候,命运却安排了一个机缘?

曲凡边想边激动着,一种跳动的心情使他难以自控,原来他发现自己一直爱着这个女孩子,只是一直收藏得很深,从没有机会表白,所以,他总是在等。

曲凡想着梦洁上车时的害羞样,感到好笑,这也难怪,上了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男人的车,还一身湿透,体态狼狈,能不紧张吗?其实,他不知道梦洁只是在他说话的那一瞬间想上他的车的,只是一种不知不觉的推动。

允梦洁到家中已快七点了,六点才从洒店出来,又碰上这倒霉的鬼天气,真是令她花容失色,颜面无光,还差点丢了小命。这个教训是深刻的,让她发誓绝不会再选择这种天气出门,可是,如果她知道这场风雨给她带来了什么,她一定后悔说了这句话。

她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钻进浴室拼命冲个热水澡。

热气迷漫在印花磨沙玻璃门上,隐隐衬出她苗条的腰身和轻盈的体态,她闭着眼睛在养神,突然,她听到电话机在外面响起来,她没有什么反映,也许是每天的电话接得太多,已经有种麻木,如果不是因为做业务,真的想把那现代化的玩意收藏起来。

电话足足响了五分钟,间断过两次。

从浴室出来后,她瞄了一下电话显示频,奇怪,一个陌生的号码,虽然她记忆不是太好,但她能肯定在她的印象中没有这个号码,共打了三次。

想想还是拔了过去。

“喂,请问你哪位,刚才是否拔我电话?”

电话的那边竟然是沉默,于是,最后她把电话挂上,多了一丝疑惑,突然间,她莫明其妙的想起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曲凡握着电话愣了足足有三分钟,他竟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心里暗骂,真不知他的军人风格是怎么练出来的。

说什么?难道说:“小姐,你的包掉在我车上了,知道我是谁吗?”不成,太直接了。

要不说:“你是梦洁吧,我是曲凡,好多年不见,却不认识了……”不成不成,好像太快了。

“喂,你好,请问你是允梦洁吗?我是今天在雨中差点撞到你的那个人,因为你的包忘拿了,所以我从名片上看到你的名字,如果——可以的我送过去给你也行。”

当曲凡鼓起勇气的时候他是这么说的。因为多年不见,人都在变,何况,他们从未有过开始,他不知道自己在梦洁的心中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她过得如何,是不是有了自己的家,想到自己也是三十好几,虽然身边也有过不少女孩子的青睐,却始终放不下心中的一个影子,原来她一直在他心中。

再次听到仿佛熟悉的声音时,允梦洁也愣住了,心里感到一股惭愧,本来是自己的伞先撞上了人家的玻璃,害得对方差点失控,坐了人家的车,还弄湿了车子和毛巾,最后谢也没多说两句,又把包给丢了,尽给人找麻烦,今天自己怎么回事,一团糟。

“哦,今天真是太抱歉了,给你添了很多麻烦,还是我自己去拿吧。”允梦洁不好意思的说。

曲凡心里一动说:“要不这样吧,我们约个地方,我把东西拿过去给你,反正我也要出去吃点东西的,你也不用跑这么远,如何?”

允梦洁看看屋里空无一物,却已是八点多了,自己也没吃晚餐,而在酒店谈生意时只是喝了点香槟。

“好吧,你说去哪吧。”

“中环路有家“忆相逢”茶餐厅不错,离你住的地方也不远,可以吗?”

“嗯,现在应不下雨了吧。”

“我看过,雨停了。”

“好,半小时后见。”

允梦洁匆匆的翻箱倒柜找衣服换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紫色无袖收腰连衣裙,头发刚洗过,自然飘散着,不着职业女装时,仿佛更像自己。想想今天的狼狈样,她有点脸红。

半小时后,允梦洁已走进了这家茶餐厅,其实她也知道这家茶餐厅,因为在她必经的路上,对“忆相逢”她很有印象,但是却从未进去过。

这家茶餐厅很特别,是古今综合的装饰,分几个景区,各有其味,任君喜好。

允梦洁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叫什么?怎么找,他的样子,天,竟没留意,好像挺高大,感觉上像个军人。

想到军人,允梦洁四处回顾着,要找这么一个像军人的男人。

茶餐厅里正放着一首歌:

他们说季节越来越无常

就连雨水都跟着受伤

整个世界像风中尘埃

谁也不敢大声对人说:你爱我吗?

……

“小姐,有位先生叫你过去,他在古韵区2号桌。”

有位服务生指着一个方向对她说,她远远看见有一幅古代仕女图,是手工白描直接画到墙上去的,很有意思。

允梦洁诧异的走过去,看见一个高大身影站起来,对着她微笑,他穿着蓝色衬衣,不像军人,却更像一个人——那个留在她梦里的身影。

一步步走近,她盯着他渐渐清晰的脸,他的眼睛很大很亮,照进了她的心。而他也目不转睛的接着她的目光,有种惊讶而欣喜的神情,直到发现她不小心掉了一滴东西。

那一刻,曲凡明白了,其实他们早就开始相爱,可相逢却是一种漫长的等待,似乎酝酿了上千年,到那一刻,已不是一个好字可以形容。

如果不是这场暴风雨,如果不是那把伞,如果不是那个皮包……

半年后,他们举行了婚礼,然后,他们住进了凤凰城。

“凡,这凤凰城月色真美,我们是不是可像一对凤凰,相爱到永远?”允梦洁很幸福的依偎着曲凡,坐在窗台前看海景、月夜。

“当然,鸾凤齐飞。”

“可是,听说那对凤凰最后并没在一起。”允梦洁有点遗憾的说。

“洁,那是传说,不可当真,你看,现在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嗯,在一起,直到世界末日。”

又过了一年,梦洁剖腹产,生下一个男婴,那年她三十二岁。

孩子的眼睛特别大,像父亲。

一般男孩子都长得像母亲,而且现实中男孩大眼睛的机率一般不高,但是他们父子真的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剑眉俊眼。

允梦洁是个事业有成的女性,她婚后依然是很忙,常来往双飞中美之间,直到孩子要生的最后三个月才停下休息。曲凡的工作相对没有那么繁重,他细心的打理着家,倒是个体贴的男人,而且常给梦洁做一些好汤补身子,知道她是事业心强,除了多体贴她,也没有怪她。

允梦洁觉得自己是掉进了幸福窝里,所以,在事业上更加辉煌,她一直是那么自信,那么成功。

“妈咪,明天是星期天,可不可以叫加文叔叔陪我玩,我好想 ......”

快四岁的儿子在向母亲撒娇,但是他却很懂事,从不在妈妈面前提爸爸二字,但是梦洁知道儿子常常在梦里哭着喊爸爸。

望着儿子大而明亮的双眼,就好像曲凡望着她笑的时候,她的眼迷茫了,不知道方向在哪里,她真的开始感到很累很累。

她拿起电话,给加文拔了过去,在她最悲痛的日子,是他给了自己最大的安慰,尽管她不可能会爱上他,但是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尊重她和爱她,他的情感不像西方人。

“加文,明天帮我带一下军儿吧,我想去医院。”

“梦洁,你何苦呢?都三年了,如果有希望,他早该醒了,他应该知道你在等他 ......”

“是的,他知道,可是 ......”允梦洁不想再回忆,但是她做不到。

三年前,孩子出世不久,曲凡就出现经常头痛失眠的状态,而且是越来越严重,结确诊,是脑血管壁肿瘤,虽不是恶性,但却会慢慢长大,最终有可能胀破脑血管,所以,这无疑是一枚定时炸弹。

曲凡有位好朋友在军区医院里做主治医生,建议他尽快做肿瘤切除手术,据说这种手术不是难度很大,成功率非常高,而且会叫专业医生主刀。

曲凡接受了这个建议,而且他相信这位几十年的老朋友不会骗他。

这个手术费要花几万元,但是他们经济上没有问题,只是担心手术后效果如何。

“你放心,这个手术的失败率是万分之一,没有这么巧的。”

手术前,梦洁很担心的说:“凡,你的朋友真的了解清楚了吗?真的没有问题吗?”

“没问题,我是军人嘛,应勇敢的面对现实,洁,你放心吧,我舍不得丢下你的,最多让你在床前伺候我几天,呵呵。”

“去你的,谁得空伺候你呀,躺着也得叫你爬起来。”

“好好好,爬起来伺候老婆大人得了吧。”

曲凡不停的眨着眼笑,那是允梦洁最后一次看见曲凡的笑容,也是她记忆中中最灿烂的一次。

如同把生命押在赌盘上,结果曲凡中了万分之一的头彩,那颗定时炸弹还是炸了。

当允梦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眼里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醒来时,一切都变了。

公司在找她,她不接电话,朋友们来找她,她不见客,把自己关在病房里。孩子有一段时间放在妈妈家里带着,她已找不到自己了。

看着曲凡动也不动的眼睛,睁着不知看什么,她感到内心的恐惧,感到无奈而无助。

“凡,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说不会丢下我的,可现在你在哪里?回来,凡,你不是说爬也要爬起来的吗?起来呀 ......”

曲凡不会动,不会听,不会说,也不会看她,只会看着天花板,也许他是什么也看不见。

曲凡的那位老朋友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来安慰梦洁,给她出谋划策,还找了最棒的主治医师来,用最好的医疗设备,当然,这些东西每天都在付着昂贵的代价,但是,她不在乎,这些年她经济上不愁,而曲凡的家庭也是背景不错。

她请了两个特护,轮流给曲凡翻身,推拿背,因为这样才能让他血液循环,不至睡得太久,失去知觉,然后,她每天给他擦背,陪他说话,谈他们的儿子。

梦洁没忘记曲凡喜欢听老歌,总是每天定时给他放几首,希望他能早日醒来。

医院想尽了一切可行的方案,动用大量人力和物力,结果还是没有起色,从开始说的一切都成空,全是废话,梦洁再也看不到曲凡的笑容了,她的心一次比一次剧痛。

这一刻,她如同面对的这一张白纸,没有自信,没有勇气,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看着曲凡越来越大的眼睛,而肌肉渐渐的收缩下陷,医生最后告诉她,由凡一辈子就这样了。

一辈子,好漫长,曾经想过的永恒,此刻只是无止境的疼痛,无可奈何的等待,迷茫。

她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工作了,曲凡的每天医药费在堆积成票据,再多的美金也不够无止境的开支,她要生存,孩子也要生存,曲凡不能死,她不想他死,可是,当她填写那份起诉书的时候,她感到一丝无奈的绝望,这等于承认,曲凡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他们将活在两个世界里。

但是,医院难道不应为此事负一点责任吗?

或者只能说是在经济上的补偿,在以前,梦洁没想过这些,但是,现实就是现实,没有钱,也就没有生命,曲凡是用金钱在养命。

“凡,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当我看着我们的儿子的时候,眼里全是你的影子,可是,你不再对我笑。我不怕等待,可我怕看见你的样子,你不知道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我无法想像那是当年英姿勃勃的你,无法面对你瞪着双眼却不看我的表情,我怕极了,我感到迷茫 ......”

别问我永久到底够不够

假如地球脱离了宇宙

永恒的大地开始融化

就让我们紧紧拥抱着,变成沙

如果世界末日真的有审判

所有人类剩我们两个

不管付出任何的代价

我愿为你钉上无悔的

十字架

不要怕啦 ......

——直到世界末日

等你回答

2004/7/26完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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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龛影点评:

一场风雨,带来了意外的重逢
“忆相逢”酒店,洒下一曲曲甜美或浪漫
终于他们走进了婚姻的殿堂,鸾凤齐飞
……无奈
原本的幸福,被病魔撕得粉碎
留下的是一个只是一个飘渺的希望
你还能醒来吗?
迷茫——直到世界末日
但我不害怕,不管付出任何的代价
我愿为你钉上无悔的
十字架
文章凄婉动人,真情流露!

文章评论共[1]个
恋上痞子-评论

问好。
  【紫冰兰 回复】:谢谢你的评论,多给点意见哦. [2008-4-8 12:44:24]at:2008年04月08日 早上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