荫庇文明
文明是圆满的。当我这么说的时候,本身可能就是在犯一个圆满的错误。不知道是谁洒落的阴影,也许是某些人,也许根本就是全人类,文明的缺陷,就这样长久保持着遮蔽状态,总得不到彻底的暴光,也得不到稍微圆满一些的修复。这便是人类自己一味荫庇的后果了。当然,荫庇本身可能并不属于一种罪过,我们不能一棒子打死,可最大的罪过就是荫庇文明。正如玩笑不是在任何地方都能随意开的,跟文明开玩笑,往往就是在跟我们心灵的家园开玩笑,就是在跟我们精神的世界开玩笑,就是在跟我们灵魂的血脉开玩笑,再往大处说,就是在跟人类的毁灭开玩笑。这个玩笑,我们任何人都开不起,也坚决不能开。得永远铭记,人类的生存不是人类自己的赐予。
究竟什么是最大的不幸
忽然间想起一个问题,总是听人说道或者从书上见到,人生中最大的不幸是什么。比如,有人认为,人生中最大的不幸是不能与最爱的人在一起;再比如,有人认为,人生中最大的不幸是天天活在过去的阴影里。记得我也曾有过自己的观点,只是突然要去记忆里追寻,却寻不出一点影子来了。而当我再次想起这个问题之后,真的很想衔接从前,继续问问,究竟人生中最大的不幸是什么?可等我问完之后,却发现自己十分清楚,根本就问不出什么名堂,毕竟已经没有足够的热情,去与这个似真似幻的问题纠缠了,或者说,我对这个问题已经生出了厌倦。如果非得回答,我只愿意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幸,每个人也都有每个人最大的不幸,一个人的观点终究代替不了其他人。从这也可以顺便看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你不可以以自己的生活方式去拘束别人,不可以以自己的鸟巢去为别人安家,也许别人的体型比你大得多,或者别人根本不愿意生活在你的鸟巢里。不知道我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偏题了。
归心涌动
我总告诉自己,我的到来,一定与一片海域联系在一起,而且还是遥远的一片海域,那里的海水一定深不可测。但我的生存,明明印刻着山区的影子,饱含着田野竹林鸟语花香,看不到海的肌肤,听不到海的呼吸。我想,这可能是命运颠倒所产生的后果。从襁褓泅渡至巍巍青年,一转眼,已经耗费二十个年头了,我都不曾沐浴过大海,也不曾赤脚于潮湿却温暖的海边,没有亲手捧起过沙滩上的沙子,为自己垒建城堡的缩影,也没有拾取沙滩上的贝壳,认真倾听里面的余音。一次次,喧哗的海浪翻腾于我零散的梦里,凉爽的海风吹拂于我空虚的梦外。直至后来,我将眼前起伏的山川,当作我的海浪,将秋天滚摆的稻穗,当作我的海风。我就以这种方式来给自己不可理喻的慰藉的。但在此时此刻,我归心涌动起来,现实却不允许,究竟该何去何从?
别以我不喜欢的方式
别以我不喜欢的方式,挪动我生存的位置。别以太阳的发丝拂我秋雨的泪水,别以大海的浪涛点我沙漠的眉心。别以我不喜欢的方式,挪动我生存的位置。既然忧郁的根须扎在了我的头上,就别把它拔去了吧,也许那样我不喜欢;既然伤感的秧苗栽进了我的心房,就别把它挖走了吧,也许那样我不喜欢。假如我不喜欢说“我爱你”,就别逼着我这么说;假如我只喜欢说一次“我爱你”,就别逼着我说第二次。假如在结束生命的时候,我选择了长剑,就别给我毒药,假如我选择了深海,就别推我至悬崖峭壁。别以你的双手取代我的双手,我喜欢用自己的双手去挖掘自己的人生;别以你的自由去强占我的自由,我需要有足够的自由去煅打生命的真谛。别以我不喜欢的方式,挪动我生存的位置。
一种狂妄的精神
我是一个狂妄的人,我宁愿这么承认,而不愿承认我是一个谦虚的人。当然,我这么说了,一定会招来很多人的非议,但对谦虚这东西,我的确有几分畏惧了,不是畏惧谦虚本身,谦虚并没什么罪过,也没什么值得畏惧,相反,它往往是一种值得提倡的美德。只不过是有过多的人,已经用过多的虚伪,将谦虚打扮的面目全非,好比一颗自然的珍珠,经过过多修饰后,散射出刺眼的光线,叫人打心眼里生出厌恶与疼痛。我真的不需要这些,而需要一种狂妄的精神,在所有苦难的泥泞里,将这种精神点燃后,会爆发出无尽的能量,使我奋斗,逼我进步。需要说明的是,我把这种狂妄解释为骨子里的气焰,而非表面上的形象。那股气焰通常隐匿在我的骨子里,当我瑟缩的时候,当我僵硬的时候,当我止步的时候。我要背着这种狂妄的精神,一直走到最后。
写作是我的使命
说实话,我接触文字的时间并不算太长,至少跟一些年长的人相比,还是一截短短的笋苗伫立在翠竹旁边。可当笔下的文字愈积愈多,我便渐渐觉得,写作并不是一件属于自己的事情,不是一件自己可以完全操控,或者完全驾御的事情,说的夸张一些,它就像是上天安排给我的使命。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认为自己有多伟大,能够完成这项使命,也不是为了光大自己的门牌,招摇老天对我的眷待。只是随着日子的流逝,写作在我心中的面目发生了改变,变得模糊,或者清晰,我说不清楚,仿佛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我,而我却对这种力量无法辨别。现在以及未来,我所创作的每一篇文字,都觉得是在完成使命,当它们落到了我头上,我就义无返顾的把它们写出来。不需要考虑太多,也不必要考虑太多。
写一个字:人
人,无疑,这是中国的一个汉字,且是一个很常见很常见的汉字,就算是没有多少文化知识的文盲,大概也能写出这个字来。在这里,我想要谈谈这个字的写法,当然,我所谈的绝不仅仅是这个字的写法,那样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很多人似乎觉得写“人”必须就得先一撇再一捺,先将左边的完成,再过渡到右边,其实,“人”也可以从右向左写,即逆着来写,先一捺再一撇,现实生活中就有一些人如此。如若继续往下深究的话,还能说出很多名堂。比方说,那一撇或者那一捺,可以从下往上写。为什么撇和捺就一定得从上往下写呢?也可以断断续续的写,零零散散的写。总之,无论怎么写,只要最后写出来的是“人”就好。现实生活中就有那么一些人,当生命终结的时候,回头看看自己所写下的字,那根本就不是“人”。
人啊,应该珍惜一生
时常听人抱怨着一生太短暂,也时常听人妄想着还有来生,还有再来生,还有很多个来生。包括我自己,也曾有过类似的想法。而现在,我并不是想说这个想法有多幼稚,毕竟它不一定是幼稚的,可以当作一个奢望来看,被这样一个难以实现的奢望照耀,或者会积聚一些内心的温暖,然而,当此刻我的笔尖触碰到这个话题,就忍不住写下:人啊,应该珍惜一生。且不管这句话是谁告诉我的,是书上看到的,还是自己偶尔想出来的。我很想问问,一生真的短暂吗?天地万物的寿命,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个既定范围。上天既然给了人一生,人就该好好去珍惜这一生。话又说回来,人生的长短,其实又何尝不是由人自己来决定的呢?你可以让它变得很长很长,也可以让它变得很短很短,关键是你对待它的态度,你伸向它的,是一双柔和的双手,懂得珍惜,还是一双邪恶的双足,只会践踏。
总喜欢眺望着远方
总喜欢眺望着远方,当我孤单或不孤单的时候,沉默或不沉默的时候。总喜欢眺望远方,当我彷徨或不彷徨的时候,无聊或不无聊的时候。偶尔的远方,会有一片朦胧的群山,繁芜如大地的乱发,成波浪形翻滚,又渗透出很多安静。偶尔的远方,会有一片蔓延的森林,灵巧如一场滂沱的雨水,只是每一滴雨珠,都是一棵高大的树木。偶尔的远方,我习惯将它放进无边无际的幻想。比如说一场大雪,雪猛地压断很多虬枝,其实只是一层云块,上面铺满了太阳的光线。再比如一个月亮,不小心落在地上,依然闪烁着迷人的光,其实只是一只悬挂在杆上的灯。总喜欢眺望远方,这似乎已经成了我一种神圣的姿态。寂静的力量是惊人的,当我向远方眺望的时候,能够深深体会到这一点,还有时间的匆匆流逝,在这里,我不再赘言,不是不需要,而是实实在在不太愿意。
倒转生存
或许是习惯了,是习惯了之后,被习惯闯下的祸害。我现在的生存状态,忽然被自己发现是倒转的。往往都是先过下午再过中午,过了中午才过上午,先过黎明再过深夜,过了深夜才是黄昏。我的一双腿,根本无能支撑我的行走,为了达到某一个目标,我常常用大脑伫立。吃饭的时候,感觉是饭在吃着我的空腹;喝水的时候,感觉是水在喝着我的干渴;睡觉的时候,则感觉是疲惫在啃噬着我的光阴。然而,我所说的倒转,远远不在于此,它就像一张包罗万象的网,无时无刻不在死死笼罩着我的生存。比方说,仰望夜空的时候,感觉不是我在仰望,而是夜空在俯视我;观察别人的时候,感觉不是我在观察,而是别人在解剥我。
组员名单:首号狼柔情、梦天使、释藤、冰止乙醚、古月黎明、郭真宏、吴钩、晴茜绮梦、王先林、真江晨、*花自飘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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