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果萝萝》*

我要说毛果萝萝

我要说

山风磨损的童年露出了

田野穿着绿色拖鞋的脚趾

房前屋后

到处是钉在城市郊外的光阴

毛边纸一样发黄变脆的生活

那么安静，又那么宽阔起伏地

和奔跑混在一起

你止步于难言其美的春天

以缓慢的速度，对抗孤独

伸出，神奇之手：毛果萝萝

毛果萝萝快出来

无数的声音回荡

我很想猜测可疑的岁月

而你从不开口说话

曾经共同厮守的土地

现在抖掉轻声的叹息

下落不明的

还有瓦蓝的天空

注*毛果萝萝：指狗尾草。铜仁方言。

《匹马壳》*

一匹马，两匹马，三匹马

英雄在马上握枪射击，子弹燃烧着

旋转着，向前。带领一阵狂风

冲过时间的封锁线

原野如此苍茫，整个过程

与一部国产革命电影如此雷同

我的手里拿着从靶场捡回来的匹马壳

呼吸战争的硝烟，但是

距离鲜血，伤口，死亡

实在太远。我对“幸福”这个词汇

只了解皮毛。在人群中间

他们留下的匹马壳更多

从我这里望过去，白云朵朵

青草青青。一个，两个，三个

数都数不清。在和平年代

我们一次次用它吹响欢乐的哨音

注*匹马壳：子弹壳，铜仁方言。

《二天》*

当我露出笑容，其实你没有看见

我把忧伤的种子放进了易碎的瓷瓶

这两样都无所谓真假。只不过

正面是白昼，而反面是漫长的黑夜

相片张开了翅膀，它在手中

越来越旧，咚咚的心跳已经平息

二天，它会变成秋天的一枚树叶

该走的，已经走了

没有离去的即将离去

闪电中的生活，爱情在眺望中死去

五月，花开得正艳。你能叫出

我的名字。六月，一根青藤到达

遗忘的边陲。你想了一下我的样子

七月，时间坐上专列送走你我

二天到底是什么样子？

二天到底将如何上演平静的剧目？

相片上的我还在笑

未来的陌生人，我会为你祝福

注*二天：以后；改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