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当年写诗:借问酒家何处是,牧童遥指杏花村。我就是为杜牧指路的牧童。那时候我放的是水牛,宽宽的脊背,威严的牛角,骑在上面,居高临下,俯瞰大地;再加短笛悠扬,柳枝轻拂,真可谓玉树临风。几百年过去了,我已垂暮,虽依旧放牧,可跨下的水牛变成了一头瘦弱的驴。一日,因人老眼花,误入了这烟雨圣地,但见鸟语花香,云卷云舒,人来人往,精华翻滚,甚是惬意,不禁驻足观望。既然名号烟雨,一定地湿草旺,亏待不了我可怜的毛驴。便翻身下驴,四处转悠。
先到“诗苑”看看。当年为诗人指路,也未曾料想他后来能成为名人,只觉得人家的诗歌既有韵味,也好懂。“清明时节雨纷纷”,唠家常一样,却让人陶醉;“路上行人欲断魂”,到了祭奠先人的季节,有家的人都去寄托哀思了,路上只有诗人飘摇如秋叶,失魂落魄,能不伤感么?好在有我着个可爱的牧童为诗歌添了一笔亮丽的色彩,帮助诗人找到了麻醉自己的场所。虽然那酒家很远。这样的诗我喜欢。读烟雨的很多诗,感觉一个字:不懂。也许小时候家贫,没上学堂,肚子无墨罢。过去写诗,是为别人看,让别人颂,朗朗上口。听说还有位姓白的古代诗人,定稿前先请老太太提意见,生僻字不要,晦涩的句子不要。如今的诗人却生怕别人能读明白,变着花样绕口。读了几首,总很自卑,也有种被埋汰被戏弄的感觉,索性不读了,到“散文园”溜溜。
“散文园”里女文人很多,有大学生,有职业白领,还有家庭主妇,更有龙钟老太。也有须眉,可不看名字,单凭文字判断,也容易混淆为女子所为。散文好懂,粗略一遍,就知大概。读了几篇,就有点昏昏欲睡了。真没想到,历史进展到今天,女人的地位还如此之低贱。读她们的散文,总发现,她们或蜷缩在被窝里暗恋,或站在风雨里流泪思念,或蹲在河边盼郎君回心转意,或捶胸顿足咒骂负心人的无情。好象杜十娘的魂都依附在当今女人身上了。有几个男人家里有老婆,文字却叨念着非老婆的名字,一会说我爱你,一会说对不起,矛盾之沉重,让人喘不过气。看来我光棍一生,是走对了路。不然,我也要受情感的折磨,趴在烟雨里哭散文了。
抽身“散文园”,来到“小说殿”。居然也发现一个问题。好的小说,看的人不多,凡带“寡妇”“风流”“风骚”“野情”“呻吟”“性感”等字眼的,都在收费。也许读这样的小说如同诳妓院,是要付出代价的。古代的人整日里愁温饱,如今富裕了,大家都在寻乐。寻花问柳多了,有了经验,就总结出来,以故事的方式讲给大家,既能挣点银子,还能炫耀自己的洒脱。
小说不能多读了,读多了会流鼻血的。一个穷放驴的,哪来银子去解决。
还是看看“杂文坛”吧。别说,杂文还真不错。有仗义执言的,有义愤填膺的,有路见不平拔刀的,有专门拍砖的。够热闹!以后我也混迹在杂文版里,发发牢骚,挑挑各行各业的刺儿,讽刺丑恶现象,逗逗可笑之人,说说可笑之事。就这么定了。
转了一天,才发觉烟雨里只有文字,没有草,可怜的毛驴一定饿坏了。先去放驴吧,它饱了,我再回来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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