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向珠岚轻轻地推开门,仓总正凭窗伫立,窗帘半开,他凝神望着窗外山下高速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若有所思。向珠岚关好门,走过去,在背后揽住他的腰,把头伏在他的后背,一双手插进他的裤头抚摸他略有点儿发福的小腹。仓总回转身,关爱地扶她到床边坐下。
然后是,例牌的,仓总亲自为向珠岚冲调一杯新西兰奶牛场空运过来的新鲜牛奶,亲自端到她的唇边。她慢慢的用小嘴喝牛奶,她开始感到眩晕,身体发热,眼前的仓总,就变成了年轻的后生,浑身激情澎湃,给予她火海,给予她天堂。她愿意在火海里焚身,愿意在天堂永生。当潮水减退,她终于苏醒过来时,他已经穿戴整齐,已经又是那个一丝不苟的上司,慈爱的以父爱的眼光坐在床边看着她,嘴角挂着一丝丝的微笑,那笑容-------有点莫测-------
像这样暧昧的午后,这种激情浪漫的故事,在仓裕华的半山别墅,每个星期总要进行一次。
二
向珠岚喜欢,喜欢这个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在他的身上,她看到了父亲的影子,亲和的微笑,高高的个子,微翘的下巴,剃得清光的胡子,爱怜地抚摸她的头。
十三岁那年失去的父爱,父亲就永远地留在了记忆里了。没有一个人能够像向珠岚那样爱自己的父亲,他的气味,他的身体,他的一举一动,她都深深着迷,痴恋,可是,他却永远离开了她。向珠岚开始寻找,在大学,同窗都轰轰烈烈地拍拖恋爱,或者赶潮流傍一个富家公子在校园里耀武扬威,向珠岚却像独行侠一样,在校园里独来独往,成了校园里的一个美丽的谜。没有人明白,这个美丽的天鹅想要寻找一个怎样的男人,或者她本来就不需要一个可以依傍的肩膀。
直到仓裕华的出现。
他带着父亲那样的笑容出现在她的面前,问她要不要进他的公司,他需要一个有才情的魅力非凡的坚强的女孩做他的助手,行政主任就推荐了她。毕业了,她并不会为找工作而发愁,但是看到仓裕华的那一瞬间,她便作出了决定,跟他走。
三
神小仓又做白日梦了,女孩晶莹剔透的脸蛋泛着晕红,半眯着眼睛,在他的面前展示她美丽的魔鬼一般的胴体,双峰微微颤动,诱引得神小仓神魂颠倒不能自已,他感觉到自己浑身充满了能量,仿佛斗志昂然的船长要征服巨澜远洋,两人在松软的大床上合欢奋战,嘴里发出不顾一切的呻吟声,最后双双升上梦境天堂。
醒过来的时候,神小仓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被子里的身子赤luo裸的,衣服,就丢在床边。口干得厉害,想起来倒杯水喝,却全然没有了梦中的神勇,身子软塌塌的,简直不像个男人。“奇怪,这样子的梦每个星期都要做一次,已经快一年了,是吃药的副作用呢,还是这房子有什么问题?把房子建在半山,是否山体里面存在磁场,使我的精神每个周期发一次这样的梦?”
梦中的女孩似乎在哪里见过,好像是在父亲的公司里。父亲一年前到北京最著名的学府找回了一名助手,听妈妈说很能干。神小仓想到这里,禁不住叹了一口气,自己真的没用,白读了那么多的书,却没有强健的身体去帮父亲打理生意,还要躲到别墅来疗养。
四
神小仓从出租车上下来,抬头仰望公司大楼那气势磅礴的招牌,深呼了一口气,正准备走进去,仓总刚好从里面出来,跟他一起走出来的还有向珠岚,向珠岚的肚子显山露水的已经怀了孕的样子。看见了神小仓,仓总很意外,他对神小仓说:“你来了?到我办公室玩去吧。我今天有事,要很晚才能回来了。”说完,和向珠岚上了他的宝马,不知去办什么事去了。
神小仓定在那里,脑子嗡嗡作响:陪父亲出来一起走的不就是梦中那个女孩么?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做那个奇怪的梦了,女孩已经怀了孕,她嫁人了?
他进了父亲的办公室,这间宽大的办公室神小仓只来过几次,没有很要紧的事,神小仓是不会来父亲的公司的,虽然他是独子,公司以后是要交给他的。可眼下父亲正当壮年,神小仓首要的任务就是把一年前摔伤的身体养好。
行政助理林苗苗端一杯牛奶进来,神小仓问她:“跟我爸出去的女孩子是不是他的助手向小姐?她结婚了吗?”
林苗苗笑笑:“是向小姐,她休长假,可能一年吧。怎么,仓公子也过问女孩的八卦事路?”
五
仓裕华死了,在神小仓去公司的那天晚上,回家的路上,心脏病突发引发的车祸。
追悼会上,仓太太袁惠卿神情木然地给来宾谢礼,这个贤惠的女人,一心一意的做全职太太,从来不到公司来也不过问公司的事,丈夫的死亡,向珠岚取消休假,擎起公司的大梁,她也不过问。可是,葬礼过后,在天利律师事务所,对着向珠岚,却变成了发狂的母狮子,扑向面前的女人。
天利律师会务所根据仓裕华生前的委托召集仓家的亲属和向珠岚到会务所来,宣读仓裕华的遗嘱。仓裕华在遗嘱里把所有的财产分为两大股,向珠岚占一股,袁慧卿和神小仓占一股。
向珠岚面对扯住她的衣领发疯的袁惠卿,惨白的脸上汗珠滚滚,神小仓上前夺开母亲的手:“妈妈,平静下来,好吗?向小姐她不是爸爸的情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您的儿子的。”袁惠卿不相信:“怎么可能?她在公司,你爸爸的身边,而你,却在别墅疗养。”神小仓说:“向珠岚她每个星期到别墅来一次,儿子每次都跟她在一起。真的,儿子要跟她结婚,希望您能同意。”
袁惠卿转怒为笑:“你怎么不早说,害得妈妈还以为她占有了你的爸爸还谋掉咱家的财产呢?真是失礼。那你们回家再商量婚事吧。”
六
“为什么?承认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对你好像没有多少好处啊。我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你爸爸的,我是来谋你们家的财产的,不怀着他的孩子,会分一半家产给我吗?我这样做是有预谋的。我想,你和你的妈妈,应该对我恨之入骨才对。你却想娶我,真好笑!”向珠岚对着神小仓冷笑。
神小仓平静地说:“我不知道我父亲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但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确确实实是我的,阿姨可以证明一切。”
一直在别墅打理的龚阿姨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了神小仓的身边:“是这样的,向小姐。一年前小仓摔伤,从医院回来后,仓总就安排他住在这里。后来,仓总每个星期把你带过来,他吩咐我把一种粉末下到你和小仓喝的牛奶里,你们两人就产生了幻觉,然后,让我跟他一起把小仓弄到你的身边。我们关好房门出去一个时辰后,再进去把小仓弄回到他的房间里去。等你们醒过来以后,你以为你一直是跟仓总在一块,而小仓就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直到发现你已经怀孕,仓总就不再带你过来。虽然不不知道仓总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仓总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他绝对不会害了你们两个的。她对我说,你们两个都是他的孩子,他这样做,是为了你们有更好的将来。”
神小仓对向珠岚说:“我要跟你结婚。”
向珠岚还是冷笑:“要跟我结婚,除非你妈妈的那一份财产也拿过来。”
七
“惠卿,也许你会吃惊,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
二十四年前,你留下襁褓中的女儿,拿着从向华龙手上要来的巨额支票,决绝地离开他跟我走的时候,我们的良心就被打上了烙印,老天爷也在惩罚我们。你看,我们一直没有生育,小仓是抱养的,却在大学毕业时候摔伤了尾椎,在我事业的鼎盛时期,我却被检查出心脏有病,随时都会死掉。我忍受不了良心的遣责,你也是,从你从来不过问公司的事和你从来不到公司里来,我就知道,你不愿意去面对我们用骗来的钱做起的大生意,你半夜里发梦,流泪叫‘岚岚’,那是你那被你遗弃的女儿的名字,你的内心也在遭受情欲和钱欲带来的痛苦。
我查出,向华龙在他女儿十三岁那年病死了,他的女儿在北京读书,她是个管理的天才。我去找她,让她到公司里来,打算给她锻炼三五年,然后把公司的股份分一半给她。但是,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女孩有恋父情结,而且极深,她居然迷恋我,棉花糖一样粘过来,怎么也拒绝不了,我又惊又怕。那天看到小仓从别墅回家,一个想法在我心里生成。
我弄来产生迷幻的药,下到她和小仓喝的牛奶里,促成了他们两人的好事。小仓之前在我办公室见过她一次,小仓看她的眼神充满爱慕。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
她怀孕了,她说,她对我的爱是没有结果的,她会躲到远方去,生下孩子,把他养大。
我安排她去休假,准备把真相告诉她,然后,安排她跟小仓盛大的婚礼,我会做一个最好的父亲,给她祝福。
我不知道,我的做法对还是错,若果我做错了,让老天爷惩罚我。”
袁惠卿拿着在保险柜里发现的信,双手不停地颤抖。神小仓进来,“妈妈,如果向珠岚跟我结婚,代价是您和我的那一半股份也给她,您愿意吗?”“孩子,如果你觉得幸福,妈妈愿意。妈妈愿意把所有的爱都给你们,尤其是小岚。”
八
“我只是想要报仇,爸爸,我想夺下那个男人和他的财产给您报仇,我想打败那个女人,让她尝下被背叛的苦酒,可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当我看到她的泪,我知道她这些年来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虽然锦衣玉食却味同嚼蜡的时候,她愿意用她的所有来换取我们的原谅,恨意在我的心头退去。也许,您说的对,宽容是一种美德,死者已矣,生于世上的,应该是开心的幸福的,而不是悲伤的,仇恨的。”向珠岚立在父亲的坟头,对墓碑上的父亲的影像喃喃诉说。
神小仓在背后轻轻地抱住她:“神小仓发誓,在往后的所有日子里,每一天都把最爱奉献给最亲的老婆向珠岚,神小仓要向珠岚永远永远快乐和幸福。”
向珠岚问神小仓:“我不经过你的意见,把孩子打掉,你真的不恨我?”
神小仓拧她的鼻子:“恨,谁说不恨?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疼,疼你不爱惜自己。可是,我知道你是怕迷幻的药物对胎儿有影响,是想全心全意跟我生一个最好的孩子。回去,我们回去制造宝贝去。”
附:作者:亲亲宝贝团成员 李冠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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