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
寒假里,我踏上北上的列车,回到了故乡。虽然一路风雪不断,可是我始终没有感到冷。
一连多日的暴风雪封闭了道路,使得整个春运变得异常艰难。不久南方大部分地区出现了百年罕见的冰冻雨雪灾害。
我本来对冬天就没有多大感情,现在寒冷使得我难于做事,大部分光阴浪费在床上,用近乎绝望的眼神偷瞄窗外单调的景色。
雪停的时候,父母携着弟弟从外地归来,说了几句责备的话。好在新年即将到来,没有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大约是年初三的时候,父母告诉我说,大奶奶快不行了,并问我去不去看。
或许是小时候的经历吧,我没有答应,倒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不害怕见到死人,只是怕晚上令人胆寒的噩梦。
父母没有说什么,只是劝了我一两句,见我不情愿,也就作了罢。然而每晚回来的最晚的还是他们,不用说,他们一定是看望了大奶奶。
初五刚过,姐姐又要动身上学。那天我照例起来的晚,父母临时有事还没回来。这时候,虎哥和堂哥一块儿来抬桌子,令我想不到的是,大奶奶昨晚已经过世了。而我居然没有探望过她一次。我真后悔,后来听父母说庄子里其他人包括比我小的人都去了,我才知道已经迟了,大奶奶还没有见上我一面。。。。。。
几天的丧事期间,我去帮了不少忙。看着来来往往前去哭灵的人,我不知怎么着,眼泪就是流不出来。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难道大奶奶的去世还不够让人伤心吗?
大奶奶一生多子女,我虽不知道她生前如何,但我想她是一位令人尊敬的老母亲。
小时候,大奶奶就住在我家隔壁,多有来往,那时候她还健在。后来搬了家,上了学,离家的日子多了,和大奶奶见面的时间就少了。我又一次和大奶奶谈话,她似乎记不清我的名字了。我告诉了她,她也想起来了,余下的谈话内容就记不清楚了。但那次也就是我和大奶奶最后的谈话。回想起来,那天的气氛特别好,而大奶奶的心情也格外的好,可惜就没了下文。
大奶奶是初十下葬的,用的是我们农村沿袭了几千年的土葬,虽然政府早已下令禁止土葬,改为火葬,可在偏远的农村,政府只好鞭长莫及。棺在当时算是华丽的了。大奶奶操劳了一生,终于叶落归根,回归到乡土中去了。
在此期间,人们都避讳谈死,仿佛死亡随时都可能到来。
庄子里几对新人举办了婚礼,于是丧事后的人们,又重新打起精神,拥簇新娘新郎入洞房。
谁料,2008年的初春竟如此多事。大奶奶死后没过几天,五大爷突然去世了,真是晴天霹雳。
五大爷,也就是大奶奶的第六个儿子,先前娶了五娘,有了两个儿子和女儿。大女儿和二女儿已经出嫁了,而且有了孩子。大儿子刚说好对象还没来得及结婚,小儿子还在城里工作。可不幸的是五大爷后来抛弃了五娘,同城里的一个女人结婚。那个女人是离过婚的,带着一个女儿,长得十分妖媚。从那以后五大爷很少回到庄里来,五娘因为他的负心,早就和他断了关系。不过还是住在庄子里。
五大爷的去世,听父辈们说完全是那个城里女人。大奶奶过世时,兑钱办丧事还留有一份。那女人便怂恿五大爷私自带回,五大爷不肯,结果就被活生生地气死了。对此,村里人非议很多,不过丧事还是要办的。
由于父亲的提前离开,故不能赶回。
五大爷火葬时,他的儿女哭得十分悲痛,特别是他大儿子的对象,还未过门就遭到两门丧事。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至此才落泪。谁知是真是假?
五大爷的丧事收了尾,我便赶回家,准备收拾东西,因为快要开学了。
坐在火车上的我,思绪如潮。
人为何而生?为何而死?
这样的问题,我想在坐的诸位不难猜出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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