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躲在一场雨后,迟迟不肯与我相遇,明媚的词汇,徘徊在笔端,有些微的水意缠绵。这个季节,总是疏离了灿烂,在转头的距离里忘却忧伤,那些纷纷扬扬的尘埃,在窗外清唱,纷繁的旧事,在与阳光的有些距离的日子里,纷至沓来。
快乐和忧伤,一起歌吟,于风中细理了情思,往事于一场微雨里醒来,睁开惺忪的眼。那些曾经,错落有致的点缀着记忆,有着薄薄的透明,淡淡的忧伤,还有暖暖的欣喜。似喜还忧的情愫,一如这个季节的雨,有着隐约的寒意。
四月的阳光,一如琉璃,轻且薄,有些许柔软,一个词躺在阳光里,慢悠悠地就将春描得浓了,墨色清晰的故事,一个个在纸上行走,文字里的春天,开得花团锦簇的时候,我们的故事还已经走得太远。一地落红里,飘了些橙色的灰烬,于点点落霞里灰了时光。
我知道,有些词汇,我们永远也不能丢弃,就象日子,就象生活。有些词汇,我们永远只能仰望,就象优雅,就象富贵。有些故事,也永远只能怀念,就象爱情,就象那年桅子花清纯的香味。于浓浓淡淡里,一些人走了,一些人来了,一些人在来去里徘徊。
最后彼此再也无言,只能坐定在一场春雨里,数那贵如油的雨滴,数着数着,时光就老了。心成了茧,化不成蝶,飞翔的愿望,也在岁月的流逝里忘却。彼此,只能遥望。那些幽长幽长的夜巷里,亦只能传递悠长悠长的叹息。余音未绝,窗外的雨正自帘前飘落,一滴,两滴……
有人在唱,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有幽婉的香息,从清唱里飘出,一些陈旧的词韵开始在春深处醉去,没有一个朝代能够沉醉得这样深浓,于时光深处,飘逸的余韵,仍然可以醉倒另一个朝代的青春。想象那个被词意浸润的年代,我们,是否都曾经在微醺里微笑。不然,怎会于此时想起。
一些故事,开始在行走里变成文字,一些文字开始从安静变成故事。有无数个重逢和相遇,都在文字里渐行渐远渐无声。只有在暗夜里,仍然清晰可闻那些远足的跫音。敲打了某扇窗后的等候,是回头还是绝决,或者在聚散之间游移。
无论怎样的抉择,请相信,总会有一盏灯的背后,写着温暖,有一扇窗内,留着幸福。有泥炉暖清酒,红袖正添香。而你我,正拥着各自的温暖,醒来或者睡去。
我们期望,我们失望,我们一直明白,永远就是永远没有永远。就象两条平行线,永无相交之日。
在遥望里,故事还未开始,结局却已写好,自欺的将文字打乱,以为可以扰乱故事的走向,而兜兜转转里,仍然回到最初的原点。
文字还是最初的模样,一样整齐地端坐在我眼里,只是我们在文字里的诉说,开始隐现苍颜,而彼此深知,我们还未曾真正老去。关于人生,我们仍然只能小心翼翼地提及,不敢说懂得,不敢说了悟。只是于时光的深浓里,渐渐懂得,恰好青春的那段年华已经错过,而生命正在行走里慢慢撤退。
我们的归宿,到最后也只能,尘归尘,土归土。如此而已。
原来,一生真的那么浅,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最后的归宿。我们总在践踏自己的归宿,以为那样可以更安详地睡去,可以不再找任何理由,安抚这颗在尘世里浮躁的心。其实安静的背后,汹涌着更彻底的混乱,只是我们一直在虚拟一些繁华里的安宁。骗自己或者他人,终还是自欺一场。
一场无辜的风雨,扰乱了谁的季节。生命里的故事,开始在春天里苏醒,说着我已经遗忘的语言。我们开始逃离与背弃,无论当初有多少诺言,都开始化成风中之蝶,于一场并不强烈的风暴里夭折。美丽斑斓的翅膀,开始变成一张再无丝毫生命的画卷,有多少继续的理由,就有多少停下的借口。
一场雨开始淋漓,春意深浓,在一个词里逃逸,我们对说过的事,终于只字不提,学会守口如瓶。一如这个季节里开放后睡去的花朵,一切都藏在果实里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再说话。静守着一贯的沉默,一如我们年华老去后,愈来愈简洁的辞藻。
同宿舍的女孩恋爱了,满脸含笑的望我,幸福地靠在男友的肩头,大声笑着问我,他们象不象。呵,突然想起那句,幸福都是相似的,而不幸却各有各的不同。那么,于她而言,幸福自然亦与他人没什么不同。哪怕一碗泡面,也能吃出甜蜜。一个眼神,亦有了美目流转的韵致。
他们,让我们遗失在春初的一个词汇,突然醒来,在春深处呼唤,只是彼此再也不曾遇见。
不再回首的时候,我们选择观望,我们没有前行,却发现季节已经展开,一切的细节被忽略的时候,它似乎在突然之间绿了晨昏。落入眼眸的,都是带着水意的绿,有些刺目的清凉。
想来,春意深浓里,有些故事已经开始,在我身边,与你我无关;有些情节,似曾相识,亦与你我无关。只是依稀仿佛,自己也曾有过那样的年龄,或许也曾有过那样的笑颜。
昨是今非,你与我,尚未重逢,却已陌路。
胜日寻芳组:恋尘叶子 水月寒笑 一声叹息 肖景儿 文清 清泉灵子 夜无眠 燕舞莺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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