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说起中国历史上的冤案,我认为华夏农耕民族历史上最大的冤案不是汉代的韩信、姚错,不是明代的徐达、袁崇焕,也不是近代的刘少奇、彭德怀。他们的功过得失自有后人评说。谁才是真正最大的蒙冤者呢?是狼,对,是狼。狼被华夏农耕民族的历史、思想、传统冤的可悲、可怜甚至凄凉,华夏农耕民族自始至今,对狼的曲解太深太深了。特别是在汉代以后深受儒家思想的华夏农耕民族,将狼的形象作为反面教材,譬如:与狼共舞,引狼入室,狼子野心,狼心狗肺,狼狈为奸······的贬义词随处可闻、可见。
狼真的冤屈吗?下面我们先讨论狼的“过”,再讨论狼的“功”,末了我们再将狼的“功”“过”细细的斟酌比较一番。这样狼是“功”大于“过”还是“过”大于“功”,亦或是“功”“过”相抵就一目了然了。
狼有哪些过呢?站在人类立场上看,狼是肉食动物它吃人和牲畜给人类带来了苦难和损失;而且狼还有一个不同于其它动物的特性,千百年来人类驯服过马、猪、牛、羊、鸡、鸭鹅和与狼共祖先的狗,甚至驯服过虎、狮、熊、豹等猛兽,唯狼不可驯服。故而人类就将狼比喻成“忘恩负义”的小人的化身。狼族从此就蒙上了“不白之冤”,那些狡诈、凶狠、冷漠、邪恶、贪婪等等贬义的词眼成了农耕民族眼中狼最典型的形象,“狼”的阴霾在人们心中久久挥之不去。再经过几千年教育和传统的熏陶和渲染自此人便与狼结下了不可抹灭的仇恨。
可是如果我们退出人类的立场换个角度看会怎样呢?“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君子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是道家学派创始人李耳的哲学名言。天地万物都在遵循着某种规律在演变,而且有一种神秘的无穷尽的力量在支配着这种规律的演变——宇宙的真理。正是因为这种演变,才有了宇宙,有了地球,有了动物和植物以及大千世界的一切。如同黑夜白昼的更替;春夏秋冬的转换;生老病死、万物衰荣的循环都是遵循这种规律的产物。自然而然出现了维持生态平衡的食物链,维持生态平衡的食物链又遵循着弱肉强食、优者生存、劣者淘汰的规律生生不息的进行着这本是生物界发展必然的过程。而狼在这个过程中扮演的只是若干生物种类中普通的一员角色,它们需要生存,就得顺着大自然演变的步伐前进;就得敢于与自然界中其它的生物种类竟争,同时它们也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农耕民族对狼族的鄙视和仇恨是对狼族生存方式进行干涉的表现,其实选择自己生存方式是没有错的,所以狼族确实很无辜。
狼有那些功呢?要知道狼的功在那里?我们先了解了解崇拜狼的游牧民族他们敬狼、爱狼、学狼甚至将狼作为民族的图腾——狼图腾。信仰狼图腾的民族以犬戎、突厥、蒙古最为典型,这些信仰“狼图腾”的民族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强悍、勇敢、进取、顽强、不屈不挠。这正是他们长期与狼接近而非常了解狼的优点,爱狼、敬狼、学狼的原故。
他们爱狼、敬狼,是因为他们知道——虽然狼吃人、吃牲畜,同时狼更多的食物是黄羊、草原鼠这些被称为“草原杀手”的野生动物。是狼维护了草原的生态平衡,也正是因为这样草原才得以持续发展;游牧民族才有了生存的“立身之本”。所以他们爱狼、敬狼,把狼当成图腾,认为狼是腾格里——上帝派来的使者,按照蒙古的旧习俗;蒙古人“寿终正寝”后,遗体会被抛至荒野作为“狼食”。他们认为遗体被腾格里的使者——狼吃掉以后,他们的灵魂才会到达腾格里——天堂,如果有谁的遗体“无狼问津”,人们就会认为此人生前作恶多端得罪了腾格里,所以腾格里没有派使者——狼来引导他的灵魂。象这样的情况会被族人唾弃,甚至看不起他的子孙后代。
他们学狼是因为他们知道——狼身上的那股子狼性、狼劲正是高尚的人格魅力。它们狡黠是因为它们充满智慧;它们有野心是因为它们进取;它们冷漠是因为它们沉着镇静;它们凶狠是因为它们具备超高的判断力和执行力;还有他们为了追求目标契而不舍的精神。狼扑猎时,很多时候都是集体行动,它们懂得合作、默契以及团队精神的重要性。狼的扑猎技巧更是值得人类深思和研究,它们会先踩点再锁定目标,然后等待有利的时机,时机成熟时他们会采取最迅速最有效的方式攻击锁定的目标。特别是狼在打“围歼”的时候,还会选择有利的地形,分工合作,一部分狼负责袭击冲散猎物群,一部分狼扼守猎物群被冲散各条逃跑的路线隘口。这样的有条不絮、紧密配合的战术逻辑能不所向披靡?草原上速度最快的黄羊和个头比狼许多的麋鹿也经常成为狼群的食物。华夏游牧民族在学狼的同时也防狼,正是因为他们既学狼又防狼,经过上千年与狼的拉锯战。练就了华夏游牧民族的强悍、进取的游牧性格,成就了“一代天骄,成吉思汗”。
我们再来看看站在华夏农耕民族的立场狼的功过和华夏农耕民族的得失之间的联系·
狼对华夏农耕民族的过在于狼是肉食动物它吃人和牲畜给人类带来了苦难和损失所以农耕民族的人们仇恨它久而久之形成了抑制“狼文化”的“农耕民族文化”。正因为仇恨狼、抑制狼,在与狼的接触和斗争中,人们与狼之间只有杀与被杀的逻辑循环,当仇恨先入为主侵占了人们的思想观念,那么对于狼具备的优秀品格和高超的生存技巧就视而不见了。就这样,狼身上这些宝贵的教材被农耕民族疏忽了。在华夏五前年的历史长河中,农耕民族有多少次被游牧民族打败,特别是唐朝以后,农耕民族在捍卫国家领土这方面更是一瞥不振。宋朝期间被“辽”、“金”折磨的够呛,甚至出现了钦、徽二帝被俘虏至死也未能回国的事情,成为农耕民族的奇耻大辱。最终被蒙古灭亡。蒙古侵入中原后,农耕民族经过这次狼性的输血后民族性格由“羊性”转向“狼性”,民族性格的狼性由此迅速膨胀,明朝又推翻了元朝重新建立起了农耕民族的政权·然而明朝又经过若干年的太平之后,民族性格的狼性又开始向羊性转化。最终崇贞和李自成还是没能守住江山,败给了狼性浓烈的皇太极。由以上这段历史的演变过程,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明显的规律:华夏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在玩着跷跷板的游戏。但这种结果不是偶然的,而是民族性格由羊性到狼性,再由狼性到羊性的必然产物。
由此可见:农耕民族因为害怕狼给人们带来一些损失,而疏远狼忽略狼性对整个民族的重要性,导致疆土沦陷的结局。那么损失一些牲畜和国家疆土沦陷孰轻孰重还须细说吗?狼冤不冤屈还须做其他的辩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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