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海　传　奇　（之）　沉　重　嫁　妆

杰　中

自行车、洗衣机、缝纫机、收音机，这就叫“三转一响。”在那个年代，年青人家只要有这，说明了他家生活的富足。男青年要找未婚妻，那可好办多了。

可也有例外。女方家只看重人，而不看重这些的。是啊，只要人好，还愁早晚没那“三转一响吗？”虽说不愁，可当女儿出嫁时，父母还得倾其所能，为女儿做些大衣柜、小平柜、桌凳啥的。要是这些也办不到，那就只好把女儿干嫁了。你想，父母养了二十来岁的姑娘，就要离开自己了，那心中的滋味啥都有的。那么，你这当父母的，还不尽力给女儿一点嫁妆，给女儿一点念想吗？没法？想法吧！谁叫你养了女儿呢？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有人也想把这水早泼出去，家里负担轻一些。总之，女儿早晚也是人家的人，对吧？

一年的腊月十八，便是小强结婚的大喜日子。小强未婚妻家，离他家还有十六、七里地。小强结婚，老海还能跑掉吗？他可还是背嫁妆的主力呢！十八那天一早，老海随着娶亲的队伍出发了。这可是山区，没公路，新娘的嫁妆，全靠人背或拿。不像现在，有公路，有轿车，多方便，多轻松，多显摆！那时你要显摆，发疟疾去吧！

老海他们到了新娘家，看见摆放在门外贴着红双喜字的嫁妆，可没有“三转一响。”只有一小平柜，饭桌凳，被褥这些。娶亲的人心里都想，这可轻松了！

可吃过早饭，老海他们去背最大件——小平柜时，那平柜可特沉重。沉就沉吧！老海他们四人，每人都能背个两、三百斤重量，那可怕啥啊！娶亲的、送亲的，一大群人，从新娘家出发了。可只走了两、三里地，老海他们落后了。一见他们落后，新娘家的主管可就把他们盯上了。为啥？怕他们摔坏了嫁妆，多不吉利啊！还有，你背嫁妆的人嫌重，怕你把柜里的东西拿出偷偷扔掉。可这柜，还上着锁呢。你要扔东西，非得砸锁。不好办呐，有人监管。还是硬着头皮，拿出吃奶的劲，咬呀坚持着走啦！

那时，可没有“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这歌词。若有，他们即便是大汗淋沥，嗓子冒烟，脚步沉重，也会拼命喊上几句的。老海他们四人，轮换着背着这装了铅块似的平柜，走一会儿，歇一会儿。终于在被汗水湿透衣服后，把这沉重背回了小强家。晕！四人累得筋疲力尽，腰酸腿软。可他们比先到的人，晚了近两小时。你说，这多累呀！还能吃进多少并不是佳肴的美味呢？

下午了，老海四人不死心，非要把这平柜的秘密弄清不可！他们缠上新娘，逼得新娘把锁打开。开柜一看，这里面装着满满一柜，锯得整整齐齐的，本地人叫青杠树的木柴。关柜一称，连柜218斤！

三人傻眼了，用尽吃奶力，背回这东西。可老海还清醒着。他把这可不用菌种，便可生出黑木耳的青杠柴抱了出来，只留下两根在柜里，关上了平柜。

众人全都莫明奇妙，这干啥？还是老海解释吧。

原来，这也有说法。青杠柴，生黑木耳呀！不就为了生儿吗？再说，218，这可不叫：儿要发吗？

生的儿子要发，众人恍然大悟了！老海对小强说：“你呀，还是只生两根吧！”

这不，柜内还有两根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