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是平等的,这是民主的前提,也是现代社会人际交往的前提。在中国,还有很多东西不断干扰和扭曲这种平等,它们是:权力、职位、地位、人情、奴性、面子等。很不好,很不应该。请谨记:这个社会越来越趋向于人人平等,某种程度的契约关系将成为大多数关系的主导。所以,不要认为别人有义务替你作些什么,不要不把别人的时间当时间,不要耗费别人大量的精力和资源后觉得问心无愧。无论你是什么领导、富人、或者交往甚深、面子很大,总应该懂得适可而止。人家帮你总有一定的理由,否则为什么帮你?可能是纯粹利益交换,也可能是人情面子抹不开,如果是后者,请记住适可而止,这是对人的一种尊重。离开“对人尊重”这个前提,那就是旧式观念在作怪。
寻求帮忙应该学聪明点。日常型的、重复性的问题请努力自己解决,解决不了请寻求一般性的渠道。而碰到突发性的、重要性的问题再寻求各种人际渠道。这样做可以保证一点:好钢用在刀刃上,将稀缺的人际资源用在最需要、最重要的地方。否则小问题不断扰人,就是圣人他也会烦的。这不是人家的问题,是你自身的问题。
中国人无论从上到下,从北到南,从老人到儿童,早已形成了一种惯性思维:所有的事情寻求解决的第一反应,就是寻求身边的“熟人”、“关系”,而不是靠自己力量去探寻,去解决。衡量人的能量的重要因素之一就是这个人的关系网是否广,是否认识一些重要的人物。升学、买房、各个方面都渗透着关系。几乎每个中国人都有送礼的经历,且还不止一两次。非正常渠道成为中国人生活甚至工作的主导方面,其它众多正常渠道反而成了摆设,成了附庸,成了次要。中国人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众多的社会不公平、机会不均等也让人怨声载道而无可奈何。
凭借关系网呼风唤雨的中国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处在被剥夺机会,被“精英”压榨的地位,但是每个人都努力寻求成为关系网中的“精英”,而不是打破它。为什么?因为每个人都处于博弈之中,这是一个困境,中国社会的规则就是如此,你不遵循这个规则,你就要成为牺牲品;大家都遵守这个规则,那么整个社会付出的代价就很巨大,大家都是失败者。这是件无可奈何的事情。
市场经济、民主法制的最大好处就是在不断瓦解中国旧式的规则,不断建立一种平等的、自由的、理性的、契约式的规则,这种规则和中国社会的旧式博弈规则是针锋相对的,建立健全市场经济和民主法制,将从制度上、观念上建立一套有益于最大多数人的规则。旧式规则是特权的、关系人情至上的、地下交易的、隐蔽的、肮脏的,排斥公开、公平、公正,大多数人处于不利的竞争地位。而以平等和自由为基础的新的博弈规则,倡导自由和平等竞争、自由和平等合作,那么资源将流向最有效率的地方,整个社会的成本大大降低,效益大大提高。
当然,关系总是存在的,无论什么时候,拥有关系的人能量总是巨大的。关键在于这种关系应置于较为透明的,被社会监督的位置,关系网可以作为润滑剂、可以作为减少信息成本的重要方式,但是它必须是建立在平等、自由、被监督和限制的基础上的,它不能破坏自由竞争,它不能凌驾于他人的利益,它是在一种新型的关系网上竞争,这才是新的希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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