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重庆,但重庆这个城市对于我来说,绝对称得上是陌生的。偶回家乡,我都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住几天又回到另外的城市。
最近一次回重庆时,是特意请假休息几天的。刚下飞机便被早已等候的朋友接到重庆饭店对面的小区里去美美地睡了一觉,朋友说,睡醒之后带我看看重庆的准夜景。
晚上七八点时,朋友将我带到了解放碑,这里可真称得上热闹非凡呀。许多白天忙碌的人来到这里可并不是为了购物,而是纯粹的玩。相比于其他城市里行色匆匆的人们,这里的人可就显得悠闲多了。他们一边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街舞,一边吃着街边小吃,出租车也不会死命地按喇响叭催促挡路的。总之,一切都显得不紧不慢,即使是天上细雨纷纷,也不见有人在街头奔跑。
然而,相比于晚上的悠闲,重庆人早上的生活节奏可就真的是紧促而忙碌了。
早上四点多,当我还在梦乡里游荡的时候,朋友就已经起床了,我也赶紧跟着起身,裹上厚厚的羽绒跟在朋友身后向朝天门走去。走出小区大门,不禁楞住了,重庆“雾都”这个名可真是名符其实啊。我使劲睁大眼,也只能看到马路对面晃动的人影,其他的,全是白茫茫模糊一片。
而“朝天门”这个名就取得更形象了。那一路石阶,直爬得我气喘如牛,那个陡啊,抬眼望去,真好象那个路就直通云宵。我想来想去都有些想不明白,那么大一个重庆市,为什么就偏偏要把批发市场设在“朝天门”这个地方呢。跟着朋友爬了几层石阶,然后又下了几层,来到了朋友批发服装的档口,我不禁又傻眼了:这大冷天的,这里个个都穿着簿簿的衫,短短的裤,我这一身厚厚的羽绒一进来,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进到里面几分钟后,我就知道为什么他们都穿那么少了。看看,每个档口前,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漂亮姑娘原来是档主请的模特儿呢!她们要不停地换着档主要批发的服装,嘿,别说,衣服到了她们身上一穿,那效果就是不同,看了养眼。我本来没那个意思买衣服的,可看她们穿起来好看,加上她们“姐儿姐儿”叫得挺亲热,最后还是忍不住买了两件。
在批发市场,我还见识了重庆很有名的“山城棒棒军”。“棒棒军”顾名思议,是靠“棒棒“维生的,批发市场的交通不便为”棒棒军“们提供了靠力气赚钱的空间。重庆的“棒棒军”可是非同小可啊,他们可不是一般的苦力,你看,一两百斤的东西到了他们的肩上,那不过是小菜一碟,你跟在他们后就别想再去欣赏什么风景了,赶快跟上吧,要不然一不小心,你就被落下了呢。到了目的地再看吧,那个气喘吁吁的肯定不是他,绝对是你!
走出拥挤的批发市场,我坐上了回家的大巴,沿途望去,我印象中的重庆旧貌早已焕然一新,心中不禁感叹这个城市的飞速发展。
回到家时,爸妈正在翘首盼着呢。知道我喜欢吃家乡的烤鸭,一早就买回来了。喝着爸爸特意煮的红署稀饭,那种久违了的家乡的气息扑面而来。
第一天回家,爸妈自然是要陪我说说话聊聊天的,可到第二天,他们可就不那样优待我了。早上,我还睡得正香呢,听爸爸叫吃饭了。我睁开朦胧睡眼,看看外面还黑漆漆的呢,再看看时间,天,才六点不到!我以为他们吃了饭要赶早去哪里呢,可吃了饭后也不见他们要急着去哪里的迹象,问,爸爸说:习惯了,妈妈说:大家都是这样啦。出门听听,真的听到隔壁邻舍有说话,有鸡鸣狗叫的声音呢。
不过,天刚一擦亮,爸妈就出去忙活去了。我说,那么冷的天,你们就不能等迟一点才出去做事吗?妈妈的回答差一点让我把刚送进口的饭喷了出来,她说:上午把事做空了,下午好打牌呢!
果然,才十点多,妈妈就开始忙着弄中饭吃了,吃过中饭,我看看,才十一点半。收拾干净厨房,妈妈说:走,打牌去。
跟在妈妈身后,走到附近一个大院子,听到妈妈和这个打打招呼,和那个说说话,看来,妈妈已经是这个大院子里的常客了。不大一会儿,人们就开始从自家屋里走出来,集中到其中一个大家都叫“四姐”的家里。三桌搓麻将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一边说笑一边玩麻将。我估计这些人也跟我妈妈一样,早早的就把今天要做的事一早做完了,又早早地做了饭吃,然后把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都消耗在麻将桌上吧。说真的,我可一点都不喜欢妈妈这样,可回头想想,也好,让她到麻将桌上活动活动脑筋,总不至于得老年痴呆症吧。
闲来没事,到镇上逛逛,充斥我耳朵的全是麻将的唏哩哗啦的声音,镇上到处是“茶馆”,间间“茶馆”几乎都是坐无虚席,全是在里面玩牌娱乐的。
我摇头,这重庆人,几时变得如此懂得劳逸结合啦?忙起来时一阵风一样,闲下来,玩牌一坐就是半天可真不见他们心疼时间。
再从重庆返回工作的城市时,我的作息时间不知不觉也有了改变:每天早上,我会尽量用最短的时间把手上的工作做好,余下的时间就用来处理一些临时需要处理的事,到了下午,我完全可以悠闲地在办公室上上网听听歌了,一段时间下来后,我才发现,重庆人的作息方式的确有其他城市所不能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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