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雨,下得很大,拍打在玻璃上,溅起的水花,散开了,流失了,之后,在地上聚成小滩,又流开了,至于流到哪里?我不清楚。或者流到一个海枯石烂的成语里,又或许,老天重新收回,下一次,也许会遇见它。只是,会不会还是最初的模样,也就无从考究。
摇了摇头,否定了一些想法。这些天,幻想,越发严重。
想像着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关系,像这些雨水一样,从天上而来,从地面而消失,然后,回到天上,再降下地面来,如此循环。像生老病死,在人生路上,反反复复。
梦过许多人,然后,随着醒来的时分,一一从梦里中淡出,逐渐模样,再之后,化成乌有。曾有一段日子,花大量的时间在思考回忆这个东西。它本身究竟存在些什么?我竟无从下手。我那零丁的回忆,随着日子风化的痕迹来看,已经模棱两可,无法恢复到最初的圆好无缺。并非,有选择性删除,或是留下。我无权,光阴由不着我任性。究终,它是会让我失去一些东西。比如,我的成长,他们的老去。比如,小侄子的出生,爷爷的病逝。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
平静或是尽量安抚内心的起落不伏。光阴,有时,是一阵子的良药,有时,却是一辈子的毒药。至于,能否起到作用,我还在寻找过程中。于是,梦里,常常有些奔跑的痕迹,也有迷茫失所的面容。
梦里花落知多少。知道的,也许,就不是梦。梦醒了,花落了,人憔悴了。
下雨的天空,阴沉沉。一些思绪,沉甸甸地挤压天空以外。
(二)
3月29日,一个不值得掂记起的一天,偏偏手机的备忘录在提醒。
傍晚,下班回家,已经将近12点,在网上与大哥聊了一回。刚好12点整。心里还是对自己说:生日快乐。
较早之前,小希那丫头跟我说过这一句话,那时是新历的2月22日。并非现在旧历的2月22日。随后不久,小希那丫头,却跟我道歉,她不知道南方这边喜欢记旧历。因此,我也就一笑而之。心有所感动。之后,逐渐淡忘。
应该说,是不必要记起的这一天。动作与言语,也就不必要。
其实,不愿意,隆重地告诉自己,或是别人,这样,又过了一年。那些流失的一年又一年,狠狠地在心里反复敲打着。双亲那斑驳的白发,这些年,越发严重。如果他们不老去,那时间是待定的。可是,没有假设的东西存在,对于时间来说。或许你我来说。
翻开年少的时光,那时我一定会引以为豪告诉你,我长大了一岁。值得庆祝,他们也为我自豪。显然,那时的成长,是他们的期盼。现在的成长,却是我的恐惧。我的成长,他们的老去,永远是一条不可理喻的规律。只有服从,没有反抗。
决定淡忘那一天,偏偏在那一天,清楚记住。实在是可恨,又是可恶。
最终,我还是原谅了自己。就像原谅了他们的苍老。
(三)
前段时间,痞子跟我提到他的爱情。
我竟笑了,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我感觉面部的肌肉在松动。当然,我没有嘲笑的成份存在。我只是讶于自己,为何会笑。莫非是爱情两个字,他说得如此轻巧?又或许,我在笑话自己苍白无色的爱情?
想了想,还是没有理由。竟然,没有理由,也就没有理由弄清楚为何会笑。
30号休息,呆在家里。姐要到外面去,临时把小家伙托给我,让我照看。那小家伙,姐的小孩,也就是我的小侄子,五个月多。小家伙,一点也不安份。抱他在怀里,小脚却要踮地,然后,不停跳动着。我的双手环着他的身体,随着他上下移动。显然,他是挺享受这个跳跃式活动的过程。可我的双手,慢慢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看着高兴的模样,不忍扫兴,只有苦笑罢了。谁叫我的小姨,不欺负我,欺负谁?况且,他们都出去了,屋子只有我和他。只好忍忍吧!我劝自己,也在安慰自己。大约一个钟头过去,好不容易等到姐回来,我赶紧把小家伙给她抱。终于松了一口气,我的双手彻底解放了。可还是隐约感觉到有种麻与酸。
瞧,小家伙到姐那里,还在跳动。真是惊于他的精力,为何如此旺盛。“受不了,那小家伙太折磨人啦。“我忍不住朝姐抱怨着。
姐,对我笑了笑,又看着小家伙,许久。才说:“你以后就会懂了。”
“现在我不懂,我想以后也会不懂的。更何况,我还不想懂。”
姐没答我,继续低下头,逗着小家伙笑。小家伙在姐那里,显然更兴奋,小脚拼命在跳。姐把她高举过头时,他笑得更灿烂,“咯咯”地笑过不停。再仔细看姐,她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那脸上呈现的:分明是一种幸福,一种满足。
从小家伙降临人世,到现在,由哇哇啼哭,到笑嘻嘻的小家伙,姐确实吃了不少苦。这些年,感觉她老了些许,没有结婚前的光艳,肤色暗然,那些黄斑密密地聚集在脸蛋上,头发也零乱着,任意生长。长到一定长度,一个橡皮圈捆绑起来。不再像少女时,为这些事忧郁不安。现在,她忧心的事,牵伴她的是,她的小孩,还有他的将来。
姐婚前的爱情烘烘烈烈,究终,还是归于平静。平静地生儿育女,然后,看着他们成长,成家立业。一生也就如此。姐就如此满足。
爱情,烘烈过后,是生活。真真切切的生活。姐对我这些话的时候,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睡熟在姐的怀里,安详、幸福的样子。
看着姐,还有小家伙,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笑。
(四)
小湘递了辞职书时,我还在一旁敲打着电脑。
这些天,距离她即将离开的时间越来越紧迫。找不到别的语言,还能像往常嘻哈。故事笑话,新闻“八卦”,所谓的笑料,在肚子反复酝酿着,想张嘴,却生硬咽了下去。离别,是一个永远伤感的话题,然而,到最后,还是不得不提。眼睛,是目睹的,也是必然要面对的。
与小湘工作的时间,想想,也有三四个月了。我们俩的感情,虽说没有到情同姐妹的程度,但呆了一阵时间,是有感情的。彼此熟悉的程度,时间长短,有时很往往难说得明白。小湘,第一眼看到我时,就能清楚我大概的情况,比如属那种类型的人,脾气,或是性格方面。她是比较有见地的。我惊于她那种洞察力很强,非同一般。这是我欣赏的,也是我乐于交心的朋友。我们之间没有隐藏的话题,也没有防范的对象。因此,与小湘工作一段时间,是愉快的。
抛开离别的话题来说,我很庆幸有这么一位出色的同事,与之“共舞”多时。然而,我的懵懂想法,很多时候,是碍事的。她的离开,或许是为了迎接更美好的前程,这是我应该想到的。我能想到的,应该是祝福她,祝福她前程似锦。
天下没有不散的延席。这句话,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正确的。
(五)
老爹,近来少在网上碰见。昨晚在博客上看到他的留言,已经是接近零晨。
女儿,我来啦。
这句话,很温暖。在这个夜晚,甚至以后的日子里。
记不起,曾何起,开始享受这种特权。一直到至今。老爹,何时叫起,大抵也忘了。如今,也一直在叫嚷着。若是你问我,了解老爹多少,我能回答的,屈指可数。
我知道他是重庆人,四十多岁,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一手能写漂亮的篇章,此外的,一无所知。偶尔在他的文字打探一些有关他的,或是一些岁月的痕迹,于种种来看,我还是不够了解他。显然,他了解我比我多。这是我至今费思不解的。
老爹的身体,偶尔有些毛病,是我知道的,也是他告诉我的。关于这一点,我常常责备自己的粗心。很多时候,在他的诗篇,那些字样常常出现在纸面上,赤luo裸地疼痛着。我始终不知道,隔着网络那头的他,是如何敲打下这些带着疼痛字眼的诗行,那分明在往自己疼痛身体再插一刀。或许你我无法理解的是,那些带着血腥的味道,在这虚拟的网络,活生生的存在,并漂浮在上空之上。你我都呼吸着。居然不痒也不痛。
与老爹,谈得最多的,是一些遥不望的相逢。假设过许多相逢的场面,最终一一删掉,剩下的只有现实。现实中,我们得为各自的生活打点。至于何时相逢,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习惯这样安慰自己,也安慰别人。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现在,敲打下这些自以为是的句子,递交到网络的深处,我知道,会有这么一个人始终在微笑着关注。并且不离也不弃。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8-4-1 15:19:59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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