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车上行走着

——几件小事和几句话

一　怎么这么大的雾？

最近诸事都不顺利，就感觉天下人和事都在和自己作对似乎的。就连北京的天气也是如此，像是小姑娘发脾气，昨天还是艳阳高照穿单衣呢，今天却下起了中雨，温度也降到了一两度。

等了很久，还不见车来，便习惯性的往口袋里一摸，却没有摸到熟悉的耳塞，感觉就像想抽烟的人没有找到打火机，有点失落。当人被情绪控制时，就连时间也似乎也在他在作对，没有音乐，时间便拉得越来越长。

车来了，我顿时被人群拥挤着，‘不由自主’的便自动的上了车，心想，一个人如果没有了自己的方向，随波逐流其实也挺好，那感觉就好像坐上了火车或飞机，时间甚至生死都由不得自己时的轻松。

上了车，习惯的再往口袋里摸了摸，终于摸出了公交卡，心想这下总没有落空吧。抬头一看，突然觉得眼前雾蒙蒙一片。

“怎么这么大的雾？”想着时便脱口而出。

呵呵……车上一片大笑。

我一时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发现是自己的眼镜上沾满了雾水，一时自己也乐了，笑了。

我慢慢的着着眼镜上的雾气，坏的情绪也开始随它慢慢的消散开去，眼前突现一个雨后明亮的春天。

2008年3月29日

二　我是医生

过年回家，火车里横七竖八的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箱子和各式各样的人。所有的空间都被利用上了，两车厢的连接处和卫生间更没有放过。

站在卫生间前面的人一个白领模样的小伙子，看上去很有精神，神情中又充满了无言的愤懑，却奇怪的举着一只手，贴在门缝之间，似乎想要马上冲了进去，以解燃眉之急。连接处堆着大大小小的包，其间坐着一群人，他们围着一起打牌，不时的从中间肆无忌惮的传出‘肆无忌惮’的笑声。

卫生间的门终于开了，里面正慢慢悠悠的现出一位戴着眼镜的中间女士来，气质非凡，像极了一个至少是硕士的知识分子，传说在北京随随便便砸一砖头就可以砸出一个硕士或博士，没想到卫生间里也是卧虎藏龙。可还没有等到这位女士走出门来，从那男士的口中突然响起了狂风暴雨般的声音。

“你是怎么回事啊？刚才进去的怎么那么急啊？”男士说。

“怎么了？”女士一脸无辜的样子。

“怎么了？！你看看我的手，就是被你刚才门的时候夹的！”，说着把他也‘血淋淋的’手指举给她看，像是举着胜利的大旗。

“那……，也不关我的事吧？也是你自己不小心啊”女士有点着急的说道。

男士本来没有觉得什么，一听这个，却更加火冒三丈，说道“怎么不关你的事？事故是你造成的，你起码也得负一部分责任，你看怎么办吧？”。

女士脸涨得通红，一时不知如何还口。只能嗫嚅的说道：“那，这里没有医院，也没有医生，我能怎么办啊？！”

这时，旁边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我是医生，给你吧”，正是从从那大包小包的人群里，募地传出一片创口贴。

男士接过创口贴，脸上露出似乎阔别已久的熟悉的表情，和那位女士一起走了。

那大包小包的人群中，照样肆无忌惮的传出‘肆无忌惮’的笑声；火车照样向前行走着，一步一步的拉近人们与家乡的距离。

2008年1月26日

三　我这儿刚好有一块钱零钱

高中的时候，家里的经济愈发的紧张，全部的支出，其中最重要的是我读书的费用，都是母亲养猪和种田而来。家里虽然缺钱，但不太缺米，于是我就每个星期回家，总要背些米到学校去换取饭票。

那次去学校，身上只带了些坐车的钱，心想自己也不怎么花钱，有在学校存着的那十几元钱买菜也就够了。上了车之后，我把车票钱给售票员。售票员说，再加三块吧，春节期间涨了一块，再加上你这个米占的空间比较大，要再补加两块钱车票……，我一听，心里急了，给售票员解释说，“我能不能不加票，我可以这袋米扛在自己身上，不占空间的，而且……”,我有些颤然的跟售票员说“我身上的钱不够……”。售票员停了停，说：“那好吧，不用加票了，你就加一块钱吧，这是春节期间的统一价。”我顿时一喜，赶忙道谢。就搜索着自己的口袋，搜了一个又一个，却发现自己连一元钱都没有……我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嗫嚅着说：“我……我身上没有一元钱”，只听售票员说：“这怎么行，全车的人都是这个价啊!”。我呆呆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偷了外婆的钱，父亲让我跪在门口，也是这般的心情，可是，那还是自己的家门口啊，至少还有母亲会端来午饭和安慰。而现在，我只觉得全车的人都在盯着我看，真恨不得有条地缝，可以钻进去永远藏起来。

就在这时，一位陌生的乘客说：“我来给吧，我这儿刚好有一块钱零钱”……

2000年9月

四　无言

雨的到来似乎总是让人意外，尤其是那些没有带伞的人。

可我没有意外，因为我相信“明天降水概率50%”的50%可能性，然后大大方方的走在雨中的大街上。可我的心情和身体却不是这般的大大方方，感冒和极度疲惫的身体，让自己的本来就极度沮丧的心情，也像这雨天的天气一般湿漉漉的，甚至开始怀疑的自己真的患上了身体的癌症，或是心里的自闭症了。

偶然间回过头，看见不远处，一位老人用一个不大的纸壳遮在头上，快步的在雨中行走。看着他有些狼狈的样子，心里起了些不忍，终于下定决心，问他要不要一起打伞。可当他快走到跟前，自己的心却打起鼓来，“我马上就到车棚了，指不定人家去哪儿呢？”，又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无言便是真理”，正想着，老人却早已超过前去。我没有再追，感觉就像小时候上公交车，看到老人想给他让座却不敢，“生怕那些也没有让座的人笑话”，让自己的心情更添沮丧，身体也更加的疲惫，似乎感觉总是被什么东西网着一般的难受。

我麻木的推出自行车，然后几乎是本能的向家的方向驶去。终于快到了，我舒了口气，刚才憋着的那股子蹬车劲也消减了下来。等到上过街天桥的时候，全身早已乏力，只能再用尽全身的劲，一只手打着伞，一只手推着自行车，一步步的向上挪。

这时，我突然觉得手上的劲轻了许多，自行车竟然没有那么重了，正在惊诧，“难道有神在帮我？”，就往后面瞧了瞧，原来后面一位老人，没有打伞，一只手拿着一个不大的纸壳遮在头上，别一只手却在帮我无言的推着自行车！

我的眼前已然潮湿，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2007年3月

在路上

在车上　

我们不停的行走

不知是为了目标

还是为了梦想……

-全文完-